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衣慵懒地斜倚在松软华丽的美人榻上,一边吃着方才三爷差人送来的美味糕点品着香茗,一边听月香毫不吝啬地对这座‘观雪楼’的溢美之词……
珠帘不时被风轻轻拂过,发出清泉般的叮咚声,月香的絮叨就像美妙的乐曲,张金衣好似浴火重生的金凤凰,人生突然变得无比惬意……
“小姐——有位郎公子来访。”门楼的一个伙计在楼前大声禀报。
“哦,快请郎公子进来,我马上下去。”张金衣忙吩咐月香去应一声。
看到张金衣容光焕发,郎天行笑道:“看来金衣小姐恢复得不错,真是万幸。”
“谢谢郎公子,郎公子的大恩真不知该如何报答。金衣想请郎公子留下来用膳,不知公子可方便?”
“我当然方便,那就吵扰金衣小姐了。”郎天行望了望四周的风景,笑道:“这真是个好地方啊,确实比‘祥泰客栈’的上房要好多了,我怎么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呢?”
张金衣听了面上一热,低头敛眉道:“郎公子对金衣有救命之恩,金衣不想连累恩人。那日在阆苑郎公子应该有些了解吧……金衣是被义决的弃妇,不敢与郎公子走得太近,实怕污了公子的名声。还望郎公子见谅。”
“听金衣小姐这么说,我的心里要好受一些了。哈哈哈”郎天行咧开嘴笑起来:“不管怎样,就当金衣小姐确实是为了我才住到这里的吧,金衣小姐还能想到我,我就知足了。不过,在我看来,金衣小姐不比谁有不足,我看到的金衣小姐不但美貌,也是位正直善良的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或是缘由。胡兄真是错过了一段好姻缘啊!这件事对金衣小姐来说是伤痛,但对我而言倒是件好事,虽然这样说很对不住金衣小姐。”
张金衣抬头望着郎天行,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当然不是因为害羞。她讪讪地说:“确实是这么想的才不去‘祥泰客栈’的,也是因为欠郎公子的太多,怕无法偿还。而且三爷来说怕是有人故意放火,住在这里安全些,所以就过来了。”
“谢谢金衣小姐的解释,我明白了。”郎天行笑着冲她眨眨眼:“很期待啊——金衣小姐会如何回报我的救命之恩呢?不会是以身相许吧?”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张金衣一时错愕。
郎天行忙又摆手“只是句玩笑话,我这人比较爱说笑,还请金衣小姐不要见怪。”他顿了顿,又正色道:“只要能看到金衣小姐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就是回报我了。”
“这句也是玩笑吧?”张金衣也正儿八经的回道。
“哈哈,这句当然不是了。不过,金衣小姐又回去是要拿什么?那些有那么重要吗,让金衣小姐可以不顾性命。”
“是我以往画的一些画,对于失去记忆的人来说,那是珍贵的记录。我记得当时已经拿到了,郎公子真的没有看到我手上有什么吗?”
张金衣刚苏醒过来的时候就问过郎天行了,郎天行说当时她手上什么也没拿,她很是奇怪。明明记得已经拿到了,拿到后因为吸入了大量的浓烟被呛晕了。晕倒之前她还看了一眼手上的画纸……
“一旁的书架都燃起来了,金衣小姐周围好像是有些散落的画纸,许是金衣小姐昏倒的时候松手掉落了吧。可惜当时太紧迫,我没有想到它们这么重要,很抱歉!”郎天行又细细地回想了一遍。
“郎公子怎么能说抱歉呢,那些没有就算了,烧了也好。”张金衣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过去的那些都统统丢掉吧。我希望金衣小姐永远像今天这样,这般精神。上天让金衣小姐失去了记忆,也许是为了让金衣小姐能重新开始。金衣小姐就往好的方面想吧……”郎天行思忖半晌,觉得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引起张金衣的反感。
“是啊……”
“那火真是有人故意放的吗?是谁?胡兄是怎么说的?”朗天行初还以为是胡庭钧为了让张金衣住到这里故意这么说的,但后来想想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是啊,不过还不知道是谁。”张金衣遂将胡庭钧说的话告诉了郎天行。
郎天行顿时蹙紧了眉头“是谁和金衣小姐有这么大的仇怨啊,金衣小姐觉着谁最可疑呢?”
“不知道,不记得谁和我有仇了。”想到兄长张金贵屡次的迫害,张金衣替本尊感到难过……
夜已深了,胡家的窑厂里,胡庭钧还在做事。今儿耽误了不少时间,明日开始还要为张金衣找新宅,他要抓紧些才行……。
“爷——”谭龙和李荣前后脚进来禀报
“爷走后不久,那个郎公子就来了,还和三奶奶一起用了晚膳,方才才走……”谭龙先禀报道,他见胡庭钧只蹙着眉半晌都没有吭声,又接着说道:“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要不要把小姐身边的那个丫头找来问问?”
“不必,让你注意她们的安全,又不是让你去监视她,知道那些做什么。”胡庭钧的脸已经拉的老长……
“若是能知道他们说的什么那是最好。那个郎公子好像在故意接近金衣小姐。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但我感觉是这样。我刚打听到,这次大赛他爹郎大人也会参与评审,郎大人也是瓷器行家。所以会不会派他儿子来摸底的?或者有所图谋?”李荣轻敲着纸扇又道:“看来很有必要把她身边的那个叫‘月香’的丫头变成我们的人。”
“不行,那丫头的嘴最不严实,若是传了出去反而要坏事。”胡庭钧蹙着眉摆摆手,表示反对。
“不过这一次倒是可以问问,就说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但是绝对不能让那丫头知道!”
“那丫头?爷是说不能让金衣小姐知道吧。”李荣故意问道。
胡庭钧回了他一个大白眼球“你少想些有的没的,专心做事。”
“是,爷。我明儿就去给金衣小姐找宅子,然后去问安,趁机去问月香。”李荣装模作样地垂首回道。
“宅子不用你找,也不必去问安,你直接找月香。带点核桃柿饼果子之类的,就说是给她们送这些来的,等她们用过午膳再去,趁那丫头午睡的时候。多给月香些银子,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都是见不得银子的……”
“那宅子——”
“宅子我会亲自去寻的。你们先下去歇着吧,我还要晚点。”胡庭钧又开始摆弄起案上的泥胎来……
谭龙和李荣出了屋子。
“看来爷也不是啥事都放心你去办啊。爷的时间这么紧迫还要亲自去为三奶奶找宅子,是有多不放心你啊”谭龙幸灾乐祸望着李荣,心情无比舒畅。
“是啊,看来替金衣小姐找宅子真是件大事啊。”李荣叹了口气,忧心地回望了一眼屋里的胡三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