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的一声,后面的车按起了尖锐的喇叭声,谭骥炎猛然回过神来,快速的坐直了身体双手重新的控制了方向盘,心头猛然的怔了一下,说不出来的感觉复杂的激荡在胸口。
到达军部时已经下午两点半了,刚好军区十来个营团级的指挥员正凑在一间屋子里分析上个星期进行的军事演习的数据,满屋子的烟味都能呛死人,不时传来砸桌子的咚咚声,伴随着冒出口的粗话,看起来倒像是黑社会的大哥在争抢地盘。
"谁他妈的不知道敲门就进来,欺负老子输了是不是?"突然门被推开,背对着门口坐的一个副团长被门外的冷风吹的一个颤抖,不由火大的一拍桌子爆出脏话。
刚刚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屋子在瞬间安静下来,十来个大老爷们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冷峻身影上,在军区都是统一的军装,偶然也有穿休闲装的,但是绝对没有人会一身笔挺的西装出现在军区,这效果丝毫不比大夏天看个穿棉袄来的小。
屋子里烟太大,门窗都紧闭着,谭骥炎倒也不在意,眯着眼快速的扫过众人,没有看见自己要找的人,而屋子里的人也是雾里看花,模糊的看着门口的谭骥炎。
"找谁?"一个营长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谭骥炎,怎么看有点眼熟啊,不过能进入军区,身份肯定是安全的。
"贺政委。"谭骥炎之前打了电话,贺刚说下午在军区,有个战术分析会,所以谭骥炎在门口核对了身份之后就直接过来了。
"政委,找你的。"一听是贺刚的,靠近屋子里间的男人直接一抬脚踹开门,里面只有一张床,原本该开会的贺刚此刻正躺在床上盖着棉被呼呼大睡着,猛然被提闷声惊醒。
"我靠,你小子无法无天了啊,是不是这一次演习胜利了,连老子的门都敢踹了!"贺刚眼一瞪,威严冷骇的强大气场,踹门的男人嘿嘿一笑,早就狡猾的将自己闪身到了群众之中,任凭贺刚瞪大一双牛眼也没有发现是谁踹的门。
"老子昨晚一夜没睡,前天带队去场外打靶,好不容易补个觉,一个个当军部是菜市场,让你们分析这一次的军演,屋顶都给掀了。"贺刚拿过盖在被子上的军大衣直接套上,北方汉子,身高足有一米九,虎背熊腰的魁梧身材,散打就没有人能赢过他。
"政委,这不有人找你嘛。"屋子里的十多个男人也是很好奇门口的谭骥炎,当兵的眼都毒的狠,一眼就看得出谭骥炎身份不同寻常,那份内敛的气势,峻冷的面容,幽沉睿智的黑眸,如果不是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军区过来的长官。
"小谭,你还真亲自过来了。"刚刚还一脸粗话连天的贺刚忽然朗声笑了起来,一面扣着军大衣的扣子,一面大步的向着门口的谭骥炎走了过来,亲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三个人我都给你找我了,那技术可不是我吹,绝对一流,清华大学计算机硕士,一个个都人精一样。"
这边看着他们最粗鲁的贺政委突然转性了,屋子里十多个男人对看一眼,这穿西装的男人是谁啊?姓谭还是唐。
"是不是谭司令家的亲戚啊?"要不那容貌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我靠,我知道是谁了!"终于,一个男人声音有些拔尖,这话一出口,余下十多双眼睛刷刷的看了过来。"快说,是谁?"
"谭司令的孙子,北京市副市长谭骥炎!"虽然大家都知道谭司令的爱孙如今从政,而且还升到了副市长的职位,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将人和名字对上号。
"当年海岛师级军演时,蓝军用十三天成功歼灭了红军,所有红军全军覆灭谭中校?"这一下屋子里炸锅了,北京市副市长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头衔,不是这个人当,就是那个人当。
可是当年代表北京军区的谭骥炎和广州军区联合军演,广州军区的野战队那可是所有军区里的老大,技术过硬,战略战备都是其他军区无法比拟的,可是那一战,谭骥炎以完胜的成绩结束了战斗,让一贯严肃的谭老爷子当时在总指挥部就拍掌笑起来。
可也就在那一次军演结束之后,谭骥炎却离开了军队从政,这让被狠狠打击的广州军区总司令那个恨那,没有办法一雪前耻,而且还是全军覆没那么狼狈的前耻。
童瞳还是留在车上,透出车窗玻璃看向不远处的操场,整齐列队跑步的人,在整齐的号子声里,橄榄色的军装如同一道风景,隐隐的,可以听见远处打靶场开枪射击的枪声。
小时候,在三四岁的时候,童瞳就记事了,她曾经来过几次军区,那时候只是好奇,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看到训练的士兵,当时还被惊吓到了,因为那个时候童瞳看得到的特种兵的训练,带着残酷的淘汰,和血淋淋的受伤。
再后来,在妈妈死后,童瞳就融入到了这样的生活里,她必须保护自己,爸爸怕她也会遭遇和妈妈一样的危险,出事后总是安静的不说话的童瞳哭着,喊着,闹着,终究还是被送走了,她不得不离开最后的亲人。
半个小时后。
童瞳因为过往而想的深沉,当听到谭骥炎开车门的声音时,这才猛地从回忆里回神,谭骥炎此刻冷沉着峻脸,他遗传了谭家优秀的基因,五官深刻而峻朗,军人的气息和大家族的尊贵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给人一种沉稳内敛而睿智的气息,谭骥炎是极其冷静的人,所以很少有人能在他脸上看出情绪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