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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也听到了她劝解母亲的话……在门口站着又不是,费宜鸿度步进来。
听脚步声汪安萱就知道是他,她熟悉他的气息,他的声音,她的耳朵比任何时候都更用心的听着,那双皮鞋跟地板接触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剧烈的心跳,他总是给她心跳的感觉,她知道,那是剧烈的爱。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留有这点儿意念,我恐怕也早就撑不住了。”费太太眼里的泪水未干。
汪安萱不太留心听费太太说的话,她的神情都凝聚在他身上了,她缓缓的回头,触到了那双呆滞的眼睛,有那么一刻钟,她心里懊悔的要死,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他为此也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
“宜鸿……”汪安萱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颤音。
“哦,什么时候回来的?”苍老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发出似的。
“刚刚,你,你还好吧?雨筠呢?她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她吗?”汪安萱小心翼翼的问。
费宜鸿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她还在医院,待会儿吧,我们一起过去。”
汪安萱点点头,“我们”这个词汇让她心里一热,萱萱,你一定要镇静,已经这样了,人生就是上帝给你的一副牌,牌再坏你也不可能另换,只能竭尽全力去打好手上的牌。
“鸿儿啊,买到了吗?”费太太问。
“买到了”他伸手递给母亲看,汪安萱顺手接了过来,仔细的看药盒外面的说明书,“这药应该不错还是进口的”汪安萱说着又递给了费太太。
“嗯,先拿进去让你爸服用几天试试,看效果怎样?”费太太看完上面的说明,摘下了老花镜。
费先生头脑还算是比较清楚的,至少他还认得自己的家里人。见到儿子进来,他嘴里呜呜的打招呼。
费宜鸿紧走几步上前,用力把费先生的身体上移,汪安萱赶紧上前,在费先生后面放好棉被,让他舒服一些的靠在上面。
费先生这才注意到了汪安萱,也许他根本就认不出她了,也许他太惦记着自己的儿媳。“是雨筠吗?你好了?这太好了?”费先生口齿不清的说。
费先生的话,在场的三个人都很难听得清楚他说的什么,但费太太知道,他问的是汪安萱。费太太来到费先生跟前,拉着他的手,指着汪安萱大声说:“她是萱萱啊,来看你了。”
费先生嘴里听不清呢喃着什么。
费太太又大声补充了一遍“汪家的姑娘,萱萱,萱萱看你来了。”
“走,害人!害人!”费先生突然发病以来,也只有这句说的最清楚,连汪安萱也听的逼真。
作品相关 213汪安萱的盅惑
汪安萱身体有些颤抖,她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费太太上前拥着汪安萱的肩“好闺女,不哭啊,你伯伯病的厉害,连人都认不清了,不要跟他计较啊,当时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儿媳的事太突然了,谁也想象不到的事,也许是这样吧,你费伯伯心里总想着是有人故意害他的儿媳,害他的小孙孙。他最疼他的小鹤鹤了,生怕小鹤鹤出了意外,原本就有血压高的毛病,一下子就那样了。”
听了费太太的劝解,汪安萱更痛心了,用手掩着面,哭出了声,她嘤嘤的说:“我回来刚刚到家,听母亲说起这事,在家没停息就急着赶过来了,费伯伯跟我爸是至交,待人又好,我总觉的他就跟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我连自己的妹妹都没来得及去看,先来看他了……”
“别伤心了,萱萱,你去南方那么久了,家里的事根本就不知道,雨筠的车技原本就不好,都是我该死,怎么能放手让她驱车上路……”费宜鸿眼睛红红的,他拉了一下汪安萱的衣袖:“好了,走吧,我们去看她吧。”
“坐我的车去吧,你看上去太累了。”汪安萱关切的说。
费宜鸿整日里原本头脑就不冷静,就没再坚持。他坐上车就闭上了眼睛,哪里会睡得着,大概在为肖雨筠犯愁。
汪安萱一次次的向他投之一瞥,费宜鸿这个样子,她心里其实也很揪心,只是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不这样又能如何,看着他们唧唧我我、活色生香的做一对神仙伴侣吗?而她独自舔舐心中的伤痛,永远陪着一个不爱的男人,就此一生,不,她做不到!
