这一步迈入莫屈营帐,当看到莫屈营帐里竟然还有夜小刀和牛歌二人的存在时,白煜不禁也是颇感错愕,整个人都为之一怔。
然而,当看到夜小刀正伸手想要撕开莫屈身上的白纱布,他一张绝美无双的俊脸就沉了下来,只冷冷和夜小刀厉声呵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得身后有人呵斥,夜小刀下意识转过身,这才看到了自己身后站着一个面有不悦的白发青年,和一个须发皆白,作铁西军军中大夫打扮的老者。
夜小刀向来对生来孤傲的白煜没有多少好感,在他印象中一直只觉得自己这个同门师侄是一个冷冰冰的人,所以当下发现这白煜是在对自己呵斥时,他一张俊秀而干净的鹅蛋脸也顿时沉了下来,只凛然不惧的迎上白煜责问的目光,冷冷反问道:“好你个目无尊长的东西,你小师叔我要做什么,莫非还要向你这个小小的后辈汇报不成么?”
没有想到在白马营内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和白煜说话,当下站在白煜身旁的那个老大夫不禁暗暗吃惊,只诚惶诚恐的偷偷看了一眼白煜,以为自己这个顶头将军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在听完夜小刀阴阳怪气的一番反问后,白煜却并没有动怒,面上也并没有什么表情,只冷冷和夜小刀说了一句:“这解下白纱布,察看伤口的事情不是你这个不通医理的人能弄的,不然只会让我三弟的伤口加深。”
这么说着,他也不理会还待张嘴要和自己反驳的夜小刀,只扭头和身旁一脸惊讶的老大夫说道:“大夫,那就劳烦你去帮我三弟换膏药了。”
原来,白煜这一大早就带着一个白马营的军医到莫屈营帐里,就是想着今日正好到了莫屈要换身上膏药的时间,于是便带着这老大夫来给莫屈换膏药了。
听得白煜的话语,那老大夫这才回过了神来,当下自是不敢违令,只慌忙背着自己的药匣子走到莫屈身前,不由分说的把莫屈搀扶都了床榻上坐下,然后就动手替莫屈解起了莫屈身上包裹着的白纱布。
没想到自己结义二哥这一大早的就找了个老大夫来给自己换膏药,莫屈一时心中既无奈,也感动,只得任由那老大夫给自己解开了身上包裹着的白纱布。
这白马营的老军医显然已行医多年,拆开白纱布的手法十分娴熟,只一会儿功夫,就把莫屈缠绕在左手上的白纱布给解开了。
然而,当白纱布被解开,露出莫屈的一只手来时,映入眼中的一幕,却让这老大夫顿时停下了再继续替莫屈拆白纱布的举动,一双混浊的老眼只死死盯着莫屈的左手,一脸的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莫屈从白纱布中露出来的一只手也映入了白煜的眼中,当下当看到莫屈这一只手嫩白无痕,皮肤只宛如新生婴儿般白嫩,又有如煮熟鸡蛋般吹弹可破,他一时也同样目瞪口呆,只一脸如遭雷击的模样。
在半个月前,白煜清楚记得,当时自己把莫屈抱回来后,与这老大夫合力将莫屈身上被烧得融融烂烂的衣物脱下时,他看到的莫屈是浑身上下没一处皮肉是完好的,全都烧焦成了或黑糊糊,或流着血的模样。
然而,此刻,他却看到莫屈的左手只宛如新生婴儿般白嫩,光滑平整得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一丝伤,让他却是无法如何也无法将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莫屈左手,和当日莫屈被烧得焦黑发臭的左手联想到一块。
怔怔看着自己握着的一只宛如新生婴儿般白嫩的手,那军中老大夫同样整个人都傻掉了,仿佛看到了一件自己毕生都没有遇见过的怪事一般,只一脸的难以置信。
其实,也难怪他如此震惊,毕竟在他大半辈子的行医生涯中,他经手过的大大小小病例已是不计其数,然而,他却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身体在遭受严重火伤后,伤口皮肉居然还能恢复得完好如初,甚至比原来还要更好的案例!
这,实在是太过让他感到匪夷所思了,于是一时之间,他连握着莫屈左手的一只枯槁老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过了许久,这老军医才明白过来自己眼下所看到的一只宛如初生婴儿般白嫩的手,并不是自己老眼晕花看错所致,于是他只轻轻以另一只手抚摸着莫屈的左手,当感受到莫屈左手上传来的宛如熟鸡蛋表面般的光滑触感,他咽了一下口水,这才抬头和莫屈惊讶感叹道:“莫统领,你这身体……真的是老夫平生未见的古怪呀!”
