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见李韶
丝绸血书!这个答案让石斌感到非常震惊。血书是指为了表示有极大的仇恨冤屈或决心而用自己的血写成的遗书、诉状、决心书。而这血书上居然有十几个人的名字,这说明至少有十几个人想与石斌拼个你死我活。
陡然之间,石斌感觉空气沉闷呼吸都艰难了起来。石斌认为自己并未滥杀无辜,不过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没想到居然会惹得这么多人欲将他除之而后快。这些还真是赵家的大忠臣,石斌暗叹。
“许风,你怎么看这个事情。”
“大人,此事必须慎重处理,不能有一条漏网之鱼,但又最好不要错杀一人,实在是难办。”许风愁眉苦脸的说道。
“杀鸡儆猴如何?”石斌问道,“我不想杀那么多人。”
“这个问题请恕卑职无力回答,卑职只觉得他们都用血书来表决心那就是已经决定与大人不死不休。大人即使对他们中一些人网开一面,恐怕他们并不好念好。”许风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卑职的一些浅见,还是要将二位夫人请来商议才对。”
“待会会叫她们来,现在你继续说说你的浅见。”
见石斌要他全部说出,许风也没有办法,只好认认真真的思考一番后说道:“大人,卑职之所以那样说是认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的意思是必须将他们都杀了?”
“是!必须都杀了。这种人的威胁太大,难保不对大人搞刺杀一类的行动,少一个人便少一份危险。”许风仍旧坚定的说道。
算是彻底明白了许风的意思,石斌便不再询问而是命他将贾玲和赛西施二人请过来。
“夫君,听说有一封针对你的血书?”贾玲一进门就开口问道。
“确实如此。放在食盒的夹层之中。夫君我还要谢谢你们找我要糕点,否则到现在我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如此险境。”
“别这么说,误打误撞而已。若是夫君不细心也发现不了这些。只是没想到那帮家伙居然会写血书,看来他们对夫君你可够恨的。”赛西施笑道,“将我们叫来夫君是想问问该怎么处理他们吗?”
石斌无奈的点了点头。那样子明显有些不愿意。
“他们为何如此恨我?我似乎并未触碰他们的利益”
“夫君,你是没触碰他们的利益,但是触碰了他们更重要的东西。有没有听过‘天地君亲师’?”贾玲问道。
“当然听过,耳朵里都听出茧了。动不动就是要尊崇天地君亲师。”
“夫君,若是有人幽禁你父母,你会如何?”
“幽禁我父母?那我肯定会杀了他,小玲。”
“那不就得啦?这君主还排在父母前面,你幽禁了皇帝,那些大臣会如何呢?如今只有这么十几人参与是因为理宗不得人心,倘若理宗是一明君,恐怕就不仅仅是十几人在那血书上留名了。”贾玲说道。
“那该如何办?难不成要把他们都杀了?”
“可以不
完全杀了,但是那些态度坚定的就必须要杀。不过既然是写了血书这些人中恐怕态度都很坚定。所以许风的态度并没错,全都杀了还落个爽快。”赛西施笑道。
全都杀了还落个爽快这话可让石斌感到一丝寒意。不得不感叹赛西施到底是土匪出身,在她那杀人和杀鸡差不多。希望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石斌又将目光投向贾玲。没成想,贾玲也赞成如此,只是认为没必要株连,将其家人发配充军就好。
身边三个智囊都表示杀了才对,这让石斌不得已接受了这个意见,只是提出如果有人主动坦白就不必杀死,罢官充军就好,家人不予追究。
明白石斌不嗜杀,贾玲三人也不想让石斌造太多杀孽,于是同意了他的提议。接着又谈起如何将这些参与者一网打尽。
“那血书上十几个人的名字要如何才能知晓呢?”
“夫君,那些名字容易知道,找几个机灵的小太监留意留意就好。再看看是谁送的这些食盒,肯定也能确定谁参与其中。只是仅仅知道名字恐怕还不够,得有人指证,他们都是官员,你不能滥杀无辜。”贾玲郑重的说道,“最好是从他们这些人中找到不坚定的,要他做内应。帮咱们找到越多的人越好。”
听着贾玲的这些话石斌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样子有些滑稽。
“其实此事未必全是坏事。”赛西施笑道。
要死这么多人怎么不是坏事?石斌、贾玲和许风闻言顿时一脸惊恐的看着赛西施,仿佛她就是一个杀人狂魔。
赛西施见状却不以为意,笑道:“之前咱们不是还为如何清除夫君的敌对势力而操心吗?如今那么多人自己露出尾巴来,一把清洗干净,事情不就好办多了?”
