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乡亲,我知道这人在村里横行霸道,大家都叫他一肚子坏水。”
张横神情凛然无比,陡地提高了声音:“今天他被抓起来,我向大家保证,一定会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阿!”
四周响起了一片惊呼声,谁也没有想到,张横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保证。
这岂不是说,他是准备挖司徒淮水的老底,想要整垮这家伙吗?
说实话,在场的村民们,虽然看到司徒淮水被抓了起来,但是,谁都清楚司徒家在昌安镇以及白洋村的势力,更明白昌安镇派出所所长阳振山与他关系密切。
在大家想来,这也就是个作秀,也许不用等到昌安镇派出所,半路上人家就大摇大摆地走人了。
所以,刚才大家看到司徒淮水被抓住,却没有人敢有任何的表示。
只要司徒家的势力还在,谁也不想招惹这个恶霸。
然而,此刻这个年青人,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无疑就是在向司徒家叫板。
这样的事实,如何不让所有人震惊?
“小子,你真当你是县长还是省公安厅厅长啊!”
司徒淮水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此刻见张横竟然公然叫板,那里还忍得住,猛地抬起了头来,目光恶狠狠地望向了张横:“妈的,你说让老子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
“啪!”
“畜生,闭嘴!你不说会死!”
司徒淮水还在喋喋不休,旁边的司徒强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又是一个大巴掌甩了过去。
一边喝叱着儿子,司徒强一边已是转向了张横:“张少,您别听这畜生乱说,我们……”
司徒强本想说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但是,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却已被张横冷冷地打断:“你不必多说,你儿子有没有罪,法律自会有一个公平的审判。”
说着,张横目光转向了阳振山:“阳所长,今天这人就交给你了,若是他半路逃走,或是之后突然消失,那你该负全部责任。”
“呃,张少!”
阳振山身形一颤,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
确实如同是四周人所想的那样,阳振山之所以很爽快地把司徒淮水抓起来,就是为了平息张横的怒气。
在他想来,张横也就是因为司徒淮水带人围殴他,让他失了脸面。只要在他面前抓了司徒淮水,也就能消了他这口恶气。
至于接下来,那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等这位张少的气消了,司徒淮水自然也就没事了。
反正张横并不是白洋村人,以后他做他的张大少,他们仍做他们的地头蛇,大家互不相干就是。
然而,他做梦都没想到,张横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保证,要让司徒淮水受法律的制裁。
这完全就是要整死司徒淮水的节奏啊!
阳振山心头震惊了。
他自然清楚,以司徒淮水这些年在昌安镇以及白洋村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之事,别说是判个十年,只怕吃枪子都够格了。
如果这位张少真要深纠起来,不但司徒淮水要倒霉,而且司徒家也会倒台,甚至还会牵连出许多人来。
可是,这位张少怎么会对司徒淮水有这么大的仇恨呢?
阳振山又惊又骇又是有些想不通。
他当然不知道,张横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方面是为了陆晓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这白洋村除害。
不是吗?以司徒淮水一肚子坏水的性格,他还真怕这家伙今后对陆家不利。
打蛇不死,反遭其害,张横心中自然清楚这个道理。
今天既然与这家伙杠上了,张横也绝不会再留手。
更何况,这家伙本来就是昌安镇和白洋村这一带的恶霸,把他铲除了,也算是给这里除了一害。
张横虽然不是官场上的人,本身也没有任何的权力。
但是,以他如今的人脉,要收拾司徒淮水确实不是难事。
更重要的是:这次高建华随同下乡,名义上是来取给韩秦阳治病的药引,其实却是受韩秦阳的指派,让他来调查下面的民情。
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的高建华如同是古代的巡查使。
这次下来,要是没弄出点成绩,貌似还真不好交待。
所以,张横也准备送个人情给他,让他打一只大老虎。
司徒淮水在这个时候正好撞在枪口上,张横如果不对付他,那才叫见鬼。
“这年青人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口气?”
