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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会更难过

怨偶天成 蝶衣大人 3562 2024-11-17 21:11

  胡老爷狐疑的看了看张金衣,但见她面色坦然,便也不再往下细想了,现在有更紧要的事。

  马车到了焦郎中的药铺,天已经完全黑了,药铺门檐下的两个红灯笼已经点燃,大门却是紧闭着。

  张金衣将门环叩了半晌,门才打开。正是焦郎中开的门,她松了一口气,赶紧扶着胡老爷下了马车一起进了屋。

  “三爷也在这里。”焦郎中告诉胡老爷,眼睛却瞟向了张金衣。

  胡庭钧和昨日一样正坐在桌前,桌上有两碟小菜一碟花生米,还有一壶酒两只酒杯。很显然他是来和焦郎中喝酒的。见了他爹,他方才起身。

  “爹怎么呢?这是怎么回事?”

  “你在这正好,赶紧带几个人去陀螺山崖下,找找魏林和马夫,看他们可还活着。还要让他们也找找我,然后说我可能落下山崖被狼拖走了”胡老爷顿了顿,又低声嘱咐胡庭钧:“去瞧瞧门外的那个马夫,将他的嘴封紧,不行就将他关几日,等我将此事查清楚。”

  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但旁边的张金衣还是能听到,马夫方才还救了他,没想到他不但不感激还为了不走漏消息居然还要禁锢他,她瞪着他没好气的说:“那老爷是不是也要将我关起来?”

  “你不要误会,老爷我是恩怨分明的人,只是关他几日罢了,我会好好款待他的。你放心,我还会重重的赏他。不过,你要管好那丫头的嘴。”胡老爷赶忙向她解释道。

  “恩怨分明?哼”张金衣小声嘀咕了一声又道:“这是我租的马车,我要安全的将马车和马夫送回去。”

  “庭钧你和她一起将马车还有马夫送回去。”听到她的嘀咕,胡老爷募然发觉他对她好像没有立场说这种话,顿觉尴尬,但他认识态度强硬的又吩咐了一遍,还特地强调了马夫。

  “不用了,我自己送他回去。我和三爷现在的状况好像不合适同乘一辆马车。”张金衣实在无法忍受胡老爷的这种做法。

  “我可以坐自己的马车。”胡庭钧突然开口道。

  “这就是你们胡家对待救命恩人的礼遇?都是我的错,若是我不要管挂在树上的老爷,直接回去。那么在大过年也辛苦工作的马夫就能高高兴兴的和家人在一起过年了,而不用去享受狗屁的回报了!”

  张金衣越说越激动,她没想到胡庭钧居然也认同他爹的做法,便再也顾不上斯文什么的,后面的一句近乎咆哮了。

  “你……”胡老爷被她这么一挤兑,气得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焦郎中赶紧将他扶到病榻上坐下,胡庭钧也将张金衣拉了出去。

  “放开我”张金衣用力甩开他的手,这一用力,背上的擦伤和衣服一经摩擦即传来火烧火燎般的灼痛,她不禁蹙起眉吸了一口凉气。

  “是哪里痛?”胡庭钧不由分说的扯住她的袖子,上下打量她,又走到她的背后。

  “不用你管。”她欲转过身。

  见状,他故意在她的背上按了一下,惹得她痛呼一声。

  “转过去让我看看,或者需要我强迫?!”他蹙着眉冷然威胁道。

  “这里也有很深的伤口,三爷要不要也瞧瞧。”张金衣却不吃那一套,她按住自己的胸口,扬起下颌冷冷的揶揄道,双目却像是要喷出火来。

  胡庭钧一愣,但很快便转身对张金衣租来的马夫说了几句,并掏出了一大锭银子递了过去。

  马夫旋即千恩万谢的驾着马车离开了。

  张金衣见他就这么让马夫走了,并没有按他爹的意思来,心里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上去,我送你们回去。”胡庭钧又指了指他的马车,对张金衣和一旁的月香命令道。

  “不用,我们自己走回去。老爷不是要让你去找魏林吗?”这会子,她的口气也软了下来。

  “我要看看你背上的伤口。”

  “我背上的伤口与三爷有何关系,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三爷这是糊涂了吗?”

  “你是为了救我爹受的伤,我当然不能放任不管。”

  “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只是些擦伤罢了,回家之后会让她们帮我上些药的,就不劳三爷费心了”张金衣唤过月香,便要往回走,手腕却又被那只暖暖的大手握住“你又看不到背后,怎么知道不严重。严不严重我要瞧过之后才知道。”

  “三爷有什么资格看我的身体,放开!”

