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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听闻李氏所言,忽然明白了年兮兰刚刚眼中的委屈所为何事,不禁沉下面容,冷声问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耳坠子好好的戴在熙嫔的耳朵上,为何却又会被你打碎?”
李氏纤瘦的身子狠狠一抖,心里愈发惧怕,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刚刚熙嫔娘娘不小心踩碎了臣妾的耳坠子,因此便将自己耳朵上的耳环摘下来赔给臣妾。臣妾见熙嫔娘娘的耳坠子如此贵重,心慌之下竟然未能接住熙嫔娘娘递给臣妾的耳坠子,因此才将熙嫔娘娘的耳坠子掉在地上,摔碎了娘娘的心爱之物。”
李氏是说到此处,偷偷的瞄了康熙一眼,却被康熙冰冷的目光看得心里发凉。
李氏心中一急,又头脑发昏的辩解道:“臣妾见熙嫔娘娘身着没有品级的衣衫,因此未能及时认出娘娘的身份。熙嫔娘娘既不曾对臣妾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并未提及这对碧玉耳环乃是皇上的御赐之物。不然臣妾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接受熙嫔娘娘如此贵重的礼物!”
康熙听到此处,冷冷的瞥了一眼李氏,转头对芳婉寻问道:“李侧福晋刚刚所言是否属实?可有不尽不实之处?”
憋了一肚子气的芳婉听见康熙询问,连忙愤愤不平的开口道:“侧福晋只怨熙嫔娘娘不曾及时表明身份,又指娘娘不曾提及玉耳坠乃是御赐之物,为何偏偏绝口不提自己责怪熙嫔娘娘不小心踩碎了你的耳坠子,进而无礼的向娘娘索要耳环之事?”
康熙不悦地沉下脸色,正欲开口训斥李氏之时,却见年兮兰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口,柔美的眼睛里带着七分歉疚,三分不安,轻声解释道:“妾身自从怀有身孕以后,记性竟是越来越差了,竟然只顾着心疼皇上送给妾身的玉耳坠儿,忘记让福晋们与小阿哥起身了!。皇上还是先让福晋们与小阿哥平身吧。妾身的事情只是小事,万万比不得皇室血脉来的重要。”
康熙看出了年兮兰的用意,知道她不愿将此事闹大,脸色略微缓和了几分,轻轻地拍了拍年兮兰的手背,温和的说道:“既然你深知皇室血脉无比重要,就更加要好好照顾自己。须知你腹中所怀的两个宝贝,可是朕期盼已久的孩子,半点也轻忽不得的!”
年兮兰莞尔一笑,柔顺的保证道:“妾身自会好好照顾好自己与腹中的孩子们,必不会让皇上为妾身与孩子们担心。”
康熙轻笑一声,摇头叹道:“何止是担心,简直是牵肠挂肚!”
见年兮兰红了脸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康熙也便不再多言,转而对乌拉那拉氏等人道:“平身吧。你们是几时进的宫,怎么也想起来逛御花园了?”