这么一说倒是让石斌几个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了赛西施的意思,纷纷点起头来。
石斌则开口道:“这次的血书是李韶送来的,那他就肯定参与其中。许风,你去调查调查李韶是个什么样人,性格如何,对我的态度到底如何。是属于一定要置我于死地的那种还是跟着起哄的那种。”
谁知许风并未离开就给出了答案:李韶为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明,是个难得的好官。多次当着同僚的面夸石斌,说没有石斌大宋早就没了,更不可能还光复旧土。几次劝谏皇帝要公正对待石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才对。
没想到现在写血书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之前还如此夸赞他,这让石斌舍不得杀李韶了。于是决定先去李韶府邸拜访,看看李韶如今对他的态度,顺带看看他的右手食指。
很快便到了李府门口。石斌递上拜帖,门房一见是当朝第一权臣,连通报都没有就直接将石斌带进了李韶的书房。
见石斌这不速之客到了,李韶心中忐忑不安。毕竟他与石斌私下从无往来,如今石斌却来了,事情有些不寻常。
“石大人驾临寒舍,下官未能扫径相迎实在是失礼,还请大人勿怪。”李韶笑道。
“李大人这是哪里话,你那门房都未曾通报于你,你又不能未卜先知,如何扫径相迎?何况我石斌岂是那种苛求之人?”石斌笑道。
“石大人当然不是苛求之人,请问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手
下人说李大人之前在同僚面前说我石斌的好话,甚至劝诫皇帝要他公正对我,要他疑人勿用用人勿疑。这几日闲了下来特意来拜谢。”
“拜谢?石大人不必如此。李韶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不过大人如果做了坏事,李韶我也是要与你斗争的。”
非常欣赏的看着李韶,石斌禁不住说道:“若是我大宋多几个像李大人这样的官员,如何会如此羸弱不堪?赵葵真是没有识人之明,居然只让你当个小小的中书舍人。若是我,至少要给你的侍郎当当。”
“多谢大人欣赏,不过下官能力有限当个中书舍人都感觉疲惫,我肯定不堪侍郎重任的。”
看了看李韶的右手,发现他食指果然也受伤了,石斌心中立马有底。和他说起之前他送进宫的糕点来。
以为石斌不知其中奥妙,李韶倒也说得十分自然。直到石斌问‘为何糕点中有两块与其它不一样’时,李韶才开始紧张起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石斌哀叹一声道,“李大人,其实有些事情难分对错,你说呢?”
这话一出,李韶冷汗直流,但嘴上仍旧说道:“石大人这是何意?李韶不知,还请明示。”
“李大人,果真不知我在说什么?”石斌笑道,“皇帝、你和几个同僚的右手食指为何先后都被割伤?你们送去的糕点上为何都有一金龙贴花,而且其中为何总有两块糕点与其它的不同?有些官员确实是献媚,但是你们这样的恐怕就不是献媚了吧。而且皇帝似乎对你们的食盒非常感兴趣,喜欢拆了玩。”
都被石斌说得这么透,李韶知道再嘴硬也没用,最终泄了气。有气无力的问道:“石大人果然厉害,这都被你发现。好吧,既然被发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不要牵连家人族人就好。”
“李大人,你当我石斌是何人?嗜杀狂魔吗?元人的老幼妇孺我都不怎么杀,又怎么会株连你的家人?还有,我若是要杀你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需要亲自跑一趟吗?”石斌佯怒道。
“对不住,下官失言。但是石大人绝不是来与我聊天,请问你打算怎么办?要我当叛徒不可能。”李韶很坚定的说道。
“话不要说这么早,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难分对错。我石斌尽心尽力为他赵家抵御元人,他赵昀不仅不念好反而屡次想害我要削我兵权,这是不是太无情无义了?你不也为此劝谏过吗?”
“皇上是有错,但是你不该独自一人担当首相、枢密使、殿前司都点检、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和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五个要职。这样实际上就已经将皇帝架空且幽禁了。是十足的乱臣贼子!”
“我若不如此做,难道就要引颈待戮吗?”石斌冷笑道,“他不仁我不义,没有杀他赵昀我已经很对得起他了。哪些人参与其中我也知道大半,即使李大人你不帮忙我也能扫清他们。今日前来找你不过是感觉你还有药可救,而且我也不想杀那么多人。如果你能多说服几个人迷途知返,我可以保证不杀他们,只是将他们罢职回乡。若是你还要一条路走到黑,甚至给他们通风报信,就休要怪我辣手无情。杀人在我这里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
说完之后,石斌便起身离去,只留下了在那发呆的李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