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居正马上就会来,他不会放过你。”他还要等她和他一起去流觞河放花灯,他见到她迟迟没有下来定会觉得异样。
门外脚步声响起,两个贼头鼠目、相貌猥琐的男人走了进来。
挽今紧闭着眼,她真的不相信阮紫会这么对她。
“你便别再痴心妄想了,在我回长安的时候便计划着有这么一天。其实这里根本没有真正的焰凌花,醉仙阁的那株是假的。不过是我为了引诱你上钩放出来的风声罢了。”她笑的极其愉悦,句句话语中尽是嗜血的残忍。
“在我放出风声的那一天便早在醉仙阁里安插了许许多多武艺顶尖的侍卫。洛居正短时间内是绝对上不来的。就算他能抵挡众人闯上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间夹层,估计等找到了你那破碎的身子也早是残花败柳之姿啦。哼,哈哈哈。”
你真是疯了……挽今如今才知道阮紫对她的恨到底到了那种程度。她不后悔只身来这醉仙阁取焰凌花,但却是真心后悔带阮紫回长安。她好心救她,却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用回报。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被身边最亲的人背叛的那种感觉,你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我真是不懂想你这样虚伪、没有心的女人,又凭什么能得到洛居正和沈离的青睐。”阮紫一声嗤笑。
“你不是想推翻大邑王朝吗?好,不管怎么样咱们曾经也算是姐妹一场,我会帮你将整个大邑陷入万劫不复,让大邑血债血偿!但是……”阮紫已双目赤红几近癫狂:“但是,我便从你灵黛公主刘挽今,第一个下手。”
“抓紧时间,这样的货色可是不可多得。不过记得温柔点,她可还是个处子。”她对那两个猥琐的男人魅惑一笑。
那两个男人心神领会。相互心照不宣的点点头,极尽放肆的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挽今,眼中更是流露出淫.秽.垂.涎.欲.滴.的.露.骨。
挽今双目紧闭。
阮紫回过头满意的看了挽今最后一眼,便优雅的走出房门。
那两个男人搓着手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带着淫.笑缓缓向挽今走去……
挽今忍着渐渐泛起全身的燥热睁开眼,剔透恍若琉璃的眸子静静的望着精巧的雕花床顶。
娘,你说活着的人与死了的人,到底哪个更可笑呢?到底哪个……更可笑呢?
那两个男人一点点靠近,挽今看上去却是诡异般的宁静。
贞洁不值钱,又不能给她更高的功名与权力。她应该是会不在乎的,可是不知为何心里竟会这样的悲伤……
悲伤什么呢?她依旧静静望着精巧的雕花床顶。淡漠的眸色又再次闪过她的脑海,记得不管是在冉云的那些日子还是后来回了朝堂成为夏阶的义女韬光养晦,似乎每次她有难,沈离那个小贱人总会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从前在冉云被掌门座下的师兄师姐欺辱时是这样,虽然那小贱人出手冷着脸说不想让她丢了他作为大师兄的脸。
桃花村调查水源问题的时候是这样,他因救她与纤歌遭人暗算身中寒毒,虽然只是口口声声说只是为了自保。
那次被洛居正和夏阶逼婚的时候也是这样,虽然他只是带着事不关己轻描淡写的说道不想让她去祸害无辜之人一辈子,而如今她……
挽今忽然很震惊的发现,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此刻已几乎快放弃生机的她,心中盼着想要来救她的人竟是她每天在暗处偷偷骂着小贱人的沈离,而非就在她附近咫尺的洛居正……
为什么……明明她很讨厌他,明明她恨不得从来都没有碰上过这个腹黑毒舌又傲娇到不可一世的小贱人的……
挽今复又闭上眼,那一滴晶莹的泪终是缓缓流出,蜿蜒而下最后隐没在如鲜血般朱红的枕单里,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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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居正在楼下等了挽今半晌没见到她的影子,早已觉察到不安。待他正想闯上醉仙阁,却忽见二十几个身体极其魁梧的男人拦在他面前,见他们轻盈的脚步洛居正已估测到这些人估计都是绝顶高手。
“你,马上去找禁军派人来,速度要快、要快!”洛居正拎起一旁的魏源河一把就他扔出了门外。转过身,他原本温润如玉的眸子沉的吓人,看着这一群气势汹汹的人,他暗暗握紧了腰间的青玉剑……
待到洛居正撂倒了所有的人,禁军包抄了醉仙阁将里里外外搜了个遍都没有发现挽今的踪影。洛居正将银光逼人的青玉剑一把架到徐娘脖子上逼问:“说,不然我今夜一把火便烧光你们醉仙阁和这里所有人!”他将剑送进了几分,眼中杀气翻涌。
这……原来这丫头还真的不是在诓她,这男子竟然真的是当朝内阁洛首辅……吓得魂分魄散的徐娘顾不得脖子上传来的剧痛,赶紧哆哆嗦嗦的带着洛居正来到了天字号的隔间厢房。
挽今!
