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易秋回到顾韵萱位于客栈内的房间里时,穆秋山和常欢正同莫正初一起,坐在顾韵萱的房间之中。
两人的情绪显得有些低沉,顾韵萱又保持着惯例的沉默,所以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着实颇为压抑。
易秋推门而入的时候,四人正围坐在桌旁,一人端着一杯茶水,自顾自的喝着,没有任何要彼此闲谈的架势,也不知道已经这么沉默了多久。
“少爷。”
看到易秋推门走入,莫正初、穆秋山以及常欢三人同时站起了起来,欠身行礼。
顾韵萱依旧坐在桌前,只是伸手拿起了茶壶,给自己手边放着的一只空茶杯里斟满了茶水。
“都坐,你们怎么回来了?调查清楚了吗?”
易秋笑着摆了摆手,关死了房门后坐到了顾韵萱的身旁,看着常欢和穆秋山问道。
“是的,少爷,这几天时间里,我和欢子联系上了坊内的心腹,已经将事情的缘由都查的差不多了。究竟背叛者都有谁,也基本上有数了。只是虽然时间不长,但那几个背叛我们兄弟的人却显然害怕夜长梦多,我们兄弟的一些心腹手下,都已经被他们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或是驱逐出了兰桂坊,或是直接被抓起来扔到了私牢里。兄弟们在受苦,所以我和欢子也不想再继续查下去了。”
穆秋山叹了口气,接着便恨声说道:“虽然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查清楚,但多耽误一天的时间,兄弟们就要多受一天的苦,我和欢子实在是无法继续看下去。便打算今天晚上行动,直接潜入坊内,将那些背叛我们兄弟的人,全都杀光!”
“潜入坊内?为什么要潜进去?既然是对付背叛者,那当然要光明正大的杀回去才是。”
易秋愣了愣,开口说道。
“光明正大的杀回去?”
穆秋山和常欢对视了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
易秋奇怪的问道。
“少爷,我们要是真的光明正大的去做这件事情,岂不是等于当众打皇室的脸?这……会很麻烦吧?那几个叛徒毕竟是皇室选中的,如果只是暗中把他们杀掉,皇室就算能猜到是我们做的,终究没有任何证据,想来看在少爷您的面子上,也就不会再去追究。可若是明摆着对皇室表达不满……我和大哥倒是没什么,但少爷您的压力会很大吧?”
常欢颇为小心的看着易秋说道。
“不用担心,现在的皇室只会把脑袋埋起来去当缩头乌龟,只要咱们不是直接杀到皇宫去,他们就不敢对咱们再有任何过份的举动。再说了,皇室之前对兰桂坊动手,同样上不得台面,你们仍然是兰桂坊真正的主事人,既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回去处理叛徒又有何不可?充其量算是家规和周律发生冲突,但就算是发生冲突了,谁还敢不开眼的来管这件事情吗?”
易秋笑了笑,同时伸了个懒腰,惬意的说到:“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咱们现在有足够的资本和皇室叫板,既然如此,就不要那么小心翼翼,已经忍辱负重了这么久的时间,是时候嚣张放肆的去活了。”
常欢和穆秋山同时松了口气,如果真的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到兰桂坊、对那些背叛者们进行审判的话,两人当然不喜欢暗地里进行这种事情。
“好了,既然你们都查的差不多了,那就没必要继续等了,现在就去,把我的族人们也叫上。用兰桂坊来表明态度,像整个朝歌城宣告,我们易家……又回来了!”
……
……
武似友背着双手,一脸阴沉的站在地牢之中,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盯着面前被锁链禁锢住的汉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汉子上身赤裸,整个人正在昏迷当中,完全依靠着锁链来支撑身体的重量,皮开肉绽的伤痕遍布全身,脸上也被狰狞可怖的伤口所覆盖,已经完全看不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了。
一名精壮的看守拎着一大桶刺骨的凉水,照着那被锁链禁锢的汉子便泼了过去。
“哗啦”
原本昏迷着的汉子被这一大桶凉水直接浇醒,晃了两下脑袋,眯着眼睛看清楚了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武似友,脸上不由得浮现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啧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真是赏心悦目啊。看你这样子我就放心了,显然大哥没死,所以让你们这几个背叛者如坐针毡了?”
被禁锢的汉子满含嘲讽的说到,心下却是有些激动。
那一日变故突发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便被身旁的同伴偷袭,还没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等到再次睁开双眼后,便已经被锁在了这熟悉的地牢当中。
连日来不断地严刑拷打和逼问让他渐渐的知晓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在这段时间里,这名汉子始终被绝望和愤怒的情绪所包裹。
面对着仿佛没有尽头的酷刑,却一直横眉冷对又或者大声咒骂,铮铮铁骨很是令人侧目。
原本这汉子以为事情不会再有任何变故了,毕竟是皇室出手,兰桂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哪怕是他无比崇拜、无比尊敬的大哥,面对着皇室,怕也很难有什么办法。
但此时此刻,看着武似友那难看的脸色,他的心里却是不由得升腾起了期许的情绪。
难道大哥还活着?否则的话……武似友为什么会这么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
“哼!史洋你的骨头果然很硬,我今天来这地牢里的目地很简单,自然不是为了看你,而是有一份口供需要你画押,经过这段时间的拷问,我也明白了,指望你来说出我想听到的口供,是没什么可能的,既然如此,我就专门给你准备了一份,不需要你说什么,只要你按一个指印便足够了。”
武似友冷哼了一声,说话的同时拿出了几张宣纸,立时便有几名看守上前,直接控制住了想要挣扎的汉子,然后强行掰开了汉子的大拇指,按了按印泥,在这几张宣纸上印下了手印。
“呸!这种口供我根本就不会认!堂审的时候绝不会过的!”
史洋瞪着眼睛,怒声嘶吼道。
“天真,皇室要对付兰桂坊,你以为审讯的过程还会按照你所想的那样进行吗?之前一直不杀你,是念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上,想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而已,可你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只要你在牢里畏罪自杀,又何需什么堂审?”
武似友拿回了那几张宣纸,很是不屑的说完,看都不再看这汉子一眼,转身出了牢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