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尔走后,贺然不住在寝帐内踱步,云野劝道:“二哥早点歇息吧,一天跑了三百多里路够累的了。”
贺然停住脚步,看了看他,道:“你去把巴彦尔叫来。”
云野不敢多问,转头去了。
不一会巴彦尔到了,贺然让他坐下后看着他半晌没说话,巴彦尔被看的有些发毛,疑惑的看向云野,云野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又过了一会,贺然终于开口了,“刚才我询问阿达尔先锋营中埋伏的事你在边上都听清楚了吗?”
巴彦尔点头道:“都听清楚了。”
“那你回去一趟,把这件事仔细的向大王禀报一下,嗯……,就说……乙安宗……”贺然说到这里皱了下眉头,觉得想好的措辞还是不合适,又思索起来。
巴彦尔瞪大眼睛,惊诧的问:“军师真的怀疑乙安宗?”
贺然抿了下嘴唇,道:“你是我三弟的结义兄弟,是大草原了不起的豪杰,又是大王最亲信的人,这事我不瞒你,先锋营的中伏有些蹊跷,我对他确是有此疑心,那边的辛岩大军一动,乙安宗将担负衔尾追击的重任,他万一有二心……,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得不谨慎些,哪怕是我猜疑错了,回头向他赔罪也没什么。”
巴彦尔用力摇着头道:“军师多虑了,乙安宗绝不会作这种事,他对大王的忠心可对趓鞊神,我也敢以这颗脑袋担保!”
贺然笑了笑,道:“是我多虑最好,可这种情势下我只能作次小人了,事关生死存亡,你既然明白我的意思了,那就回去对大王明言吧,不论如何乙安宗不能担当追击重任了,让大王找个借口把他留在身边吧。也请你多体谅,我对乙安宗了解的不多,如果你觉得我这样猜疑乙安宗是对他的一种羞辱,就站在我的位置想想吧,我对他并无任何成见,只是先锋营中伏一事未弄清楚前我必须这样作,就算把他换成云野,我一样是这样作。”
巴彦尔大感为难,去传这样的消息他很是不情愿,想了想,忽然冒出一句:“军师是不是跟他结了什么仇怨?”
贺然略显不悦道:“我不是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嘛。”
巴彦尔梗着脖子道:“我们草原之人说话直率,军师要是怪罪我也没办法,你本事很大我已经看出来了,前两天那一仗胜得那么痛快多亏军师用计了,你说话、做事也有豪爽劲儿,我心里挺敬佩的,可乙安宗这事你不该这么做!”
贺然面色平静下来,道:“你要这么说……,那我还是换别人去吧。”
巴彦尔不忿道:“你们有仇怨当面解决就是,这样可算不得好汉!”
贺然心里有些生气了,“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有仇怨,我跟他都没说过几次话,这仇怨从何而来?你怎么不好好想想呢!”
云野见二哥生气了,连连对巴彦尔使眼色。
巴彦尔毫不退缩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上次我难为云野,就是乙安宗的亲信卡巴闻讯赶来挑唆的,是他告诉我云野杀了王叔,我当时脑子一热还真想借机给王叔报仇,王叔待我有大恩,事后冷静下来想想,两军阵上的事也怪不得云野,现在你们又真心真意的来帮我们,这仇也可解了,本来我对卡巴那事是没多想的,可军师此刻执意怀疑乙安宗,这就不由我不多想了。
军师刚才所打的比方我觉得不对,这事要是换做云野,你绝不会怀疑他,就像这事要换做是我,大王绝不会怀疑我一样,军师这不过是托词而已。”
贺然不想上次他为难云野其中还有内情,神情凝重起来,道:“你认为卡巴当时是挑唆你?”
巴彦尔犹豫了一下,道:“我想是,回想他当时的神态、话语就是想让我杀了云野。”
“他可是受了乙安宗指使?”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乙安宗对大王的忠心比贡隆峰上的雪还要纯净,你们就算有恩怨也不该影响到对敌作战,乙安宗是数一数二的猛将,这个时候不用他不公平!”
贺然点点头,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再说一遍,我和他没有任何恩怨,至少我是这么想的,他是否因赵国之战而恨怨我,我不知道,这次我怀疑他,完全是就事论事,你方才说换做云野我不会这样生疑,对!你讲的没错,我那个比方是不太恰当,正因为我不了解乙安宗,所以才怀疑他,这件事关系太重大,我不得不慎重行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大王最亲信之人,也是我信得过的人,所以才让你去传信,这样吧,你去报信,大可把你的不满告知大王,只要你如实把我让你传的话传到就行了,如果你不去,那我去,现在就去。”
“那这边怎么办?”巴彦尔不安的问。
“我觉得传信更重要,这边败了还有挽回的余地,那边如果败了我们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你就那么信不过乙安宗?大王绝不会猜忌自己兄弟的!”巴彦尔气恼的说。
贺然扬了下眉,“好,你再帮我传一句话,如果大王不撤换乙安宗,易军将即刻撤出战场,记得,回去要密奏大王,不要让任何人听到这些话。”
巴彦尔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无奈的叹了口气。
贺然唤进钟峆,低声吩咐了几句,恰在此时,席群跑了进来,禀报道,凤*使到了。
贺然的心悬了起来,上次那个信使才走,这个就又到了,萧霄接连送信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他急忙召信使进来。
信使呈上密信,道:“总算找到军师了,小人到了乞扎里山那边才听说军师来这边了,就立刻赶了过来。”
贺然见他两腿还在打颤,显然是在马上颠簸时间太长了,让他坐下后才打开书信,一看之下脸上不禁露出了喜色,对巴彦尔与钟峆道:“你们两个先别走,我还有别的吩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