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地处市中心区域,但其实规模也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建设,如照壁、牌楼、山门、风桥等一应俱全,门口山门大开,依稀有一些平民入观朝拜。
“小师父,不好意思,我有事儿想问你下”潘古向一位正接待着来往香客的小道士说道。
“嗯?”小道童回头一望,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倒也没怎么怠慢,回礼道“不知小信士有何指教?”
“呵,我想问,我如今要去昆仑拜师,不知怎么走比较近呢?”潘古说是这么说,潜台词却是,如果你们有什么门路,就顺道载我一程的意思。
小道士看了潘古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但还是礼貌的回道“昆仑开山收授弟子,一般情况下,不会接受单独外来投奔的弟子,每三年一度,都会由各个城市的道观,统一将弟子送去,集合到昆仑山下进行考核试炼,通过的就会成为昆仑派弟子了。”
“考核?这还需要考核的么?”潘古此时才知道,昆仑派原来不是想进就进的。
“当然要考核的啦,不然岂不是阿猫阿狗的都可以入昆仑派啦”道童像是看个傻子一样看着潘古。
“额,咳咳…”潘古也发现自己问出了个比较傻帽的问题,连忙用咳嗽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那不知…考核的内容是什么呢…?”
“考核的内容么,大多大同小异吧,不过这就不是我可以跟你说的了,万一说的不对,岂不是害了你,不过…你今年几岁来着…昆仑派考核的年龄指标是十五岁,你好像…”道童看得出,潘古肯定不到十五岁,都还没发育呢!所以抱着友善的态度提醒他。
“那你们这里也可以组织去昆仑的吧”就好像没有听到道童后半句一样。
“可以是可以的啦…已经有一些人在这里集合了…只是…你确定你要参加…?”道童已经确定,眼前与自己年龄一般大的少年是一个人来的。以该道童的意思是让潘古再回家练几年基本功,等体力什么的都到位了再说,因为十一二岁的时候,一般小孩都会开始发育,到那时身体各个方面都会飞速成长,大多修士都是这样,你修炼可以从小修炼,体力等方面全靠发育那段时间来提高的。可没有多少人是从小就像潘古那样进行外功的锻炼的。
“嗯哼,没错”潘古也不打算解释什么,自家了解自家事。
“额,好吧,你执意要去我也不会说什么,你往里头走,去玉皇殿找观主,告诉他你要报名,他会找人告诉你相关事宜的”道童手指指里面最大的一处殿房说道。
“好嘞!多谢道兄!”潘古对那小道士行了一礼,随着道童所指大步而去。
“额…道兄?还没进昆仑派呢…就这么称呼起来了”小道士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说什么。之前小道士是以普通人的称呼与潘古说话的,因为他以为潘古只是普通的小孩,并不是修士,但潘古却是以修士对修士的称呼互相称谓。
潘古经过玉皇殿的大门,跨步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尊六尺有余的木雕,身着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手捧玉笏,端坐龙椅。供奉的不是玉皇大帝是谁。左右两侧六尊铜像,正是玉帝阶前四位天师以及二侍童。
正当潘古看着眼前壮丽肃穆的雕像,看得入神的时候,耳旁一位老者的声音传入潘古耳中“小友,这些塑像可是有数百年的历史了,是否感叹它们的庄严之气啊…”
潘古回首见一名身形消瘦的老道士,连忙作礼“道长好,可是这里的观主?”