“费宜鸿”每一次叫他的名字,她的心里都会颤抖一下。
费宜鸿甚至连眼睛也没睁一下,他只倦倦的“嗯”了一声。
“我的心里很苦恼”汪安萱幽幽的说,“我知道在你面前不配说出苦恼这两个字眼,可是……”
“说来听听”费宜鸿依然闭着眼。
“我知道,过去,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可你知道那都是因为一个你,你应该能够体会我的心情,我们就要步入婚礼的殿堂了,没想到……何况我们跟别的恋人不同,我们的情感经营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当时我根本就放不下,根本就无法接受当时的定局,你,你真的原谅我的过去了吗?”汪安萱瞥了他一眼。
只见费宜鸿只是眼珠动了一下,整个身子从上车就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未动,否则她会以为他睡着了。
“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何谈原谅二字,何况……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费宜鸿嘴里挤出一声疲倦的声音。
“刚刚听了费伯伯的话,有一刻我也那么怀疑自己,若放之先前,放在我不知道跟她是嫡亲的姊妹之前,我想我也许会那么做的,可是……”
费宜鸿打断了她的话:“我说过了,不要跟一个头脑不清醒的病人计较,没有人会那么想的,我了解你!”他的话让她的眼睛红了,她为他的话继续感动着,喉咙塞得难受,她真想大哭一场,可是连她自己也不了解自己了!为了他,她竟然做出这样卑微的事来,害得费家如此悲惨,害得他生不如死……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如此受伤,他的伤痛让她痛不欲生……
有那么一秒钟,汪安萱真的有种冲动,用脚使劲的踩一下油门,冲上前面的车流,撞得魂飞魄散,她就不会如此的痛苦了。可是她不能,身旁还坐着她心爱的男人,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生命的轨迹,会是这样的惨剧,而即使没有他在车上,她想她也不能,她怎么能够,他的生命延续着,而失去了她的灵魂的缠绕……她想他是树,而她就是缠他的藤,这是三生石上的宿命,“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费宜鸿”这次他没有应声,她知道他在听。
他始终还是双目紧闭,睿智,活力,幽默,富有情趣,这些字眼都不再属于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满是伤痛,这是怎样一张男性的迷人的脸庞,这种伤痛不应该刻在他的脸上。
“事情已经这样了,振作起来,相信她会好起来的,费氏公司的重担还需要你去肩负,不要一副这种颓废的样子,不要让我瞧不起你……”汪安萱描画的细致的唇形上下启动着。
费宜鸿没有应声,她瞥了他一眼,她知道他再听。
“费宜鸿,你还有小鹤萱,你始终将是他的榜样,没有哪个父亲愿意给自己的爱子留下颓废不振的印象,他就像一颗刚刚发芽的小树苗,今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他需要你的精心修护,才会茁壮的成长为参天的大树。”汪安萱动之一人的声音有些化解了他,费宜鸿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困倦的身体在靠背上更舒服一些。
费宜鸿苍老的声音像是从远古的幽林发出:“小鹤鹤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一直连看他一眼也没有……”
“我也总是惦记着我那可爱的小外甥呢,在南方的时候,夜里总是会梦到他那张若人喜爱的笑脸。改天吧,你带我,我们一起去看看小鹤鹤好不好?”汪安萱柔声的说。
“嗯,明天吧,明天就去看他。”费宜鸿脸上的痛苦稍微舒展了,也许是提到了小鹤鹤的缘故。
堵塞在汪安萱喉咙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了,若不是费宜鸿在车上,她想此刻她一定最想做的事就是哼唱歌曲了……
作品相关 214谁是凶手
任俊驰走出医院的大门,拦截一辆出租车,把自己疲倦的身子胡乱的塞进去,司机发动车子的空隙,他发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费宜鸿与汪安萱正从一辆崭新的宝马里探出身子。
是他们,任俊驰诧异的功夫,出租车已经随入车流远去了。
汪安萱,她怎么跟费宜鸿在一起?不会是趁虚而入吧,喂,任俊驰,怎么能这样想呢,你还不是隔三差五的来看肖雨筠,曾经爱过的人有难,当然要多多关心一下啦。
接下来,他没有心思再顾及其它,而是被肖雨筠那张惨白的脸充实了脑海……
安静的病房里,肖雨筠一个人落寞的躺在那里。
汪安萱在病房门口驻足呆滞了一秒钟,她快步上前,拉着肖雨筠的手,一边垂泪,一边嘤嘤的说道:“雨筠啊,我可怜的妹妹,你怎么不小心呢,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萱萱啊,睁眼啊,我把费宜鸿交在了你的手上,是希望你们能够幸福长久的相伴下去,睁开眼嘛,你这个样子,我会生气的,小鹤萱还那么小,你忍心就这样骨离子散吗?……”汪安萱用纸巾试着泪水,哭的一塌糊涂,她也不知到为什么会这样的动情,大概是心里见到费宜鸿的那一刻,就在为他而心疼的缘故,借此正好发泄一下。
“好了,萱萱,不要伤心了,雨筠也不希望我们每个人为她伤心是不是?你开了一路的车,劳神了,休息一下吧。”费宜鸿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汪安萱这才止住了恸哭,坐在那里还是不停的抹眼泪。
费宜鸿来到肖雨筠床前,习惯的给她做着按摩,他怜惜的凝视着她,汪安萱暂时被冷落在一边,仿佛这个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
“费先生好?张医师要您去一下,商议一下病人下一步治疗的有关事宜。”一位年轻的护士小姐对费宜鸿说。
“嗯,好的,我马上过去。”费宜鸿停止了给肖雨筠按摩的手。
他扭头对汪安萱说:“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你去吧,我来给她按摩一会儿。”汪安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费宜鸿回头瞥了她一眼:“你哪里会呢”
“放心吧,刚刚看了你按摩的手法,就是不会也差不多学会了,让她的血液多循环循环终究有利于她的恢复。”
费宜鸿又注视了她们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汪安萱停止了给肖雨筠按摩手臂的手,她翻看着肖雨筠惨白的手,瞥了一眼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在心里哼笑了一声。
“肖雨筠,你的命可真够大的,硬是没被车给撞死,哼!不过这样也好,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真真是一具尸体,你说人活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汪安萱盯着肖雨筠那张姣好的面容,恣意的翻看她那双纤柔的手,“肖雨筠,可怜哦,你的这张迷人的笑脸,再也不会勾引我的费宜鸿了。你的这双芊芊素手再也不能去拥抱我心爱的费宜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