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为人知的另外一个宋毅
死里逃生的让他们跪在地上,差点没抱着聂宝言的腿大喊感谢,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扛起仍旧昏迷不醒的同伴,其他人迅速上车,猛踩油门,用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狂飙而去。
始终藏身在角落的唐文轩走上前来,英俊的脸上有着一抹笑,像是看到什么令人满意的画面。
“闲杂人等都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先通知其他人待命,你带她回家,医生会在家里等待给你妻子处理伤口。”
唐文轩微笑说道,轮流看着两人。
“是该回去了。”
宋毅莫测高深的说道,再度眯起眼睛。
怒火在他的眼中死灰复燃,虽然不像先前那么吓人,却还是清晰可辨。
宋毅的视线重新落回聂宝言的身上。
聂宝言缩缩脖子,知道自己死定了。
她怀疑,今天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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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闷热的夏天,屋里的温度,却低到能养几只北极熊了。
书房里有着不少人,唐文轩,医生,金管家,全忍着笑意,袖手旁观。
“你生气了?”
聂宝言以最小的声量问,尝试着去推了推宋毅的手臂。
黑眸扫来,瞪视着她,没有回答。
只是一眼,四周就刮起寒风。
一身白衣的年轻医生走进书房,儒雅的脸上带着笑。
他手中拿着药膏匣子,在走动时,衣袖里透出淡淡药香。
“宋太太,请仰起头来。”
年轻医生吩咐道,感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
聂宝言维持着求饶的姿势,已经长达一个小时,宋毅却始终不开口,只以阴鸷的眸子揪着她。
聂宝言乖乖仰头,露出脖子上那片刺眼红痕,让年轻医生检查。
“不要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哪里会知道回个公司,都能遇见坏人?”
聂宝言无数次扯着宋毅的衣袖,想祈求原谅。
宋毅看了她一眼,光是看眼神,就知道他在骂她笨蛋。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说不定你没来,我也能逃跑掉的。”
聂宝言小声说道,一脸的无辜,想强调自己并不是软弱的人。
这一次,宋毅目光变得凌厉。
先前是深秋,这回肯定是严冬,而且,还是那种超级严峻的现象造成的严冬。
她快被宋毅的目光给冻僵了。
“宋先生,宋太太没有伤及皮肉,只是一些表面的伤痕,但是,还是需要擦一些消毒药。”
年轻医生露出温和的笑容,亲切的询问,动作缓慢得很,存心想多留些时候,观看眼前这有趣的一幕。
多年前就听说在外面最让人畏惧的宋大总裁在自己面前就变成了一只小绵羊,所以他是舍下国外的度假,尽速赶回来,省得错过什么精彩片段。
别的不说,光是聂宝言能遏止住盛怒中的宋毅,这点就够让人跌破眼镜了。
像是老板宋毅这么冷酷的男人,此生唯一的弱点难道就是这个女人?
情字,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聂宝言漫不经心的点头,仰头任凭医生处置,视线却还黏在宋毅脸上,满是不悦。
这男人怎么度量这么小?
她都道歉这么长时间了,他却还冷着一张脸,要不是看在他先前听话、没动手杀了那些人的分上,她早就耐心用尽,对着他大吼了。
脖子上先是感到一凉,接着是针刺般的疼,聂宝言措手不及,疼得惊叫起来。
“啊,好疼!”
聂宝言惨叫一声,连忙退开,双手护住脖子,不让医生再擦药。
此刻,宋毅脸上的冷漠消溶,黑眸迅速扫了过来。
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眼里有浓烈的关心。
“宋太太,这种药膏中有中药成分,能消毒,不过会有一点刺痛。”
医生先停手,开口淡淡解释。
医生看向宋毅,直到对方点头后,才又往聂宝言走过来。
“不要了,很痛。”
聂宝言慢慢往后退,可怜兮兮的说道。
“给你们女儿看见了,可不是什么好榜样。”唐文轩开口说道,伸手指向门口。
poppy被那声惊呼吸引过来,在门前探头探脑。
糟了!
先前poppy哭着不打预防针,她还义正辞严的告诫女儿,打针一点都不痛,这会儿她只是擦点药,就疼得到处躲,以后还拿什么树立一个好
榜样?
当聂宝言还在迟疑的时候,宋毅已经走过来,握住她的下颚,轻柔却坚持的往后推,强迫她露出脖子来。
“乖乖擦药。”
这是宋毅踏进书房后,第一句对她说的话。
“好吧。”看在他开了金口的分上,聂宝言乖乖听话。
再说,这样被宋桂搂在怀里,背靠着他宽阔的胸膛,也舒服得很。
聂宝言放松全身肌肉,往健硕的身躯上靠去,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舒服得想叹气。
“这回算你幸运,我既是赶到了,下次可别再不听话了,要是真落进那群人手上,不但你遭殃,连我可能真的救不出你了。”
宋毅出声说道,皱眉看着聂宝言。
“打死我,我也不敢乱跑了。”
聂宝言说道,嘟起唇。
“为了拿你威胁我,他们多的是折磨你的手段,以此让我生不如死。”
宋毅冷冷的说道,瞪着她的脸。
宋毅话里的暗示,让聂宝言微微一颤。
聂宝言用力甩头,甩开脑子里涌现的可怕事情。
“其实,抓我也没有用,应该直接抓你。”
聂宝言小声的说道,一脸无辜。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瞪大眼睛。
“抓我?他们有这本事吗?”