乌拉那拉氏几乎跪麻了腿脚,起身之时双腿一软,被身旁的钮祜禄氏及时的扶了一把,才没有再次摔倒。李氏也跟着站了起来,然而神色却依然慌张不安。
乌拉那拉氏毕竟是费扬古的嫡女,自幼教养不俗,并且作为嫡福晋掌管雍亲王府多年,不过片刻便已经恢复了往日举止优雅、大方得体的仪态,“由于额娘十分疼爱四阿哥弘历,因此时常命臣妾带着钮祜禄氏与弘历前往永和宫请安。刚刚额娘抱着弘历玩耍了一会儿,见室外春风和煦、阳光明媚,便命臣妾与钮祜禄氏等人带着弘历来御花园中游玩。额娘还说,浮碧亭处景色极美,莲池中养着许多珍贵的锦鲤,游弋嬉戏煞是好看,弘历见了一定会喜欢。因此臣妾便打算带着李氏、钮祜禄氏与弘历一同前往浮碧亭处观景游玩。路上李氏不小心掉了一只耳坠子,按着原路前去寻找,才意外的与熙嫔娘娘相遇。”
李氏听到此处,心里愈加紧张不已,险些吓的再次跪在地上,焦急的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竟是急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年兮兰虽然不喜欢前世处处针对自己的李氏,而且更厌恶面慈心狠的福晋乌拉那拉氏及心机深沉的钮祜禄氏。既然留着李氏可以让胤禛的后院更加热闹,年兮兰才不愿在此时帮助钮祜禄氏除掉李氏,让她白白的捡了便宜。
更何况,此时胤禛兄弟也在跟前。因此,年兮兰作出决定之时,便更为慎重,务求小心谨慎、谋定而后动。
年兮兰深知倘若在此时步步紧逼,与李氏争执不休、针锋相对,除了自降身价以外,也便等同于当面得罪了胤禛。倘若让自己费尽心机想要报复之人早早便对自己有了戒心,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因此,年兮兰并没有如同李氏所想那般得理不饶人、紧咬着她不放,反而开口为她解围道:“适才的确是妾身不小心踩碎了李侧福晋掉落在地上的耳坠子,妾身又见李侧福晋很喜欢妾身所戴的这对耳坠子,因此才同意将这对耳环送给李侧福晋作为补偿。或许是李侧福晋太喜欢这对耳环了,因此拿在手里过于开心,才会不小心失手将耳坠子摔在地上。碧玉制成的耳坠子虽然小巧,但若是直接掉在青石板路上,自然会摔得四分五裂。既然侧福晋是无心之过,妾身大胆恳请皇上便不要追究此事了吧!”
康熙听了年兮兰的解释,看了看年兮兰手中破碎的耳坠子,又瞥了一眼地上刚刚被年兮兰踩得碎成两半的耳环,锐利的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心中却有了另一番计较。
康熙看了看目光清澈,诚恳的为李氏求情的年兮兰,心中却是无奈的想道:也就只有年兮兰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傻瓜才会相信李氏并不是有心摔坏了她心爱的耳坠子。想那李氏既然可以偷偷将一只耳环故意放在地上,随后又假装遗失的耳环四处寻找,还指不定存有什么其他心思。随后见年兮兰不小心踩碎了她刚刚故意放在地上的耳坠子,又见年兮兰身上穿着没有品级的旗装,便故意借题发挥、寻衅滋事,故意令年兮兰不痛快。
想到此处,康熙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钮祜禄氏怀中抱着的小弘历,故意抬举钮祜禄氏道:“朕看你将弘历养的不错,粉团似的,很壮实。”
钮祜禄氏听闻康熙称赞弘历,心中大喜,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然,十分恭敬的谦虚道:“都是王爷和福晋教养得好,婢妾万万不敢居功。”
康熙见惯了年兮兰坦率真挚的反应,如今只觉得钮祜禄氏太过自谦,反而显得虚伪做作,于是心中便有些不喜。然而为了整治李氏,康熙依然微笑着点头对胤禛道:“朕看你这位钮祜禄格格倒是颇懂礼仪,又生得珠圆玉润,看面相倒是个有福之人。”
听了康熙的赞赏,胤禛面上看不出喜怒,连忙自谦了几句。钮祜禄氏且喜且忧,喜的是自己竟然能够有幸得到康熙的赞赏,忧的是自己严格控制食量这么久,莫非自己的脸给人的感觉依然是珠圆玉润么?如此看来,自己是不是再也回不去生产之前清瘦苗条的模样了?乌拉那拉氏与李氏则恨得咬牙切齿,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温婉得体的浅笑,紧绷的脸颊看起来颇有些牙疼的感觉。
年兮兰见康熙竟然为了给她出气而故意抬举钮祜禄氏,从而整治李氏,心中不禁深感惊讶,与此同时,又缓缓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怅惘。
年兮兰清楚的记得,前世康熙也曾经说过类似夸赞弘历与钮祜禄氏的话,然而却是在八年以后。没想到,这一世康熙提前许多年说出这样一番类似的话语,却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敏锐的康熙感觉到一股视线注视着自己,不禁转头望去,只见年兮兰也正侧头望着他,水润清澈的双眸竟比往日多了一分明悟与怅然。康熙心中忽然一动,似有所悟,只觉得这样的年兮兰比以往执拗娇憨的模样更加惹人怜惜,不禁越发想要娇宠这位聪明颖悟、玲珑剔透的无双佳人。
正在此时,被钮祜禄氏抱在怀中的小弘历瞪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年兮兰,张开粉嫩的小嘴儿笑得欢快,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不断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扭着小身子想要扑到年兮兰的怀中。
年兮兰此时怀有身孕,原本便对活泼可爱的小婴儿没有任何抵御能力,又见小弘历眉眼间的模样神韵与康熙十分相似,不禁微微勾起唇角,伸出手来摸了摸弘历胖乎乎的小脸蛋,浅笑道:“皇上说的果然不错,小阿哥的确生得十分可爱。尤其眉眼竟是像极了皇上,偏又这样爱笑,妾身都忍不住想要抱一抱他呢!”
