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满枝头。
“来呀,快活呀~~”
熙熙攘攘的烟柳巷热闹非凡,楼宇间灯火通明,登高的姑娘们摇晃着手绢,饱满的胸脯在凭栏处挤出诱人的半圆,不断冲街上的男人们抛着媚眼,定利差点的男人当场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胭脂飘香的街头,萧灿站在“飘香院”匾额下方,双目无神地看向夜空。
那身代表着厨师身份的白袍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墨绿色对褂,配上一定绿油油的窄帽儿,活脱脱一只王八。
任谁也想不到,曾经在美食界呼风唤雨的食神,会转行成为一名介绍孤男寡女相互认识,并通过特殊运动加深感情的中介。
简单点说,他是一名龟公。
杜三娘是一位很宽厚的老板。哪怕摸遍他浑身上下都没搜出一个铜板,还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要么老娘报官,把你发配充军;要么你人留下,给老娘打杂还债。
堂堂食神,傲骨铮铮,如何能忍受这般屈辱?
萧灿只送给她一个字——
“呸!”
杜三娘抄手冷笑:“良家啊,老娘最喜欢你这种倔脾气,玩起来格外带劲——三姑六婆!”
两个膀大腰圆的悍妇撸起袖子,像捉小鸡般按着萧灿的手在卖身契上按下了手印,旋即开始扒他裤子。
“且慢!”
为了宝贵贞操,萧灿死死攥紧裤腰带,约法三章道:“要我给你打工也行,但老子一不斟茶递水,二不洗衣扫地,三不出卖肉体。”
“可以。”没想到杜三娘十分爽快地点点头,扔给他一套极具职业特色的绿衣衫,道:“打今儿起,你就是我飘香院的下等龟公,一个月一两银子。什么时候还清修缮屋顶和赔给方公子的医药费六十两,什么时候你我两清,有没有意见?”
“有——一个月一百两,否则免谈!”
萧灿根本不懂当代物价,只知道一个月一两银子,不吃不喝也要五年才能重获自由,当老子傻么?
杜三娘气的七窍生烟:“三姑六婆,继续!”
见两个肥婆狞笑着又准备霸王硬上弓,萧灿暗道一声好汉不吃眼前亏,让步道:“八十两,不能再少了!”
杜三娘扣着指甲,恍若未闻。
“小乖乖,让三姑(六婆)好好疼疼你——”
“吐血价六十两——喂,肥婆,把你的猪手拿开!白菜价三十两,再还价我情愿被她们侮辱。”
杜三娘补了补妆容。
“好,果然有种,我这种人才开出如此让人心动的条件,你
居然连眼都不眨,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跳楼价二十两,你要是还不同意,我宁愿被发配边疆!”
杜三娘挖了挖鼻孔。
“嗤!”
随着上衣被被粗鲁的撕开,萧灿眼角含泪:“一两,老子认栽了!”
于是,萧灿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龟公。
从白天与杜三娘的对话得知,眼前的唐朝并非他所熟知的那个朝代,而是自三国演变而来。
在这个时空,三国从魏蜀吴打到了夏唐齐。及至十多年前,大唐圣主秦天以雷霆手段一统天下,才结束了纷争乱世。
所以萧灿明白了一件事——
这里不是剧组,不是情趣会所,这些胸大腿白的小姐姐们也不是群众演员,而是货真价实的失足少女。
他真的穿越了。
别人穿越,要么是将军府小少爷,要么是诸侯家大公子,轮到自己怎么就成龟公了?
不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不可能不给点好处。既然是古代,说不定上苍已经给了自己雄浑的内力!
萧灿缓缓推出双掌,尝试能否发出类似“龟派气功”的绝技。
风朗气清,身前的公子哥儿们毫发无伤。
萧灿欲哭无泪抬头望星空:“老天爷,你这是咋滴了?”
“这话老娘正想问你呢,你这是咋滴了?”
