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衣——醒醒,金衣——”
张金衣终于被摇醒了,她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面孔竟然是朱忆宗那张可以祸国殃民的笑脸。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揭开被单头往里查看,发现她虽然未有像冬晴那样春光尽显,但也只穿着菲薄的单衣亵裤,关键的问题是这分明不是她昨天穿在身上的衣裳!
而且,这是在哪里?看窗外的天色好似清晨……
张金衣强作镇定,拉好被单,瞪着眼望着朱忆宗,眼眸里满是疑惑。她只记得在青花楼和月芽儿喝了不少酒,后来月芽儿喝醉了,再后来就完全不记得了。不过那应该是昨天的事了吧……
朱忆宗却只是望着她一个劲地坏笑,也不解释,好像很享受这种暧昧不清的场面。
“我昨晚是一个人睡的吧?我,我们——之间……”
见张金衣面目狰狞地瞪着他,朱忆宗的笑容顿时僵住,他下意识的捂住下身猛点头而后又使劲摇头“我一直睡在隔壁的房间,我们很清白,清白”
张金衣松了一口气。
“我要走了,你是在这里继续睡还是打算起身回去?这里是‘顺昌泰’的‘听风楼’,啊,听伙计说你之前在前面的‘观雪楼’住过,要不要在这里再多住几日?”
见张金衣摇头,朱忆宗直起了身子,把她的昨儿穿的衣裙都放到了床边“你那丫头好像还未醒,自己能穿衣吧?”他说完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看到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裙,而她自己的身上也没有一丝酒味和汗臭味,张金衣心道,难道是芽儿帮我洗了澡还洗了裙子。不对不对,记得芽儿昨晚比她还先醉趴下,而且若是芽儿还清醒的,怎么也会让人将她们送回去。那么又会是谁……算了,管他呢,管他是谁。总不会是男人,古代人对这些讲究着,不会让男人碰她的……
张金衣穿好衣裙,朱忆宗也进来,说已经备好了马车,他把她们送回去再走。
“青花楼和这里的管事里是不是有你们天地会的人?昨儿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吧?”张金衣突然问道。不然他怎么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两处地方。
“你还是不要问了,若是知道的太多,我又不能杀了恩人,那就只能把你变成我的人了,啊,是我们的人。”
“那算了。我不问了,我去把芽儿叫醒,不过不用你送了,你还是少这样四处晃荡的好,一万两啊,一万两……”张金衣望着朱忆宗咂着舌直摇头。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还有不要用那种好像看着一万两银票的目光看着我……我会——心慌意乱把持不住的……”朱忆宗说着就眯起了眼睛故意往张金衣这边蹭……
“这儿没有剪刀吗?”张金衣环顾四周。
“没有,我们这里没有剪刀。”朱忆宗立马站直了身子,坚定地回道。
“我们这里?难道——”
“是啊,顺昌泰还有青花楼都是我们家的产业,也是属于天地会的,我们还做些别的买卖。不然我们几百号人吃什么,总不能像山贼那样打家劫舍吧。”
那也差不离吧。张金衣暗自嘀咕道。
“金衣小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做买卖,听说你会西洋文,我们正缺这样的人。我不会亏待你的,怎么说也是我的恩人”朱忆宗收住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金衣听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还是算啦。我怕赚了银子没有命花,你们是跟西洋人做买卖吗?那好像是官府禁止的”她立马发现说了句废话,天地会做买卖难道还要管官府准不准?!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西洋文的?难道你去调查过我,或许还——跟踪我?”
“哪有跟踪?!只是打听了一下而已……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又不能像那两位公子那样可以在你身边慢慢地了解。”朱忆宗委屈地看着张金衣,眼眸有一瞬变得深邃,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摸样:
“要不我也告诉金衣小姐我的事,算是扯平吧。小生姓朱名忆宗,虚度了二十四载,至今尚未娶妻……”
“不用了,我还是少知道一些的好。我去叫芽儿。”张金衣淡淡地说道,说完就往外走,就听到背后传来朱忆宗有些低沉的声音:
“金衣要不要和我一起走?……算了,过些日子再说……”
她们回到宅子,还没进屋,胡庭钧就快步走了过来,他的面上有些憔悴,而且乌云满布,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你们去了哪里?”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胡庭钧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立马又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夜不归宿,口气自然没法温和。
“三爷不是说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何必多问?!”张金衣淡淡地回道,她对胡庭钧福了福即往屋里走。
“我有话要说。”胡庭钧在她身后沉声说道。何必多问?想着他一宿没睡找了她整夜,她居然说何必多问?!