“贫道正是,小友是否是想来参加昆仑考核的?”老道士总是一脸笑眯眯的说道。
“啊?”潘古好像被挫中心事一般。
“呵呵…你也不用吃惊,你进了这玉皇殿,却没有直接朝拜,可见不是一般来礼拜的信徒,年纪小小却一个人来这儿,又指昆仑三年一度的收徒时期,大多就是来报名无疑的了。”
“呵呵…小子正是为此而来的”潘古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心想“不愧是人老成精啊,眼光和心态果然不是门前那小道童可比的”
“呵呵,你来的还真及时,再过三天时间,我们就要出发了,我们这里离昆仑还是有点远的,出发时间也比较早。”说着老道士走向后堂,潘古也跟着老道士鱼贯而入“这后面就是你平时休息的地方,以及聚集了些孩子了,不过说起来你倒是里面年级最小的一个,呵呵…平时吃饭什么的你跟着别的哥哥姐姐就是了,三天后的清晨卯时我们便会在门口集合前往昆仑,之前你们可以自由活动。”老道士对着潘古,手指了指后院的一处四合院,潘古一看,院子里确实有几个孩子在玩耍嬉闹,年龄多在十一二岁左右,大的也有十三四岁了。
“那昆仑的试炼方面,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么?”潘古看老道士打算离开了,连忙赶上问道。
“昆仑具体的试炼,不是我们可以知道的。不过根据以往经验,也就是一些体能等方面的考核罢了,毕竟对象是十几岁的孩子,内容也不会太过苛刻,对于一些从小的练家子,还是不会难的,当然,如果之前对修仙方面有过一些涉猎的话,会更加容易”老道士看都没看潘古一眼,回答道,似乎对于这个回答很无奈,估计每个来这里集合的少年都会问一遍吧。
“那我怎么称呼你呢?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姓名。”
“呵呵…你就称呼我观主吧…如果你能成为昆仑弟子,以后估计与我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如果你被淘汰的话,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吧!哈哈哈哈!”观主笑着离开了,留下潘古一个人。
“为老不尊!”对观主的印象又进一步了解的潘古,来到了那所四合院里,对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几个孩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打扰……了”潘古随便找了处房间,一边开门一边打招呼道。进门一看,几个女生围在一圈,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所有人眼睛巴瞪巴瞪盯着潘古,也没说话。潘古也是楞在当场,身体维持着开门的动作,要多傻有多傻。
“门口…挂着女生的牌子…”好半天,其中一个女生可能是看出其中缘由,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说道。
“呃呃呃…不好意思,对不起…”潘古尴尬的道了一声歉,急忙把门一关,飞也似的离开这房间,心中还不断的暗骂老道士不跟他说清楚。
关上门,满脸通红的潘古紧张的左看右看,四处张望,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生怕被人瞧见,看四周没人,才跌跌撞撞的去找男生的房间。要说之前婆婆在各方面都锻炼了潘古,却独独男女方面的事情,锻炼潘古的少之又少,可能是她觉得,潘古是男生,这方面压根不用锻炼,也不用教吧,反正出不了什么事…哪怕出事了又不会吃亏…这才导致了潘古此时的窘迫,要换做别的男生,就会是另一番光景,老练点的还会油嘴滑舌一番。
屋内的女生们看到潘古红着脸关上门,透过屋外阳光看到他窘迫的离开,一丝宁静后,“噗哧~”不知道谁先笑出了声,继而纷纷娇笑起来。好像没看到过比女生还怕羞的男孩一般。
“打…打扰了…”这次潘古小心翼翼,仔细确认的屋门外牌子上明明确确的“男”字后,心有余悸的开了门,在确认屋内是男生后,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的进了屋里。
“不好意思,请问这张床铺有人么?”潘古友善的问着屋内唯一的一个男孩子道。
“唔,这张床没人,有人的话,可不会那么干净,肯定包裹行李什么的铺在床上呢,呵呵……”那男生倒也很友善,还指了指别的床,潘古一看,确实一眼就看得出那张床已经有人了。
潘古报以一笑,上了床打坐修炼,这也是他休息以及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
潘古是打坐修炼,但旁边的男生却不知道,也没修炼,看这个刚来的没有去院子里玩,索性过来与潘古聊上了天。
“嗨,你好啊,我叫杨小羊,你叫什么名字啊?”杨小羊坐在潘古床边问道。
潘古看人家来与自己打招呼,自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好,我叫潘古。”
“呵呵,你名字比我好听多了,我家是养羊的,我老爸就给我起这么个名字,希望羊养更多的小羊”杨小羊自嘲的笑道。
“呵呵……”潘古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呵呵回答。
“对了,你怎么不带行李啊?”杨小羊也没在意,继续与潘古搭讪道。
“嗯?”潘古看了看四周其他床铺,都是带着一些行李的,有些连平时用的剑也带在包裹里。
“哦,我以前修炼过法决,所以可以把行李直接收起来。”潘古随口说道,但却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引得杨小羊大吃一惊。
“哇偶,你会用法决,就是说你已经是修仙者了咯?!”杨小羊带着崇敬的眼神,似乎眼前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人已经成为他的偶像一般。
“额额…嗯…算是吧…”潘古没想到杨小羊会有这么大的反映,抖了下嘴角,尴尬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杨小羊的话了。
“啊哈!没想到这么个小城市里,也会出一个修仙者!难怪你年级看上去比我还小,就来参加试炼了。”杨小羊兴奋的好像自己也已经是修仙者一样“每届昆仑收徒,已达入室境界的人,基本都是能通过成为昆仑弟子的!”
