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到这王座完全融化为止。”刀哥的声音很冷酷。
方白羽回头看了王座一眼,这把银光灿灿的椅子是那么的妖异,鲜血溅在上面雪就融化,没有血的时候它就结冰,原来这就是它被冰封的原因。
呵呵,刀哥没有用的,少年突然笑了,它和你一样无血不欢,除非一直有人流血,否则它就算暂时融化以后还会结冰的。
“那就一直杀,反正天下人是杀不完的,不是吗?”刀哥的声音开始变得妖异,它的身上也闪烁出银色的光芒。
原来你们都一样,可惜我不想杀人,看着刀和王座身上一模一样的光芒,方白羽终于明白了,刀是王座的延续,两者一样的嗜血,它们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不断的杀人。
“不想杀人?你知道明界有多少人想坐这把椅子?不杀人你怎么坐上去?没有王座你怎能称王?”
刀哥的几个问题其实都指向了一个答案,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你想站在众生之上就要杀人。
“可我不想当王,我只想当个普通人。”原本看上去很美的银光透出很浓的血腥味,少年心里一阵恶心,他没有用意念直接对刀哥喊了起来。
“不杀人你就要准备被人杀,你想保护的人你也一个都保护不了。”刀哥用行动表示自己对方白羽的愤怒,刀出如雪,一道白光闪过,小陶宝的人头被它削了下来。
“我草你吗。”小男孩的身体也化成泡影,鲜血就这样喷到王座上,这刀太疯狂了,所以为了报复方白羽也决定做一件疯狂的事情。
少年暂时控制住手中的刀,漫天的风雪开始往刀身上聚集,高空上重新出现的日月闪烁着红与白的光芒,日如火,月如霜。
刀哥想摆脱方白羽的控制,可惜现在少年体内的神秘血液完全被引燃了,左眼的瞳孔变成红色,右眼变成白色,天上日月的力量都加诸在他体内。
“住手!方白羽你想对王座做什么?”刀哥无力脱身,它发现少年刀锋对向的地方竟然是那璀璨的王座,不由恐惧的叫了起来。
“去你吗的王座。”方白羽挥臂就是一刀斩去,如同流星在夜空中划过,少年砍出了自己迄今为止最华丽的一刀。
王座上的银光被斩开,方白羽看见了其中的真实,这王座竟然是用一副骨架拼成的,骨架上面全都是鲜血。
“嗷。”被少年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王座痛苦的叫了起来,这如同孕妇分娩的声音化为更多的银光落到方白羽的身上。
“扑扑扑。”好像香江枪战片里那些被人用ak47狂扫的反派一样,少年的身体被王座的力量带出一道道鲜血,脚下的无形阶梯也消失了,他面朝空中从上坠落下来。
王座本身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它的后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刀还插在王座上面,它无力挣扎被黑洞的力量拖了进去。
方白羽也在同一时间坠入湖中,湖面还在燃烧,少年的身体被水火吞噬。
天空上的那个黑洞就像一个丑陋的伤口,吞噬了王座之后伤口快速的弥合了,可这明界以外的力量虽然只是在这个世界驻足了片刻,还是留下了它的痕迹。
一股来自异界的寒冷和空中的飞雪混合在了一起,那些雪更加寒冷,被狂风带着向更远的距离飘去。
在南安郡以西的地方有一座雄城,四面城墙高启,古砖上一道道箭痕斧印见证了这座城池的回忆,此是长安,自大宋第一位皇帝赵和在此建都后此城以历两百年而不倒,它挡住了唐人的剑,元人的铁骑,也埋葬过本国饥民的尸骨,可是它挡得住人间,却挡不住来自天外的寒意,清河变天之时城内也下起了雪。
长安城四四方方,和个棋
盘一样,在棋盘的一角距离未央宫宫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高楼,此楼红灿灿的,不知道以何物铸成?即使这夜色和突然而来的霜降也无法使它减色一分,周围那些建筑都被大雪掩埋,唯独它是红色。
里面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官员提笔在纸上奋笔疾书:臣天守院殿司高直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暗淡天煞明亮主人间不合,更有六月飞雪,此事史书亦无记载,臣内心很是惶恐,但又不敢不言,天有异变必会影响国运,身为国君更应正己以为臣纲,可吾主登基以来倒行逆施宠溺奸佞,余闲等宦官之权竟可凌驾于朝中诸公之上,长此以往天下人只知有太常侍而不知有陛下,百官眼中只有观天监而无有朝廷,则社稷危矣,还望吾主上体天心,铲除朝中妖孽还大宋臣民一个朗朗乾坤,臣泣血百拜。
外面太冷了,即使关上门窗冷风还是从墙壁的缝隙中钻进来,官员写完奏折急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又来到旁边的火盆边伸手烤了烤火。
这一晚下来长安街头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冻死的饿殍?百姓受苦朝廷却无力赈济,都是余闲这个妖孽才搞得我大宋民不聊生。
官员一边在火盆上伸缩着拳头,一边在心里发着狠,今日天现异象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明日官家一定会上朝,待问起自己星象之事自己就把这奏折递上去,官家如果还要包庇自己大不了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也算不辜负恩师的期望。
