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大~会~堂~外新式坦克领导小组副组长,兼任新式坦克火控系统即电子设备设计师的钟晓沫,面带愁容的从车内下来,早就在一旁等候许久的新式坦克领导小组电脑辅助设计室主任胡庆华,赶紧迎了上去,钟晓沫见到胡庆华,也没跟他寒暄,面色黯然的直接问道:
“还没有卢总师的消息?”
胡庆华紧锁的双眉摇了摇头,然而钟晓沫并没有就此打住,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继续问道:“你昨天不是还在电话里说,卢总师之前还给你发电报,让你带资料过来的吗?”
“卢总师确实让我带资料过来,可那是他途径廊~~坊时发出来的,随后就断了联系,没过多久才知道卢总师被带走协助调查!”
胡庆华也是一脸的愁容,焦急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他是接到卢嘉栋的电报后,带着所需的资料日夜兼程赶到北~~京的,可没想到一到北~~京便听到卢嘉栋被带走协助调查的消息,整个人就好像被晴天的霹雳轰击了一样,立刻便不知所措起来。
不过与之相比,更加麻烦的是即将开始的全*工系统工作会议,要知道这个会原本是卢嘉栋参加的,这是在年前新式坦克领导小组全会上就定下来的,然而现在卢嘉栋被带走后就杳无音讯,作为新式坦克领导小组组长的徐源又被临时调走,整个新式坦克领导小组顿时群龙无首。
得知这一系列重磅消息,新式坦克领导小组更是乱作一团,要不是郑永波和陈震等一批老厂长顶着,估计这些好不容易捏合起来的生产联合体早就分崩离析了,当然正是有这些老一辈的坚定派存在,才会在第一时间做出一系列的调整。包括参加这次重要会议的成员也在昨天下午确定下来,那就是由离北~~~京最近的新式坦克领导小组副组长,同时也是中原电子雷达所所长钟晓沫代为参加。胡庆华作为先期抵达人员也随同参加。
正因为如此,胡庆华在昨天下午与钟晓沫取得联系。只不过由于钟晓沫需要赶在今天开会之前到北~~京,所以在电话中只是简单交代了下,根本没有时间详谈,因此,直到来到人~民~大~会~堂前,钟晓沫的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然而当他只看到胡庆华一人时,那仅有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几年前叫打倒。现在叫协助调查,这些个搞~运~动出身的人,整起人来也真是与时俱进呀!”钟晓沫言语之间带着极度的嘲讽,但是白皙的面庞确是难以抑制的愤怒,然后又扫了一眼面前的胡庆华,朝着人~民大~会~堂入口抬了下手:
“走吧,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里面的才是真正的战场!”
胡庆华被钟晓沫几句不明就里的话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钟晓沫就要往前走,赶紧拦住他。不解的问道:
“钟所长,什么战场?还有,卢总师让拿来的资料您不看看?应该对开会有用.......”
“不用了!”没等胡庆华把话说完。钟晓沫便摆了摆手:“今天这个会,就算把咱们新式坦克领导小组辛苦大半年累计的全部资料都拿来也没用!”
“为什么?”
“为什么?”钟晓沫不置可否的重复着,随后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因为已经有人看咱们新式坦克领导小组不顺眼啦!”
钟晓沫虽然是个专业搞技术的专家,但并不意味着他的政治敏感度就很低,相反的是,他算是整个新式坦克领导小组中政治嗅觉最为灵敏的一个,也正因为如此,钟晓沫自打新式坦克领导小组成立以来,心中便有这份隐忧。
再加上他所在的中原电子雷达所距离北~~京很近。很多消息都能第一时间得知,因此。即便没人跟他打过招呼,钟晓沫也清楚此次军工系统工作会议将对新生的新式坦克领导小组做出极为不利的决议。何况现在徐源被突然调走,卢嘉栋又被所谓的协助调查带走,这一系列变故,更让钟晓沫确信他的预测将会成为既定的事实。
只是钟晓沫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可作为纯技术宅的胡庆华却是满脸的疑惑和不解,怎么一个级别颇高的会就成了战场?还有很多人看新式坦克领导小组不顺眼又是怎么回事?胡庆华困惑的神色落到钟晓沫的眼中,怎能猜不透胡庆华的所思所想,因而跟他详细分说了一遍缘由,胡庆华听罢之后,白净的脸上先是腾起一层无尽的愤怒,但紧接着又是深深的恐惧,最后则是忧心忡忡的担心:
“钟所长,我们该怎么办?”