年轻医生的轻笑打破安静。
“好了,宋太太,你要坚持擦药才会好的快。”
医生微笑说道,收拾药膏匣子,只留下一小瓶药膏放置在桌上。
“谢谢你,医生。”聂宝言说着。
年轻医生笑而不答,转向对宋毅说话。
“宋先生,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再取些药,你让你太太服下,可以压惊化瘀。”
宋毅点点头,看着她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一点落寞。
“要不是看你可怜样,我绝对以后把你关在家里。”宋毅淡淡的抛下这句话,转身跟着医生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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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宝言回到卧室里,对着镜子仰起头,打量着脖子上的瘀伤。
还好,只是一些青瘀的痕迹,不是很严重,宋毅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让所有人也跟着大惊小怪。
还在端详瘀痕,一双坚实的手臂从后方伸来,冷不防的将她紧紧抱住。
“宋毅!”
聂宝言低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牢牢圈住。
宋毅的双臂圈得好紧,让她的肋骨都开始发疼了。
“让我……呼吸……”
聂宝言断断续绩的说道,挣扎着喘气。
这是什么?
惩罚吗?
她身体里的空气差点都被榨光。
怀抱稍微放松了些,她能够呼吸,却还是十分紧密。
“我是不介意被当成抱枕的,只是,你可以稍微松开一点吗?让我可以呼吸,不至于会窒息而亡。”
聂宝言喘息着,把头仰高,感觉到宋毅俯下身来,以唇轻触她的脖子。
不可思议的感觉,有着冰冷目光的宋毅,竟有如此温度,这样被宋毅拥抱着,聂宝言觉得像是被一团火包围。
“不要。”
宋毅拒绝。
聂宝言皱眉,正想尝试着挣脱,可是却又被他加重了力道抱紧。
“你怎么了?”
聂宝言连忙问道,匆促的转身,捧起宋毅的脸。
“老公,你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感冒了?”
可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宋毅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黝黑的眸子紧盯她的脸,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聂宝言谨慎的拂开他额上的发,额头贴上去,测量温度。
“没有发烧!”
聂宝言自言自语,往前门口走去。
“你先上*床躺好,我去找医生回来。”
小小的步伐只迈开半步,她被扯了回来,拥抱的力量有增无减。
“不要想耍赖不看医生,你女儿也用这招夫妇我,我早就免疫了,生病了就该给医生瞧瞧,这是没得商量的事。”
聂宝言警告的说道,没办法挣脱。
真是的!
父女都一样,生病时脾气更倔。
“我没事。”宋毅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
“那你为什么发抖?”
聂宝言咄咄逼人,才不信他说的话。
“我是担心你。”
简单的几个字,却是威力极强,让聂宝言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紧抱着。
难道说,他此刻的失常,全是因为她?
这么严酷的男人,竟会因为担忧她的安危而颤抖?
“不要担心我了,我不是没事了吗。”
聂宝言小声的说道,心中又感到愧疚,因为感受到他的关心,心里又是暖暖的,唇也往上扬。
聂宝言握着他的手掌,倚偎在他的环抱里,先前对他的小不满,全都烟消云散了。
宋毅是真的在乎她,聂宝言是幸福得想哭。
宋毅紧抱着她,在柔软的躺椅上坐下,仍旧将她抱在怀中。
“言言,我不能失去你。”
这几个字,让湿气窜进她眼里,咬着唇,心口因为充斥着难言的情绪,胀得有些疼。
“宋毅,我总觉得之前的你经历了什么?”
聂宝言小声的问,忍着不哭出来。
宋毅点头,口吻僵硬。
“在国外读书时,我跟文轩还有一群朋友就在做军火生意,那时我们真的是无法无天,可是有一天身边的朋友,伙伴在你的面前一个个死去,我却没有能力救他们。”
“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聂宝言捧起他的脸,与他四目交接。
宋毅无言,将吻落在她的额上。
“我不能失去你的。”宋毅低声说道,将她抱得更紧,如同拥抱着冬季的春光。
聂宝言是他留在心上的一抹痕迹,那身影烙得太深,挥之不去。
正因为这样的经历,才让宋毅比一般人更加的冷酷无情,所以在他三十岁前,那些只有冬日的日子中,走进来的聂宝言是一道曙光,闯进了无边的黑暗,他不断想起,在黑暗中,那双清澈的眼睛,无法遗忘。
卧室里悄然无声,她能倾听他的心跳。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聂宝言小声问。
宋毅低头望着她,唇沿着她的发梢滑下。
“失去朋友,也许对其他人还说,只是一种遗憾,可是对于那些跟我在全世界出生入死的朋友,那是一种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痛……十年前,在利马,我失去两个朋友,那群叛军抓住他们,逼他们交出那批军火。”
宋毅停顿半晌,才又开口。
“就在我面前,开膛剖肚。”
“什么!”
宋毅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哀伤,却用冷酷掩护,只有她能感受得到。
泪水再也止不住,漫出眼睛,淌在颊上。
聂宝言紧抱着他,趴在他脖子上低泣。
“别哭,我已经报仇了。”
宋毅沉静的说道,抚着她颤抖的背。
“复仇并不能让你快乐,没有半点建设性。”聂宝言摇摇头,泪水滑落,濡湿他的胸口。
宋毅轻抚着她的颊,拭干眼泪。
快乐是什么?
是他有她之后,心中不断涌现的暖暖温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