高直想的太入神,他没有发现下面火盆的颜色已经从正常的蓝色渐渐变成了白色,那火突然一涨扑在他的身上。
“啊,喵。。。”红楼中响起一声惨叫但很快就被屋外的猫叫掩盖了,雪太冷猫儿也怕寒。
未央宫的另一处偏殿内,灯火通明,宋主赵頡正在提笔画着一副丹青,旁边几个宫女太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现在的宋主不过四十出头正是壮年,长夜漫漫按说应该和后宫妃嫔共度,可是他却在此处作画。
未央宫已经寂寞多年,赵頡只有皇后王氏一人,便是王皇后也只是个摆设,满朝上下皆知宋主喜欢的其实是个男人。
“鱼儿快来看看朕的雪中行如何?”宋主几笔将画画好,用镇纸压住,这才向屏风后叫道,屋里烧着最好的竹炭,不觉寒冷反而多了阵阵幽香,香气中一个白衣宦官从屏风后慢慢走了出来。
“夜深了官家不睡却有兴致在这里做画?”和外界流传的不同,传说中的大总管其实生的平常,五官并无多少出色之处,只是皮肤极白让他显得比一般人干净了许多。
“你先来看这画如何?”赵頡面貌本来甚为刻板,不过一看见余闲他的眉眼都笑开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变成一痴情子,只知道拉着那袭白衣到桌前赏画。
“画的是雪景,不过官家在屋内作画未免有些闭门绘雪的意思了。”余闲未曾观画便先调戏赵頡几句。
“此事确实不美,可惜朕的身子受不得风寒,不然和鱼儿一起在凉亭中赏雪绘图,此画必然更为传神,咳咳。”
赵頡说到这里突然咳嗽起来,余闲皱眉一边的小太监赶忙拿了个金痰盂来。
“咳咳,还是鱼儿最心疼朕阿。”余闲帮赵頡按摩背部,宋主低头吐出一口血痰,身体晃了几下,这个外表壮硕的男人竟是弱不禁风。
“官家洗洗睡吧。”小太监拿着痰盂下去,余闲向边上的侍女示意让她们侍候陛下回宫。
“不,鱼儿朕要你看看这画。”赵頡好像是一个赖皮的孩子,扒着桌子不肯离开。
“官家画的自然是好的。”余闲只好低头看了一眼,这雪中行画的确是一副雪景,漫天飞雪中一个身着轻裘的男子在梅林中散步,裘皮是罕见的白狐,恶劣的天气没有影响画中人的游兴,他手中的折扇轻轻打开,曲项向天似欲吟诗。
画中之人和眼前仿佛
,赵頡画的分明便是余闲,得到他的夸赞宋主的脸庞兴奋的红润起来。
“鱼儿真的好吗?”赵頡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我什么时候骗过官家?官家画的确是极好的,鱼儿看了也很欢喜。”余闲突然笑了一下。
这一笑竟是极美,犹如夜晚的昙花,幽兰只开一瞬间,男人再要捕捉余闲的面上又是古井无波。
“值了,值了,咳咳。”宋主太兴奋又是吐了几口血痰,才在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回长春宫休息。
“大总管。。。”一个太监小步跑过来,在余闲的耳边低语了数句。
“一夜北风紧, 开门雪尚飘,入泥怜洁白, 匝地惜琼瑶。。”白衣男子摇摇头:“虽是六月不过这雪下得很好,地上有雪看上去就没有那么脏了。”
说完余闲转身走出笔趣阁,临去时突然转身吩咐里面的太监:“把官家的画收好,不要再让没眼的人偷了去。”
“总管放心。”回答的是那个拿痰盂的太监,他的头垂的很低,白衣男子点点头转身而去。
“大师兄,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离清河那片大湖十里开外的地方有一处松林,阮横春香单臂抓着一人用力摇晃着。
“我想到会死,不过没想到会死在你这样一个怪物手里。”那被阮横春香单臂提着的的正是聂伪娘,她全身上下都是烫伤的痕迹,用生命燃烧的火焰没有烧死金甲武士却让她经脉尽断,上天还算仁慈这一次没有再让她变成男人。
以这个样子离开人世也许就是我的命运吧,被殷若离化成金光摆脱后其余的火焰带着女子坠入湖中,一路漂流在下游被捞起,可惜捞她上来的不是人而是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聂伪娘不知道阮横为何会死而复生?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对方眼中的恨意是那么明显,聂伪娘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
“到死还要无视我?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的。”阮横春香表现得很疯狂,在县衙和张梦大战一场,他被废了一臂,不过疼痛使人清醒,现在的怪物已经完全是阮横的意识了。
如果当初聂伪娘肯听自己的上来就杀了方白羽自己怎么会被杀死?如果黄花老祖不是为了追她怎么会用鬼门关秘法把自己变成怪物。
都是你害的,简单的因果论让阮横把聂伪娘提得更高,他已经瞅准了一块石头准备把女子掷到那里,如果不死自己就多掷几次,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大师兄脑浆四溅的画面,阮横兴奋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大叔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