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位于东荒地域,东西长数千里,南北宽近千里,疆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历代君王殚精竭虑,使得这燕国百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傍晚的风,吹散了白日的灼热温度,吹过了北方的沙漠和东岸的海浪,吹响了异土悠悠的羌笛,最后转了个弯,回旋在了皇宫深处,一个年轻人的窗前。
“春秋不知岁月,古人行动尚且自如,千岁才到中年。这群家伙真能活这么大岁数,那岂不成了老妖精?”
夏炎最喜欢搜寻一些古老的书籍。傍晚坐在窗前,在微风吹拂下,泡一杯茶。
身为大夏三皇子的他,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安静起来颇具帝王之气。只是这个家伙,自小不理政事,淡泊名利。
“就算是法力修炼到极致,也不可能活到千岁,可这书上说的头头是道,莫非是我坐井观天了?”
夏炎合上书籍,揉了揉太阳穴,他隐隐中猜测,在历史中,一定存在那么一段岁月,称之为上古。
许多书籍中,也有三言两语的文献记载。说这一时期的人,拥有无上法力,能摘星逐月,充满着神话色彩,令人悠然神往。
夏炎已经把自己锁在房中十几天,一直在印证心中一个谜团。藏书阁的书籍,几乎令他翻遍,也没找到一个确切答案。
“上古练气,修炼人体秘境,延年益寿……”
夏炎喝了一口清茶,继续埋头看书。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请进。”
“三皇子好,老臣有礼了。”
太子太傅,走进来恭谨的行礼。
“太傅老师,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太傅说道:“最近南方蛮夷活动猖獗,许多城池已经被他们侵略。”
“那就让父皇派兵去围剿,小小蛮夷而已。”
夏炎不以为意,转头望着窗外,似乎还在考虑心里那个问题。
太傅说道:“主上遇到了烦恼,需要您的帮忙。”
“司徒家?”
夏炎猛的将视线拉回来,皱着眉。
太傅心中赞叹,三皇子果然厉害,纵使十几年不理朝政,却能将天下大势,分析的如此准确,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不免对此行有了极大信心。
“司徒家兵权越来越大,此次有南方蛮夷做为借口,更是令他有了派兵的理由。我私下里查过,他每次派兵,表面上是围剿,实则暗暗收编,长此以往……”
“是个麻烦啊。”
夏炎点了点头。
“更何况,朝纲之上,多数大臣迫于司徒皓月的淫威,与其狼狈为奸,忠义之士遭到排挤,已经令主上倍感压力。”
太子太傅忧心忡忡的说道。
夏炎一时沉默,随即笑道:“父皇应该能处理好。”
太傅恳求道:“皇子,请您出山吧,帝王年事已高,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夏炎笑道:“您又说笑了,我对权利素来没有兴趣,率兵打仗恐怕不是我强项。”
太傅试探的说道:“三皇子谦虚了。多年来,您有意隐藏着自己,韬光养晦固然好,可如今国家已经到了危难之际,难道您还不愿意显露吗?”
十几年来,大皇子二皇子虽无帝王之才,却屡立战功,受到奖赏。唯独这个最小的皇子无所作为,众人皆以为三皇子平庸无能。
可朝夕相处的关太傅,却不这样认为。
他隐隐觉得,三皇子夏炎,才是那个最厉害的人。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隐藏的很深。太傅猜测他是在韬光养晦,故意掩盖锋芒。
如今,也只有试探一番了。
夏炎思考良久,才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帮父皇稳定朝纲,但我有一个前提。你帮我说通父皇,我要离开帝都,去南域。”
果然这样!
太傅大喜道:“老臣遵旨。”
“你去大殿,我随即就到。”
“诺。”
皇宫大殿威严,紫金地毯绵延殿到门前,数十根雕刻着龙影的石柱耸立,帝王独尊王座。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笔直而立,泾渭分明。
司徒皓月站在大殿中央,华发如雪,身子佝偻,可眼中那狂傲的光芒,却在与日俱增。
“主上,南方蛮夷活动猖獗,刻不容缓,我请求率兵围剿,您为何还不下决定?”
夏潇说道:“现在还没到时机,卿何必如此急切?”
司徒皓月说道:“何谓时机?几日来,蛮夷攻城略地,已经占领我们数个城池,难道时机还没到吗!”
说话态度非常强硬,对着周围朝臣暗暗使眼色。
司徒家祖上,对于大夏有巨大功绩,先皇特赦,令其重兵在手。可如今国泰民安,后代们不甘于现状,对皇室越来越缺乏敬重,才有了当下这局面。
“司徒元帅说的有道理,如今蛮夷猖獗,若是我们不派兵讨伐,难免会让人小看了燕国。”
朝中以司徒皓月为首的朝臣,站出来帮他说话。
夏潇说道:“此次远征,路途甚远,司徒元帅年事已高,我有我的顾虑。”
司徒家围剿蛮夷是假,借机在壮大兵权,意图谋反才是真。身为燕国帝王,他不会不清楚,又怎能养虎为患。只是他尚且没有人选,进退两难罢了。
司徒皓月仰天大笑道:“原来主上是在嫌弃臣老了,不中用了啊!”