年兮兰此言一出,康熙抚掌大笑,胤禛兄弟也忍不住多看了年兮兰几眼。钮祜禄氏却想起了德妃暗中的叮咛,要她尽量远离熙嫔娘娘此人。
钮祜禄氏虽然不明其中缘由,却十分相信德妃的话,情不自禁的抱紧了怀中的弘历,谦恭的说道:“弘历年幼不懂事,若是冲撞了熙嫔娘娘,婢妾纵使万死也难赎其罪。”
康熙见年兮兰眼中显出遗憾的神色,竟然亲自上前从钮祜禄氏手中接过弘历,将他抱到年兮兰面前。
小弘历见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地接近了这位美女姐姐,越发兴奋的咿呀呀叫嚷起来。年兮兰被小弘历可爱的模样逗得扑哧一笑,伸手拉住小弘历努力伸向自己的小胖手,一时间竟然很难把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宝贝与日后那位好大喜功、挥霍无度的乾隆爷联系在一起。
康熙见年兮兰与小弘历如此投缘,竟直接对乌拉那拉氏吩咐道:“难得熙嫔如此喜爱小阿哥!等日后再带小阿哥进宫之时,记得多带小阿翊坤宫坐坐。”
且不论乌拉那拉氏心中如何厌年兮兰,面上却温婉大方的答应了下来。
康熙担心年兮兰身怀有孕不宜久站,便将弘历交还给钮祜禄氏,抬手守挥退众人,拥着年兮兰向着浮碧亭的方向走去。
胤祯望着康熙与年兮兰相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低语道:“咦,我记得这小弘历的容貌不是与四哥最为相像吗?为何熙嫔却半点都没有注意到,反而只说小弘历长得像皇阿玛呢!”
胤禛微微皱起眉头,回想起刚刚年兮兰从头至尾都不曾正眼看过他一眼,一双时而脉脉含情、时而娇嗔俏皮的双眸中只有皇阿玛一人的身影,因此不曾发现弘历的容貌与他相似也情有可原。再想起年兮兰刚刚明显的退让,胤禛不禁暗自疑惑,任凭他阅人无数、眼光锐利,也未能看出年兮兰究竟是天真、单纯、一片赤诚,还是颇具城府、工于心计。
乌拉那拉氏此时正暗自庆幸,还好刚刚自己在遇到年兮兰的时候,谨记德妃先前的叮嘱,对年兮兰礼让三分,先服低做小的向她行礼,没有将她得罪得太惨。否则若是惹得年兮兰记恨自己,在康熙耳边吹吹枕头风,只怕自己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氏见年兮兰并未追究自己的过失,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想起康熙刚才对钮祜禄氏与弘历的赞赏,又觉得如鲠在喉,胸口憋闷不已。原本便已经十分不好的脸色,如今又更加黯淡了几分。
钮祜禄氏见年兮兰对康熙的影响如此之大,甚至可以影响康熙对一个人的看法,心中不禁动了带着小弘历讨好年兮兰的念头。然而想起德妃的叮嘱,又觉得年兮兰是一位颇有心计的女子。倘若一不小心,自己便有可能被他算计了去。钮祜禄氏只觉得心中左右为难、举棋不定,左思右想也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