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跟随着小沙弥在宫殿中七拐八拐之后,易曦跟文静来到了宫殿的最顶层的一间宽大的弥漫着松香味道的屋子,里面的装饰跟易曦想象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吐蕃佛教的宝器之类的东西,比如金盆什么的,尤其屋子的一侧还有一个宽大的无遮拦的平台,平台跟屋子中间竟然连门都没有,不过令人称奇的是,外面的阵阵寒风却吹不进来,远远的,易曦撇了一眼,那里应该可以看到下面的整个营地,以及吐蕃最美丽的雪山日出,“他们来了。”
屋子的里的火炉旁,坐着一个有些枯干的老和尚,身上穿着同样款式的吐蕃僧服,红黄相间的宽大袍子,正在翻看着某种吐蕃语经文,而后,他缓缓的放下了经书,将手上的佛珠套在了手上,这才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枯槁的身体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走,但是走起路来,却格外的文档,“我是格鲁。”弥漫着的精纯金色气息,深邃而平静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的力量,只是往那里一站,就会给人无尽的温暖。
看来,这是一个真正得道了的高僧,易曦心中暗想道,面对这样的人,他恭敬的点了点头,不是尊敬老者,而是尊敬智者,毕竟自己一百多岁了,他还未必有自己年龄大呢,“不知道格鲁佛找我们,有什么事?您又是如何得知我们的存在的?”
“格勒,你先下去吧。”
“是。师傅,”终究还是小孩心性,不用呆在有些压抑的这里,他很开心的就跑掉了,倒是让这个格鲁活佛尴尬的笑了几声,“最小的徒弟,心性未定。”
“却也未必,”易曦背着手看了看哪个叫格勒的小和尚,“我虽然没有信仰,但是我相信。任何宗教形式都不是以抹杀人的善性为前提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这种宗教不要也罢,我观这小师傅虽然还做不到活佛你这般寂灭入定,但是他的心中却真的有佛。也愿意相信世界是美好的。我想这就足够了。”
“高境界。”格鲁活佛先是一愣,而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洪亮的笑声一点都不像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能够发出来的。作为精通佛法的人他不会被易曦的几句话给说服,但是却也对于易曦这种独特的理解给与了足够的尊敬,“能说出这番话,我却是相信阁下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吐蕃这里比不得后唐丰硕的土地,”三人围绕着一张方桌坐下之后,另外的一个小沙弥端了一些青稞酒,酥油茶,面饼,还有些许的肉食,“吐蕃佛教因为地势,气候的问题,部分僧人是允许吃肉的,就好像是少林寺的武僧可以吃肉是一样的道理,吃它是为了活着,就不算杀生,粗茶淡饭,希望二位不要嫌弃。”
“我夫妇二人风餐露宿惯了,没关系的,”说着易曦不客气的端起了青稞酒,咕嘟咕嘟的饮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喝这种酒,跟我想的一样,就犹如它的名字,清香,那么,格鲁佛,现在您可以给我们解释一番了吧。”
“自然,”盘腿坐在桌子对面的格鲁放在桌子下的手不时的转着佛珠,沉吟了片刻之后答道,“阁下应该知道吐蕃佛教中的领袖转生的事情吧。”
“知道,每一任首领圆寂之后,他的灵魂不会归于天地,而是重入轮回,转生在吐蕃境内的孕妇肚中,然后你们教会中的人会根据某些特征寻找到他,大致上是这么个情况。”
“那阁下可否相信转生一说呢?”
“相信。”
“为何?”
“因为我亲眼见过,”说着,易曦就将自己遇到了万法真神的事情跟老和尚讲了一遍,“它的死不是因为它很强大,而是因为它可以变得无限强大,最终威胁到大地意志,而您则不然,佛法精通,却没有丝毫的力量,想必这就是您跟大地意志所做过的交易吧。”
“果然”,格鲁佛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阁下却是身怀大机缘之人,而且竟然知道灵识一说,这样一来,却是让老僧可以省下了一番口舌,若往大了说,我与你所说那邪教头子却是一样的,不同之处你也猜对了,我们只修佛法,不修力量,所以苍天才会对我网开一面。”
“大师转生多少次了?”