“额额…是嘛…呵呵”潘古已经有点吃不消杨小羊的激动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随声敷衍。
“那是当然,已达入室的弟子,可以说基础本来就比别人要高,昆仑派怎么会错过呢?而且那些试炼,主要是针对普通人的,那些入室弟子虽说才刚刚修仙,但比起普通人还是有优势的!”杨小羊带着羡慕的口气对潘古说道。要说杨小羊一直都以为潘古是入室境界的修仙者,因为在所有人眼里,还没参加任何门派的人,基本最高也就是入室这种修仙初期的境界了,入室进阶到观微,虽说不是特别困难,但资质一般的也需要两三年时间,且得有人教导才行,谁会让一名观微境界的人才跑去别的门派呢?所以杨小羊认定潘古是入室修为。
潘古也没反驳杨小羊,他觉得自己不需要为别人去特地解释自己的修为,只是报以一笑。
“那要不要我教你一些呢?”潘古问道,看得出杨小羊对修仙,很是羡慕。
“那就不用啦,也就那么点时间,修炼也修练不出什么,还是安心锻炼身体的好,再说了,东胜神州,哪里的修炼方法会超过昆仑的呢?你不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来参加的嘛”杨小羊表现出出乎潘古意料的豁达。也是,你要是修炼的好,来这里干嘛?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的聊上了,潘古也用一些婆婆告诉自己的奇闻异事,让杨小羊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他对自己的身世过去却没有过多的诉说,只是说自己小时候有个前辈教了自己一点入门的知识而已。一来潘古不想说的自己好像修仙了很久,很厉害一样,那种虚荣的想法潘古可不崇尚,二来婆婆的死对潘古来说,绝对是个阴影,潘古自然不想提及。好在杨小羊虽然年龄上比潘古大上几岁,但心智上那些孩子与潘古却如云泥之别,根本没在意潘古说些什么,隐瞒了什么,只知道潘古知道很多有趣的故事。
黄昏时分,屋子里其他几个男生也从屋外回来了,大家打了招呼,也算认识了。潘古也了解到,这个城市,也就一屋子七个男生以及另一屋子的四个女生,合计十一人,对于小型城市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要是大唐首都来的,那一定是几百人甚至上千人一来的。
三天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潘古在这期间,与同行人也保持着相敬如宾的态度,都很客气,但也不过分熟络,只是别人玩耍嬉闹或上街逛集市的时候,潘古都在打坐修炼而已,大家都是小孩子,有的玩就行,也不强拉着他。
三日后的清晨,潘古结束了修炼,要说东胜神州灵气果然是充裕不少,潘古短短修炼了几天,灵力就有了些提升,虽说距离知著境界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潘古也不在意,修炼毕竟是逐渐提高的嘛,脚踏实地才重要。
快要到预定时间了,但同寝室的都还没起床,要十一二岁的孩子闻鸡起舞也是有些困难,潘古却是个例外,就算以前没修炼,这时候的他也早就起了。
潘古打开屋门,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在井边打水洗漱一番后,正打算回去,看到一少女也欲来井边打水,不巧是前几天,潘古走错门的其中一人。
“嗨!起那么早啊?”那女孩倒也还记得潘古。
“呵,你也不晚嘛”潘古笑着回应道,只要不是上次那种尴尬的情况,潘古还是能轻松应付的。
