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菨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难道真是这个赵智出卖了自己?赵慜让自己来服侍他是对他的一种奖赏?可这不符合赵慜的行事风格,要是赵岃这样做倒不足为奇,就算是这样,那赵忠对他那么恭敬又怎么解释呢,况且看他也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继而她又想到,若说他与自己一样是被软禁了,那刚才怎么一摆手边上两个侍卫就立刻退出去了呢,也许这也是赵忠安排好,故意做给自己看的?越想心中疑惑越多,她最后都到了胡思乱想的地步了,猜测或许是赵慜突发善心让自己临死前与心上人再缠绵一番。若不是身陷险境她肯定会被自己这荒唐的想法逗笑。
她觉得自己难以猜出赵慜的意图了,既然如此不如索性由他去吧,反正自己是死罪在身没什么好怕的了,西屏大军已撤,没有任何指望了,到了这境地想不任人摆布也不行了,他不是让自己服侍这个赵智吗,那自己就按他说的作,正好再享受一下销魂滋味,他若能说话算数饶自己一命最好,就算他言而无信还是要处死自己,那这场温存也是多赚出来的了。想到此处,她反而觉得轻松了,甚至对这个赵智是否背叛了她也不那么在意了。百里菨内心对这赵智确是有几分情意的,真要弄清了他确实背叛了自己那对此刻的百里菨也是不小的打击,与其那样还不如分不清辨不明的好。
百里菨在思索的时候贺然也在不停的思索,他比百里菨想的更多更纷杂。两个精明人一个自认参不透玄机而放弃,一个觉得已经洞悉阴谋而越想越深远。其实他们两个这番心机都是白费了,此刻,在揣摩赵慜心态上,就连贺然也出现了偏差。
赵慜现在是真的对贺然避之如虎了,荆湅与言枢左卿的言论尤其是把贺然与康太后联系了起来的那些言论,让他清醒的认识到现在绝不能惹这个贺然,同时他又是知道这位神奇军师的为人的,结盟番邦这事太重大了,万一他要是被逼的狗急跳墙不管不顾的闹起来,事态会发展到何种地步可就难以预料了。只要再多拖延几日,自己派出的使臣到了番邦,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自己大可爽快的答应他借道的请求。
成败关键就在能不能拖住这几日,自己借狩猎躲出去是个无奈之举,自然是骗不过他的,但让他抓不到自己有本事也使不出来总比当面撕破脸皮好,赵慜能想象出贺然在得知自己出城后会有多窝火,所以提前安排了送去百里菨这件事,希望她能消解去贺然的一些火气。正如贺然猜测的,赵慜已从百里菨那几个丫鬟的口中得知了浴室里的事,尽管知道贺然当时是逢场作戏多半不会对百里菨产生什么感情,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哪怕百里菨能稳住贺然一天也好。由此可见赵慜真是被挤兑的无计可施了,因为他清楚,用寻常手段对付贺然不但不会有效果,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至于让百里菨暗算贺然,那可是他想也没想过的。贺然这次真的聪明过头了。
贺然对赵慜心态揣测出现偏差是有多方面原因的,首先他没想到赵国君臣会把他与齐敏的关系看的这么紧密,因为他自己都对齐敏不敢抱什么希望,他一直认为齐敏对他的感情会很快变淡,就算是她上次送来了撕碎的画卷,贺然也觉得不过是因为那些画卷一时勾起了她对往昔的记忆,心情激动之下才有了撕画、送画的举动。现在她身边有了个莒然,估计把自己忘得更快了。
其次是贺然一直把赵慜当做英主,在荆湅这些谋臣的帮助下,肯定有应对自己之策。赵慜的确是英主,荆湅等人也都是聪明之人,这没错,可在既不能伤害他又不能把他逼急还不能回绝他的要求的前提下,赵国君臣真是难有妙计了。贺然此番来是真戏假作,内心上可以说入戏不太深,赵国君臣可是当他真戏真做的,双方心理上自然会有差别。
其三呢,贺然把赵慜当英主,如果说在这次事件上高估了赵慜的能力,那赵慜内心把他看得更重,这次更是把他高估了,贺然这几年做出的事让他不得不叹服,尤其是两次出兵救赵国,那难以捉摸的用兵方略简直都在他心里造成阴影了。贺然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在赵慜心中的分量会重到这个地步。
发生在定阳的这场攻心之战,双方都对对方发生了误判,导致一个躲出城,一个现在正胡思乱想的瞎捉摸。
此刻,反倒是想明道理的百里菨最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了,她见贺然半晌呆坐不语,用玉手轻抚着他的面庞腻声道:“赵郎,大不了一死,事已至此想那么多也是无用了,谁知道咱们还有几天好活呢,趁还有命在该尽情享乐才是。”
贺然看她俏脸含春一副妖娆之态,心中暗自叫苦,这女人不但容貌绝美而且极擅风情,举手投足间都能让人想入非非,此刻在她有意而为之下要想保持镇定可真是件苦差事。可贺然真不敢去碰她,一旦跌入她的温柔乡就更难自持了,真要倦极而睡后果可就不好说了,总不能让红亯他们在床榻旁护卫吧。
“呃……,有些事不弄明白哪有心情享乐啊,不如夫人先到别的房内歇息一下,等我想通了再去找夫人。”
百里菨含羞轻声道:“既然一时想不明,不如让妾服侍赵郎先舒缓舒缓,心情愉悦了头脑也就灵便了,说不定那时一想就通了。”
“到那时恐怕就剩昏昏而睡了,夫人手段我是领教过的,好了,我现在真是没那兴致,想静下心了再用心想想。”说完就要喊红亯送她去别的房间。
“赵郎~,你真是薄情寡恩之人啊,尝过滋味之后就对妾没了兴致,难道妾真的就那么不堪吗?”她的眼神带着幽怨与诱惑,秀眉微皱,润泽的樱唇微微撅起,似嗔似怨又含羞带恨的神态撩人至极。
贺然不敢多看,移开目光道:“夫人误解了,夫人国色天香且知情识趣,能得夫人垂爱是我今生之幸,只是……只是我此刻心内万分烦躁,怕让夫人失望。”
百里菨闻言俏脸露出娇羞之色,贴向他身侧把酥胸压在他的臂膀上,媚声道:“妾就是想为你消消这烦躁,畅快之后烦躁自然就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