“以后再说吧,我累了。”张金衣仍是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她淡漠的态度让胡庭钧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但他还是忍耐着跟随她进了屋子,退下了丫头们。
“昨儿早上……”
胡庭钧刚一开口,想解释昨儿早上的事,就被张金衣不耐烦地打断“我告诉三爷了,我累了,三爷请出去吧”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那也不能一夜不归吧……让他们都担心”胡庭钧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语气。
“是啊,我就是一夜不归,三爷凭什么管我,还是管好你的通房丫头去吧。”张金衣再也忍不住,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胡庭钧一愣,张金衣那句‘三爷凭什么管我’就像一把铁锤敲到了他的脑门上,更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胸口。
他狠狠地瞪了张金衣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
张金衣话已出口,即收不回来,也不想后悔,心烦意乱地躺倒到床上,直到林妈进来。
“昨儿三爷他们找了小姐整整一宿,三爷像发疯了似的……”林妈小心翼翼地说道。
“还有冬晴,小姐要怎么发落?三爷本来已经叫来了人牙子,准备将她卖了。后来李荣说这是内府的事,说该由小姐发落才是……”
“什么?才把人睡了就要卖掉,这还是人做的事的吗?!”张金衣一听火又上来了,虽说这里都不把丫头当人看,虽说她对冬晴也是无比厌恶,但怎么能这样?!
“哦,小姐还不知道吧,三爷没告诉小姐吗?三爷和冬晴一点事都没有,冬晴还是个雏儿,是我和土狗他娘给她验的身。她已经都交代了,是大太太让她这么做的。她起先在鹿儿的饭里下了泻药……后来又在三爷的茶盏里下了蒙汗药……”
“啊?!”张金衣错愕的睁大了眼,但心里已是百花齐放,面上也由阴转晴,横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也落下了……
一直只顾着生气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这不是书里电视里常出现的情节吗。
怎么就不能相信胡庭钧呢,不过当时那情景任哪个女人也会误会吧……
不过,刚才真该听他解释的,还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张金衣的肠子都悔青了。
“不过,三爷真的打算把她卖了吗,她不是从大太太的人吗?”张金衣隐隐觉着胡庭钧已经为她做到极致了……
“这老奴就不清楚了,反正三爷的意思是由小姐处置。”
张金衣点点头,她大概明白了胡庭钧的良苦用心,这是帮她在下人面前立威,也是让她唱白脸做好人呢……
她愈发觉着愧疚了。
冬晴倒是好打发,张金衣也没有将她卖了,只是将她撵出去了事,想着把她出去了自会去找大太太,这也算给大太太一个警示。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胡庭钧消气。
张金衣又听谭龙说了胡庭钧是如何疯狂地满世界找她的,因为担心她出了意外,他们找遍了所有的客栈驿馆,就差去挨家挨户地敲门了,还去了附近山上的林子里……
“三奶奶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我在青花楼喝醉了,就和芽儿住进了顺昌泰。”张金衣现在觉着很对不起他们,让他们这么担心。对胡庭钧更是无比的愧疚和后悔。
“青花楼和顺昌泰我们都找过了啊,他们都说没有见到你们。”谭龙奇道。
“说没有见到我们吗?哦,他们那么多客人,哪能每个都记得住。你歇着吧,都累了一宿了,我去熬点汤给三爷送去。”
张金衣想着肯定是朱忆宗让他们不要说的,赶紧掩饰过去。不过他为何如此,难道……她立马又觉着现在去想这个问题好像很没有良心……
反正她和那个朱忆宗应该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让胡庭钧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想,她决定还是继续瞒着他。
她昨天看到市场上有新鲜的莲藕卖,正好可以合着排骨煨藕汤……
为了表达诚意,她让林妈做指导,汗流浃背的在炉子旁守了一个多时辰熬好了汤,然后亲自送去了窑厂。当然,去窑厂要扮成男人才行,女人是不能去窑上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