  胡庭钧说她不过,只得叹了口气,直接拉着她的两个胳膊将她拧上了马车。

  张金衣的挣扎让他用了更大的力气,背后的伤口旋即又撕裂开,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他咬牙屏住呼吸,额上瞬时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张金衣进了马车之后,便一直看着车窗外,任由冷风吹着她的脸颊。既然抵不过他的武力,她也只能闭紧嘴用沉默来抗议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胡庭钧一眼,自是没有发现他的痛楚。

  马车很快就驶进了小宅,直接到了张金衣的小院子门口。

  月香小心翼翼将张金衣扶下马车。

  “三爷回去吧,你已经休了我,这会子再在我的宅子里,若是传出去可就不好了。”她顿了顿见胡庭钧没有离开的意思,又一脸风轻云淡的提醒道:“三爷许是不在乎名声的人,但我却在意,我还想再找个好郎君啊。”

  胡庭钧面色一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回到马车上,而是抬脚往她的院子里走去。

  “三爷就这么好奇我到底伤得怎么样吗?就没有想过你这样固执会让我更难过吗?”张金衣在他背后大声喊道。

  胡庭钧转过身看了她半晌,才波澜不惊的说道:“不是好奇……”

  “那是什么?不是好奇又是什么?!是愧疚吗?前一天才和我上了床,告诉我到死都不会离开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却在第二天把休书给了我……是因为这样所以愧疚吗?!!”张金衣无法谒制的大声发泄着,之后便蹲下将头埋入双膝中痛哭起来。

  一旁的丫头们都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三爷先回去吧。”林妈叹了口气,也在她身边蹲下疼惜的将她拥入怀中。

  胡庭钧看着失声痛哭的张金衣,胸口像被大石头击中,痛得眼泪快要忍不住落下了,他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两瓶药粉和药膏递到月香的手里,逃似的上了马车。

  夜里,胡庭钧和衡伯带着众家丁在山上山下寻了整夜,将魏林和马夫的尸首,还有老爷带血的马褂都带了回去。

  杨氏一见顿时晕厥过去。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便叫来了她的不孝子胡庭信,并退下了柳妈和众丫头。

  “跪下!你这个畜生!”

  她愤怒的望着胡庭信,待丫头们退下之后,她便扑了过去,发疯了的哭喊着厮打他。

  “他是你爹,你这个畜生怎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真是作孽啊……”杨氏虽是疯狂的打他,可这些骂他的话还是压低了声音。

  胡庭信这次也不回嘴了,只是一动不动的跪着,由着他娘打骂,慢慢的眼泪也流了出来,陪着他娘一起抱头痛哭起来“娘,儿以后再也不犯浑了,儿以后都听娘的话。”

  “你说,是谁挑唆你这么做的?”哭了一会儿,杨氏抹去眼泪,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责问道。

  “没有谁挑唆,都是儿自己想的自己做的。”

  “胡说!我养的儿我怎会不清楚。没人给你撑腰,你敢这么做?!快说,是不是百花楼那个小婊子挑唆的?!”

  “不是,娘,真的是儿自己做的。”

  “你说不说是吧,不说是吧,那好,那我就让那小婊子去给你爹陪葬。”杨氏气急败坏的就要喊柳妈进来。

  “娘,不要。等过了爹的头七,儿就带娘去见她,让她来跟娘说。”胡庭信垂下头低声答道。

  “是谁?!”后墙的窗外突然传来柳妈的呵斥声。

  杨氏和胡庭信立时阂得面色惨白,忙唤进柳妈。

  “老奴方才去后面屋里找廖婶要点芥子草,夜里煮了好抹脚上的冻疮。就瞧见这屋里的后墙好像有人影一闪……不过,老奴也不敢肯定,这些日子眼睛都不好使,瞧啥都犯晕。”柳妈蹙着眉歪着脑袋想了又想,还是不能肯定的回答。

  “那到底有没有人?”杨氏紧张的捏紧了拳头,不耐的又问了一遍。

  “好像是觉着有人影晃了一下,又好像不是人影。”杨氏一催,柳妈更急了,想了半晌只得又摇头……

  翌日,胡老爷的死讯便在镇上流传开来:

  胡老爷在走亲戚回来的途中马车掉下了山崖,管家和马夫被摔成了肉饼,而胡老爷更是可怜的连尸骨都落入了狼肚……

  虽然还在新年里,胡府已经将红绸红灯换成了白绸白灯,上上下下是一片哀伤。

  大太太杨氏率着大爷三爷四少爷还有众姨娘丫头婆子守在放着老爷衣冠的竹榻边,哭的是呼天抢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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