“见招猜招,能顶就顶,实在不行那也就.......”钟晓沫并没有把话说完,便无奈的摇了下头,进而深深的叹了口气,沉着脸、低着头朝着大会堂的门口匆匆走去,胡庆华见到钟晓沫的态度就算政治敏感度再低也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由得望着有些阴沉的及灰蒙蒙的天际,慨叹道:
“老天爷,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过?”说完,胡庆华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踏着徐晃的脚步跟在钟晓沫的后面徐徐前行,只是与旁边那些与有荣焉参加此次会议的其他厂子和部门的代表不同,胡庆华失魂落魄的模样更像是赴刑场,而不是会场........
“这就是新式坦克领导小组的人?这么多年的马~列~毛~选都学哪儿去了?有点事儿就喊着老天爷,难怪w副总理要把他们彻底解散,让我看就凭这种思想觉悟,早该解散了!”
距离胡庆华不远处,北方机械厂厂长助理廖永远捧着一大叠相关资料跟在厂长谢朝阳的后面,一边走,一边嘴角上撇满是不屑的说着,而走在前面的谢朝阳虽然昨晚没怎么睡,但依旧神采奕奕精神昂扬,听了廖永远的话后,嘴角上也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
“他们不求老天还能求谁?今天就是他们的死刑判决日,按照马~列~毛~选原理,五马分尸都不为过,求那些个本本有什么用,还不如求求老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有厂长您亲自出马,让我说他们绝不可能有什么一线生机,十线死机还差不多,就算卢嘉栋亲自到场也无法改变,更何况他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山窝窝里啃棒子面呢,所以说不管怎么样,谢厂长您、还有您领导的北方机械厂才是今天无人可比的主角!”
廖永远这一记马屁不偏不倚正好拍到正位上,听得谢朝阳很是高兴,不禁连连点头,不过没过多久,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便偏过头对着身后的廖永远说道:
“小廖,我厂里有人反映,你跟外厂人合伙倒卖厂里的成品和原材料?”
廖永远正为自己的马屁拍到正对位而感到欣喜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谢朝阳的话题会转变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廖永远顿时愣了一下,但接下来的谢朝阳的话,让他的愣神顿时转为冰冷的恶寒:
“前些日子韦明德找过我,让我批一套成品给他,当时我看批条上有你的签字,所以我想你是不是真像厂里反映的那样........”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没等谢朝阳把话说完,廖永远的头便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但在他的心里,却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韦明德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但不管怎么样,此时的廖永远还是庆幸自己反应得快,要不然还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谢厂长您也知道,小韦跟我是同学,而且他跟您以及w副总理的关系也很亲近,所以他找我时,我也不好推脱,不过我也知道到了厂长您那里也不可能任着他胡来,您这么多年能把咱们厂管得这么好,凭的就是铁面无私四个字,当然我也承认,在日常工作中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比如说原则性不够强,偶尔拿些边角料回家做个炉灶、脸盆什么的,再比如给小韦签字的事........”
“好啦,好啦,我就想听听你的实话,而不是前面一律的自我批评!小韦我比谁都清楚,除了我没人管得了这个作死的熊孩子,还有什么边角料,厂子里哪个敢说没拿过?不过作为干部总是会遭些‘红眼病’的人,你也不用理会,好好把你分内的事做好就行!”
谢朝阳对廖永远的态度很满意,他不喜欢被欺骗,更不喜欢被人凌驾于头上,而廖永远恰恰在这两方面做得都很好,况且这番话也让谢朝阳听得很舒服,于是便把此事轻飘飘的揭过去,偏过头继续问道:
“对了,照相机你带了吗?”
“带了,带了!”廖永远见谢朝阳不再追问,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赶紧笑着回应着,而后拍了拍旁边的公文包:
“就在包里,只要有机会就拍几张,下个月的厂报和板报都预留了位置,就看能不能让拍了!”
“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拍几张好的,我好留纪念!”
“放心吧厂长,绝对把您高、大、上的气质给拍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两人边走边聊,一路欢歌笑语,步入了人~民~大~会~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