“呵呵,你来了好几天了,怎么平时除了吃饭的时候遇见过之外,都不怎么看到过你啊?”说来也是,除了吃饭的时候,潘古是和同屋的男生一起吃的,不然也太孤立了,不过平时玩耍之类的集体活动,潘古从未参加。
“我比较喜欢清静。”潘古不打算怎么解释,他本来就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嘻嘻,你真奇怪,年纪明明那么小,却弄得跟个小大人似的”很明显,八岁和十二岁的小孩,还是有点区别的!“我叫周梦儿,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我今年十五岁,在我们这群人里可是年龄最大的哦”周梦儿挺了挺胸,似乎作为年龄最长的大姐大是一件很值得得意的事情。
“那就多谢了”潘古微笑着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回身离开了。
“嗯哼?”潘古话语中那一丝不领情的敷衍,还是被周梦儿感觉到的,嘴角微微一翘,你以后碰到难题的时候,看我怎么笑你。作为队伍中的年纪最大的小孩,她有着一丝莫名的优越感,这是以潘古的心智理解不了的。要是潘古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从心里嘲笑她孩子气。
潘古却也没怎么在意人家小孩子想法,少年老成如他,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呢。起床的人越来越多,当然,也有个别人是被硬叫起来的。终于在约定时辰里,所有人都集合在了道观门口。
“诸位小友,我们即将出发,前往昆仑圣地,你们的前途,亦将就此决定”白云观主看所有人都到齐了,低头与自己弟子交代了些许事宜,便与另外一男一女两名白云观弟子,带着七男四女十一个小孩,出发前往昆仑山。
一路上分男女坐的是两辆马车,虽说年龄还小,但除了潘古外,其他人都是属于青少年阶段,万一有个别冲动的就吃不准了,所以男女之间还是分开来的好。
与潘古的平静而坐不同,无论男生女生,都表现出了异常的兴奋,在马车内活蹦乱跳,纷纷探头看周围的风景,哪怕风景大多是千篇一律,但并不影响这群孩子的心情,欢欢笑笑,就像郊游一样。
不久,孩子们就发掘出新花样,不仅折腾自己,还折腾观主。观主被他们闹得不得清静,人家又是孩子不懂事,何况万一里面有几个入了昆仑,以后就是自己顶头上司了,自然不好责骂,有时看到潘古对自己略带同情的笑容,也只得报以无奈的苦笑。他也暗自庆幸,还好四个女生不在这里,虽说女生不会那么疯,但如果有人挑出因头来,也不会弱于男生,同时还庆幸自己车内还有个“正常人”,潘古从不与那群孩子一起嬉闹,有时候闹大了,还会劝众人不要给观主惹麻烦,毕竟潘古是里面年龄最小的,最小的都这么说了,大家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收敛,每当此时,观主都会对潘古报以欣慰的微笑。
大家就这么一路闹哄哄的度过,潘古也在这一个月里,尽力修炼,提高自己的修为,经过长达月余时间的路程,这一行人终于抵达昆仑山脚下。
站在昆仑山脚下,感受到此处仙气凛然,哪怕在东胜神州这种地方,仙灵之气浓郁程度也属顶尖,仰望昆仑山顶,目光只见昆仑山腰,到处是鸟语花香,一片生机盎然,更高处,却是被仙云围绕挡住了视线,目所不能及者也。
缓缓睁开因感受自然而闭上的双眼,潘古的双目中透露着一丝精光,昆仑,自己修仙的第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