“不记得喽,不过我的称号格鲁活佛还是后唐的开国皇帝赐予的呢。”
“.......”
“哈哈,”格鲁佛看着易曦的表情,不禁大笑了起来,“所以,我这等生命有着一些特殊的本领,那就是可以一定程度上的通过世间万物所留下的蛛丝马迹推断出一些未来之事,就像当我端起酒杯...”
“有很大概率您会喝下这杯酒一般,通过你的神色,身体反应可以增加推断的分量,我曾经遇见过另外一个灵识,它有着跟你同样的本领!不过...似乎没有您的强大。”
“.......,”格鲁佛看易曦的面色终于有些不同了,“世间机缘莫不是都被阁下给占了?不过也对,有着可以牵引天下之气的能力,有着这等机缘也说得过去,既然如此,那老僧也就不再这问题上与修士您纠缠了,此番找您,一是顺天而行,助修士您连接喜马拉雅山脉,完成天下大同,修士您可以获得功德,老僧我也可以跟着分一杯羹,不瞒修士,我这幅身躯就快到极限了,距离下一次转生的时间不算太久,若有这功德护身,相信失败的概率就完全的避免了。”
“转生也会失败?啊!”忽的易曦一拍额头,“您只修佛法,不修力量,所以灵魂的强度其实并不强大。”
“然也,”格鲁活佛点头,“虽然说大多数的时候不会出现问题,但是吐蕃佛教传教至今却也有过很多活佛时运不济,或者说是修的功德不够,进而转生失败。”
“其二呢?”
“其二,”格鲁佛眉头紧皱的说道,“则是来源于身毒的危机,佛教起源于身毒,后来虽被身毒教同化,佛祖也被说成了是妙毗天的一个分身,但是冥冥中却也还有着一丝联系,也就是凭借这一丝联系,我预感不久的将来,身毒教似乎会大举进攻后唐,以吐蕃为跳板,一路北上,到时却免不了生灵涂炭。”
“身毒何德何能?”易曦微微皱眉,脸上却是挂着不信,“过去被我后唐压着打的一个三流国家而言,末日之后我相信他们更是元气大伤,哪里来的能力入侵后唐?”
“此言差矣,”格鲁佛用枯槁的手指点了点桌子,“末日之后,所有势力都重新洗牌,外面的营地其实就是一个小的缩影,人口,科技都不再是衡量国家强弱的极限,个人的武力才是,就像修士您,能一路南下横行无忌,凭借的恐怕不是一颗赤血丹心,而是您的雷霆之力吧。”
“所以说,身毒有很多强者?”
“这个我却不知,”格鲁佛微微摇头,“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从山脉的那一面,不断飘来的煞气,想来阁下也应该知道,过去的身毒,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也依旧是一个奴隶制度的国家,几乎全民都有信仰,而且更重要的是,身毒的神很聪明,知道过于强大会招致天谴,就强行的给自己制造了无数的分身,湿婆,妙毗天,帝释天,相信修士也都有耳闻,而这些神明每一个也都有着无数化身,所以,力量之巅上,他们未必会占得多少便宜,但是总体的量上,我们确是不占有任何便宜的,所以,我才会希望修士早些到来,根据我的推演,只有贯穿南北龙脉之后,我吐蕃佛教才能躲过这一劫。”
“区区身毒竟然妄想染指我后唐?”一番商量之后,易曦留在了吐蕃,暗暗的坐着接通龙脉的准备工作,毕竟当整个后唐龙脉通畅的那一刻,所产生的天地异动不会小到哪去,而新生的龙脉是比较脆弱的,为了防止身毒那面有人过来破坏,攻击性防御性的风水阵必不可少,而文静则飞回了燕京,将事情告知了龙傲天,自然,以龙傲天的脾气,简直就是火冒三丈!“等龙脉接通之日,老夫来去自如之时,老夫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他妈的叫,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