刹那的愣怔,四周响起了一片难以抑制的窃窃私语声:“他真能对付得了司徒淮水吗?”
“嘿嘿,你连他都不知道吗?昨天白马山村的事你听说过吧?县里的一众领导亲自来拜访,据说,就是为了这位张少来的。”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没看到我们阳所长看到他,就象老鼠见到了猫一样吗?甚至他刚才一句话,阳所长就毫不犹豫地把司徒淮水给抓起来了。如果不是他有强大的背景,阳所长会这样做吗?”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要对付司徒淮水,这回司徒家肯定是要倒霉了?”
“嗯,看来应该是这样。”
……
四周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渐渐的,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望向司徒淮水和司徒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怪异。
司徒家这些年在村里确实是太横行霸道了,受他们欺负的人还真不少。
所以,此刻听说他们要倒霉,确实是让人心中畅快。
“我苦命的小丫丫啊!今天总算有人为你出头了,报应啊,报应啊!”
突然,人群中一个年纪在六十多岁的老太嚎啕大哭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道:“这个畜生总算有了报应,你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我苦命的小丫丫啊!”
“唉,丫丫她娘也真是命苦,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么被糟蹋了,唉,作孽啊,作孽啊!”
看到那老太哭诉,四周的人们一阵唉声叹气。
这老太也是白洋村人,她有个女儿小名丫丫,是个美丽而贤惠的姑娘。
只可怜,这小姑娘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跳河自杀了。
说来此事还真是司徒淮水作的孽。
丫丫当年还在读高中,那一年正好暑假,司徒淮水回村的时候,看到丫丫,顿时被她美丽清纯的模样给吸引了。
于是,这家伙就使了点手段,说是可以带丫丫去他的歌舞厅唱哥赚钱。
丫丫家也比较穷,小姑娘更是没有丝毫的社会经验,一听说可以唱歌赚钱,就喜出望外。
之后发生的事,却是个悲剧。
丫丫跟司徒淮水到了昌安镇他开的哥舞厅后,当晚就出了事,她被酒灌醉了,遭到了奸污。
小姑娘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时想不开,就跳河自杀了。
丫丫的家人为此事也曾闹过一段时间,甚至还上访过。
但是,最终在司徒家强大势力的压迫下,此事不了了之。
此刻,听到这个叫张横的年青人,保证一定会让法律来制裁司徒淮水这个恶棍,丫丫的娘那里还忍得住,这才哭嚎起来,为女儿当年的屈死悲伤不以。
人群吁吁一片,有丫丫她娘带头,却是更多的人说起了司徒淮水这些年所做的恶事。
说起来这个一肚子坏水还真不是东西,欺男霸女的事做了不少,逼良为娼的恶行也是不计其数,他的那个歌舞厅完全就是个藏污纳垢的肮脏之地,白洋村里被她糟蹋的女孩子还真不算少。
以前人们摄于司徒家的势力,敢怒而不敢言。
但是,今天,有人要扳倒司徒家,这顿时让这些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爆发了。
“好,这种恶棍,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除了这恶棍,还我们白洋村一片清静。”
“是啊,是啊,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早该有今天了,老天有眼,总算有报应了啊!”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怒骂着,痛叱着,神情激愤无比。
“报应,报应真的来了!”
一边的陆金贵此刻却是神情急剧地变化着,脸上的表情悲喜交加。
他也是没有想到,张横竟然会当众做出这样的保证。
然而,张横的这个决定,却是让他心中惊喜若狂。
司徒淮水若是真的倒了台,以后女儿晓晓就不必有后顾之忧,也不用为了避开他的纠缠跑到省城。
不仅如此,在陆金贵的心中,他还隐藏着一件事,那就是关于他侵吞村里公款的隐情。
而这事,就与司徒家有关。
在现在的白洋村,谁都知道,前任村主任陆金贵,因为侵吞了村里的十万块公款,这才被免了职,甚至还被管制。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事的真相却并不是这样的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