夏潇皱眉说道:“卿不必如此,我是怕舟车劳顿,并无其他的意思。所以,元帅职位,还有待商榷。”
司徒皓月说道:“既然您这样说,我尚有犬子司徒南,他足以担当重任!”
“司徒南少爷,自幼文武双全,足以率领大军讨伐蛮夷,主上可以一试。”
许多大臣站在司徒皓月这边。
帝王没有说话。
“莫非您觉得犬子能力不够?可纵观朝堂之上,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一语既出,朝堂轰动,朝中也有一些忠义老臣,怒道:“大胆司徒皓月,你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司徒皓月冷笑道:“何谓大逆不道?说实话就算是大逆不道了吗?犬子司徒南,二十岁凝聚气海,二十三岁触摸到命泉境界,哪一个在座各位的后辈,能比过小儿?”
司徒皓月戎马一生,修为精湛,而唯一的后代司徒南,年纪轻轻,便是出类拔萃,令他有了嚣张跋扈的资本!
“就算司徒南修为高强,可年纪尚小,率兵打仗岂是如同儿戏!”
司徒皓月狂傲笑道:“那你们可有人选?虽然大皇子武学天分很高,却一直闭关修炼,二皇子擅长朝纲治理,皆非最佳人选。”
“你是在侮辱皇室吗?司徒皓月,你越来越来目中无人了!”
司徒皓月质问道:“阐述事实就算是目中无人了吗?如果王朝都是你们这群懦夫,那也离灭国不远了!”
“司徒元帅所言甚是,王朝需要直言不讳的忠臣,而不是阿谀奉承的奸佞小人!”
“你们欺人太甚!”
朝堂之上,开始喧闹起来。忠义之士势单力薄。
夏潇强忍着杀意,俯视众人,问道:“难道就别无人选了?”
绝大数大臣沉默不语,不敢公然同司徒皓月作对,这令夏潇感觉到一股悲哀。
司徒皓月十分得意,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儿司徒南足以……”
“足以什么?”
吱嘎——
话还没说完,就被紫檀大门发出的吱嘎刺耳声音打断了。
夏炎身姿修长,略显消瘦,穿着宽松并不华丽的长袍,将他整个人衬托出一股神秘感。他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司徒皓月跟前,黑发如瀑,面容冷峻,如寻常一样。
“司徒大人,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挑衅皇室的权威么?”
夏炎?
所有人吃了一惊,就连夏潇也是非常奇怪。
三皇子素来不理朝政,今日为何会突然来朝堂?这岂不是借机给司徒皓月把柄,丢失皇室颜面吗!
夏潇刚想出言,司徒皓月果然开始冷笑,道:“三皇子此言差矣,大敌当前,我不过如实阐述而已,您怎么有兴致来朝堂了?”
话语中嘲讽语气甚浓。
闻言,夏炎身躯猛然一震,脸色骤变,喊道:“来人,拖出去斩了!人头挂在朝堂门前!”
什么?!!
一言甫毕,满堂轰动,众人瞪大双眼,长着大口。
就连夏潇也是身子一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唯独太子太傅,眼中瞬间绽放出异彩。
门外士兵拿着兵器,哗啦啦的涌了进来,将司徒皓月围的水泄不通,提着兵器,就想拿下。
司徒皓月见到士兵出现,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怒道:“大胆!你……你大胆!”
夏炎冷笑道:“大胆?你竟然说我大胆?”
司徒皓月说道:“帝王还未开口,你有什么权利拿下我!”
夏炎眯着眼,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方才竟问我为何来朝堂,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匹夫吗?这算不算以下犯上!”
司徒皓月被说的哑口无言,刚想反驳,夏炎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大皇子二皇子非最佳人选,这是事实。可三皇子你却闭口不提,你是什么意思?公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吗,这又算不算以下犯上!”
“我……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臣子,不遵从主上,又算不算以下犯上!”
连续三个以下犯上说出来后,朝堂上已经一片死寂,所有权贵大臣,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这真的是那个三皇子夏炎?
太子太傅心脏一阵阵狂跳,他没感觉错,这个皇子,确实是那个隐藏最深的家伙。
司徒皓月哪还敢反驳,说话也吞吐吐:“我……我……”
夏炎转身问道:“太傅大人,以下犯上是何罪?”
太傅激动道:“斩首示众,诛杀九族!”
夏炎大手一挥,道:“来人!拖出去斩了,人头高挂殿门上空,以儆效尤!”
一直没缓过神来的夏潇,到此才清醒,他没想到这个小儿子,竟然如此厉害。
司徒皓月不甘心,脸色狰狞难堪,一些大臣想要站出来替他说话,不料,却被夏炎冰冷的目光惊退!
“杀蛮夷以定四方,修运河而通八荒,诛小人平定朝纲,阔疆土百姓得以安康!”
“此乃我父皇一生中四大功绩,望诸位都记在心里,谁敢以下犯上,立斩无赦!”
夏炎眼神犀利如刀,扫过每一个朝臣,字字如同黄钟大吕,轰鸣在心中,令人一时竟难以喘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