早已心乱如麻的洛居正一脚踹开房门……
房门洞开,醉仙阁里的女子见到里面的情景惊起一片尖叫声,就连徐娘也瞪大了眼而后转过头一阵猛吐。
只见原本挽今躺着的小床上空无一人,地下血淋淋的躺着两个男子,眼眶空洞,双目早已被人用利器剜去……
洛居正深深的望着那两个男子身旁满是鲜血的碎裂瓷杯,缓缓沉下了眸子。
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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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长安郊外的一间古朴别院。
“你真的确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一道银铃般的女声从房间传出。
依旧是孤高冷傲的身影,沈离淡淡从盛着凉水的铜盆中取出丝帕,拧干轻轻敷在挽今滚烫的脸上,没有说话。
似及不安分的挽今趴在他肩上不停的蹭着脑袋、长长如蝶翼的羽睫不停颤抖。她双目迷离、早已神智、脸颊泛着异样的绯红。合欢汤的药力开始发作,她觉得很难受,好像被人扔进油锅里一般浑身上下每一刻都在煎熬。
看出了他的回答,纤歌无奈的摇摇头。
这两个人,一个口是心非自己折磨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愿多说腹黑闷骚到内伤。活该相爱相杀一辈子!
“只怕要是那洛居正,早就扑上去巴不得把自己当解药了。” 纤歌真真是看不下去她师兄这幅样子,连她都看得憋屈,故意云淡风轻的飘出这么一句话。
果不其然,沈离的手忽然一顿,脸色不善。他缓缓转头看向靠着门框完全想事不关己、袖手旁观的纤歌冷冷说道:“给她解药。”
……虽然纤歌被沈离那冰凉的眸子看得瘆的慌,但还是无所谓的扭过头耸了耸肩:“不解,有本事就拿自己当解药!”
挽今双脸潮红,已不满足于沈离单纯的怀抱。她闻着沈离身上淡淡的药香,难耐的扭动着身子,双手细细磨搓着他的胸膛,朱唇沿着他微凉优美的颈项缓缓而上,素手不自觉的伸进他的里衫……
丝……沈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丫头还真是越活胆越大了……
他冷着脸,扭过头避开挽今凑过来的唇,常年病态苍白的脸上却泛起点点红晕……
卧槽,这什么情况。。。纤歌一阵恶寒,肯定是烛火的关系,对,绝对是!否则她就自戳双目!她刚刚竟然在一瞬间以为他们千年冰山冷酷的相国大人脸红了……
“刘纤歌,我最后和你说一次,赶紧给她解了这该死的春/药!”沈离强压着怒气,话语中依旧是冷冷的,却带了一些许不易察觉的恼羞。
纤歌无赖到底,就算沈离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她也不会放过。“还是那句话,不解,你有本事那自己当解药!”说着便想抬脚走人。
“曲祭天三天前来找过我。”沈离似有若无的飘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纤歌刚迈出的脚步便那样生生停在那里。
她恶狠狠的转过身:“沈离,算你狠!”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小贱人加小婊砸!纤歌终于明白以前挽今为什么在练剑的时候成天把靶子当沈离,边砍还边骂小贱人!
“叫师兄。”他好看的眉毛微蹙,淡淡开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沈离这名字,世界上只有她能叫。小贱人,也只有她能骂。
切切切,真小气。纤歌瘪瘪嘴,走到挽今身边极不情愿的伸出她的手给挽今把脉。
这脉象……纤歌心下一惊,放下挽今的手迅速伸到她的肩窝按了按挽今的兲明穴。
看着她潮红的小脸痛的紧皱得眉头,纤歌的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
瞧着纤歌忽然严肃起来仿佛如临大敌的样子,沈离的心里也有些不安,他不禁问道:“怎么了?”还是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颤抖。
虽心下有几分了然,纤歌犹自不确定,又伸手探向挽今脑后的天灵穴。过了良久,她终于收回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阮紫给挽今灌的不是单纯的合欢汤,这里还加了一种连我也未曾了解过的毒。”
未曾了解的毒?
阮紫是吗……
沈离心下一震,眉头紧蹙。这世间能欺负她的也只有他沈离,其他人,但凡是动了她一根汗毛,便别想好好活着!
明明应该是小家碧玉,却硬是如男子般好强闯入这勾心斗角、污秽不堪的朝堂……沈离缓缓抱紧怀中的挽今。似乎感受到他渐渐转凉的体温,挽今也渐渐不动了。
沈离深深的凝视着此刻她如桃花般柔美的脸……
他放手让她进入朝廷,什么大邑王朝、什么相国、什么沈府、他都未曾放在眼里。他恨透了沈家这个恶心的地方,可既然他的挽挽想玩,不管是明枪暗箭亦或是血雨腥风,他沈离便陪着她玩到底。等到挽挽累了、倦了,便会回到他的身边。
青山作伴、扫雪煮茶、洗手作羹。那时,便应该是永远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