没有想到眼前的一个老头在看到自己的左手后会显得如此惊讶,莫屈一时却只感哭笑不得,而且许是觉得自己的左手被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抚摸着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于是赶忙把自己的左手从这老头的手中抽了出来,只对着这老头讪笑道:“嘿嘿,老头,这有什么,这只能说明了是你自己孤陋寡闻呗。”
这么说着,莫屈便也没有再理会这一脸震撼得不能自持的老头,只干脆自己动手去撕下了自己身上缠着的白纱布。
其实,早在三天前,莫屈就知道自己身上的火伤因为自己身体的惊人自愈力早就完好如初了。
三天前他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只是害怕白煜知道自己伤情好了之后还要把自己送到那地洞里关禁闭去。
本来,这被关禁闭莫屈倒也没什么所谓的,只是他伤后行动方便之后,他心中就一直有种想要弄明白自己当日在斩旗战上为什么会突然盔甲炸裂开来的原因,于是这连着三天他都背着白煜,偷偷跑到了那片小树林里试图寻找到答案。
然而,那片小树林里只余一地的灰烬,残枝断木,和许多被烧焦的树木,除此之外,他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得到。
在莫屈动手撕着自己身上的白纱布时,白煜也才终于从惊讶中回过了神来,然而当下面上却依然难掩吃惊,只看着莫屈身上逐渐露出来的宛如初生婴儿般的皮肤,皱眉和莫屈问道:“三弟,你这伤怎么这么快就好了?而且怎么还好得如此彻底?”
闻言,莫屈怔了一怔,继而面上有几分犯难,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和白煜解释自己身上那一股惊人的自愈力的由来,只觉得自己这真要开口去说明,必然又是好一番长篇大论。
于是他想了想,只得和白煜笑道:“二哥,此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说吧。”
眼见莫屈并不想开口言明自己身上的古怪,白煜一时便也没有多加追问,甚至只在心底自作聪明的以为莫屈这身体惊人的自愈力是因为莫屈是一个蕴木之体的缘故。
毕竟,他知道,这世上很多花草树木都能做到生生不息,甚至能永垂几百年、几千年,而莫屈既然是一个蕴木之体,那自然也就具备了这些植物强盛的生命力。
莫屈当下自然不知道白煜心念的猜测,他只一边解着自己身上的白纱布,一边故作漫不经心的和白煜问道:“二哥,我记得你说过,等我伤好了,咱们就来说我晋升千人统领的事情……”
这么说着,莫屈顿了顿,忽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白煜,咄咄逼人的问道:“现在我身上的伤已经全都好了,那你是不是要跟我说说我晋升千人统领的事情了?”
没想到莫屈这身上的伤一好就来和自己提晋升的事情了,再联想起莫屈这一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对晋升千人统领的在意,白煜心中不禁有几分复杂,既觉得莫屈如此上进的去求功名是一个有志男儿该做的事情,但又隐隐觉得莫屈这样有点急功近利了。
莫屈不知道白煜心中所想,当下见到白煜发愣,却只以为白煜是故意装出这么一副样子来搪塞自己的问题的,于是顿时面有恼意,停下了拆白纱布的举动,只静静看着白煜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感受到莫屈平静目光中所蕴含的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白煜自然知道莫屈这是在和自己无声寻求着什么,一时大感无奈,只得开口和莫屈缓缓道:“三弟,以你在这次斩旗战中凭一己之力夺下敌营七面军旗的巨大军功,你晋升为千人统领是绰绰有余的事情,这铁西军内也绝无人敢对此说上半句闲话,只是……”
这么说着,白煜忽然停了下来,只面露苦笑的看着莫屈长叹了口气,却是再没有说话。
没想到自己这结义二哥话到说到一半就没有了尾巴,莫屈一时只大感焦急,而且白煜一句“只是”过后露出的叹气苦笑模样,更是让他心头隐隐生出了不祥的预感,于是也顾不得多想,只下意识就和白煜焦急追问道:“只是什么?”
闻言,白煜静静看着莫屈,面上犹豫一阵,最后终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和莫屈摇头叹气道:“只是铁将军却并不同意我把你晋升为千人统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