杜三娘不知何时来到大门口,见萧灿双掌平推一脸苦逼相,掐着腰怒道:“你当你是咱们头牌乔乔姑娘,只要亮个相就会宾客如织是不是?照你这么个揽客法,老娘不出三天就要关门大吉!”
“这难道怪我吗?”萧灿一脸悲愤,道:“你有没有进行过岗前培训?有没有考虑我适不适合这个岗位?有没有顾及我们基层员工的感受!”
一连三个反问,问的杜三娘一脸蒙圈。可回过头来想想:好像我才是老板啊。
“少废话,人家逛窑子花钱,你白吃白住老娘还倒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杜三娘指着萧灿鼻尖,重新掌握主动权:“你说没人教过你——好,老娘就亲自给你上一课,睁大你的眼睛看好咯!”
话音一落,杜三娘浑身散发出一股妖媚气质,电眼四扫,很快便盯上了一位气质忧郁的文艺青年。
“哟,瞧这位公子有些抑郁,是否有什么烦心事?嘘——什么都不要说,让奴家用心去感受。”杜三娘二话不说便把小手印在后者胸膛,一脸同情道:“看来公子有很严重的心结呐——不过没关系,咱们飘香院的姑娘不仅擅长打开男人心结,更擅长解开裤子上的蝴蝶结。价钱?全城最低童叟无欺,嘻嘻,里面请。”
“哟,这不是赫连头人吗?上次给您安排的姑娘还满意吗?您这‘狄马霸王枪’的名头真不是吹的,小莲儿整整两天下不了床呢。这次要两个姑娘一起陪?没问题——要胸大屁股翘的嘛,您的口味我还能不知道?”
“哎呀,王公子,你要是再不来可就要出人命啦——奴家院里好多姑娘嚷嚷着见不到你就要绝食,胭脂更是想你想的要自杀。奴家求求你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潇洒、这么优秀?再这样下去奴这生意没法干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这女人如同一只花蝴蝶,穿梭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不多时便招揽了七八个客户。
萧灿看的目瞪口呆。
杜三娘拭了拭微微见汗的额头,美眸里带着得意:“瞧见没,这才是一个合格龟公应该具备的素质……”
“夸嚓!”
杜三娘话没说完,便被一只从天而降的花盆所打断。
花盆是从二楼“紫烟阁”的窗户落下来的,此时已变成一地碎瓦,亮着灯火的房间里还传来阵阵男人愤怒的吼声。
杜三娘最恨传道授业时被人打扰,不悦道:“怎么回事?”
三姑哭丧着脸迎出门,道:“三娘,沈公子又在闹事了,说是咱们做的饭菜太难吃——不过据我打听,这小白脸是因为不举,找个借口撒气而已。”
杜三娘眉头微皱,喃喃道:“这位沈公子可是有名的难缠,偏生又是个不举的窝囊废,这可如何是好?”
不举还来青楼?这位沈公子还真是有性格。
不过他撒气的借口既然是饭菜难吃,那便好办了。
萧灿自信地笑了笑,道:“杜老板,交给我好了。”
“你?”杜三娘一脸怀疑,道:“你会治不举?”
萧灿摇摇头道:“不举我不会治,我只会治不咀。”
不举不咀,音同字不同。可惜在二女听起来,却是一样一样的。
“你他娘的说绕口令呢!”
杜三娘刚要发怒,三姑抢先一步揽着萧灿肩膀,肥嘟嘟脑门子顶着萧灿太阳穴:“没想到你还是个郎中啊。那个……三姑最近尿尿时有点刺痛,这该怎么治?”
“你不尿尿不就不会痛了嘛!”萧灿翻了个白眼,大步进了屋子。
杜三娘见他走的潇洒,全然没有别人家龟公弯腰驼背的奴才相,阴着脸道:“这小子简直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三姑,得空给我好生调教一番!三姑,三姑?”
一扭头,却见三姑拖着肥腮一脸惆怅地喃喃自语。
“憋尿,这法子能好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