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几个人当中,他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大家最疼爱的一个,大家都把他当小弟弟一样看待,鸽子虽然已经快二十三岁,但还没有吧自己当成一个成年人看待。茫然不知所措,说道:“这、、、、”
徐梦归用手指轻弹了下鸽子的额头,笑骂道:“你拿枪的时间比我都长,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啊?这可是人家二小姐亲自开的口,要么你死,二小姐生不如死,要么你活,入赘杜家当姑爷,继续做你的买卖,杜老板可是很看重你的。”
鸽子还是摇摇头说道:“当太平候坐吃等死看着鬼子糟蹋咱们中国人,我宁愿死,头,你不用劝我,虽然二小姐人漂亮,人也好,但、、、”
徐梦归又是一个脑门磕在鸽子头上骂道:“但你个死人头,你死了让人家怎么办?二小姐脾气很倔,你这么一死,她肯定也活不下去。你以为只有拿枪才能打鬼子?根据地兵工厂的同志有的连鬼子是高是矮都不知道,为咱们送军粮的老乡不一样是在为抗日出力?姜大娘每天起早贪黑为咱们的战士缝缝补补,不一样是在为抗日出力?你要是能把生意做大,随手甩出一点钱支援咱们部队买装备打死的鬼子,都比你一个人打死的要多,只是、、、、”
徐梦归叹道:“只是这次行动过后,以后咱们见面的时间就不多了。”
鸽子细细品味这徐梦归的话,黯然说道:“我明白了,头,我犯下的错事,我来承担,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徐梦归大笑道:“好小子,就知道你能想通,占了这么大便宜,还觉得委屈你了不是?答应我,以后好好活着,没有老子的命令,不能轻言说死。”
“是!头,我有个请求。”
“说!”
鸽子满怀希望地看着徐梦归说道:“我能不能不退党。”
徐梦归想了一下,说道:“可以,既然人家苦主都没有意见,我这个局外人自然就没有发言权,好好干,鸽子,我看好你!”
“嗯!”
徐梦归转头对杜猛招招手,杜猛随之过来,问道:“说通了?”
徐梦归点头道:“通了。”
杜猛拍在鸽子肩膀上,说道:“以后好好对媛儿,不要欺负她。”
鸽子狠狠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老爷。”
杜猛不乐意道:“还喊老爷,该改口了,喊爹。”
“、、、、、、”
鸽子憋了半天,徐梦归一巴掌拍在鸽子背后,骂道:“喊啊!”
“爹!”
“嗳~~”
杜猛乐呵呵地应了下来,然胡一指徐梦归说道:“这个以后也不能喊少爷了,喊哥。”
徐梦归楞道:“我?”
“不是你还有谁,他现在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不喊你哥喊什么?”
鸽子非常乐意地喊道:“大哥!”
这小子反应的够快的,徐梦归说道:“还不去看看你未来老婆,小心她以为你不同意,已经为情、、、、、、”
鸽子撒腿就跑,徐梦归和杜猛相视一笑,紧跟着进来客厅,杜夫人见鸽子进屋,自然出来给两人留出了私人空间,徐梦归急忙喊道:“义母好!”
杜夫人笑着点点头,回头看看杜媛的房间。老周也走进客厅,四人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就这么往上瞅着,没过一会,房间里就响起杜媛的声音,声音很大,整个客厅听的清清楚楚。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这话咋这么熟悉?难不成《河东狮吼》的台词就是从这来的?徐梦归茫然地看向杜猛夫妇,老周喜道:“小姐可算恢复本性了。”
徐梦归惊道:“这是本性?我咋没见过?”
老周说道:“打从见了你就变了。”
徐梦归第一个反应就是,鸽子这下惨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这几个人是不是以前恶作剧干多了,现在开始遭报应,找的老婆一个个全是母老虎,啥时候这群人当中才能出个武松啊。
中午这顿饭吃的更是喜气十足,杜猛要求开瓶烧酒庆祝一下,鸽子吓得连忙摆手,杜媛则笑道:“在家喝点,出门时只要不喝多就行。”
说的鸽子脸色通红,徐梦归就着鸽子的脸色,连菜都没用,连扒了四碗米饭自己都不知道。回到徐梦归的房间,战士们不约而同地都挤了进来,老周也凑凑地往里钻,死里逃生的鸽子算是倒了霉,被庆祝鸽子喜获重生、又获娇妻战士们高高抛起,再狠狠落下,这群战士是什么人?手劲十足,被扔出去的鸽子第二下就把屋顶的电灯泡给砸了下来,当时就愣住的战士们已是忘记接手,鸽子狠狠地落在了地上。
等鸽子重新从地上爬起来,老周双手搭在鸽子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走之后,好好对二小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兄弟,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我很高兴,尽管你用的手段并不光彩。”
鸽子苦道:“手段?我真是酒后乱性,有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徐梦归笑道:“这话我倒是相信,你想啊,两个都是二十出头,又都都堆放有点意思,干柴烈火,就差那么一点点酒精刺激,要不是有我这个电灯泡在中间夹着,鸽子早成你家姑爷了。”
“没你我来不了这里。”
鸽子突然心中生疑道:“头,这是不是你们套好的点算计我来着?那我来当挡箭牌?”
“算计你?”
徐梦归笑骂道:“你是经常算计人,看什么事都像是有阴谋,你都不会那自己命来耍手段,老周就能拿她家二小姐的终身大事来算计你?臭美的你吧。”
战士们哈哈大笑,纷纷拿鸽子打趣。
等大家玩笑开的差不多了,徐梦归说道:“老周,我想你最好也别跟我回去了,鸽子不能自己一个人,总的有个人帮他,你在杜家也是老人了,出出进进都方便,你就留下来帮鸽子一把。”
老周奇道:“真的,我不用跟你走?”
“不走你就这么高兴?”
老周连连摇头道:“不是,只是在杜家生活习惯了,也放不下二小姐。”
徐梦归连连摇头道:“我看还是把嫂子接过来吧,家在这里你就不会这么思前想后的了。”
老周笑道:“我老婆就在这啊。”
徐梦归楞道:“哪位?”
“吴妈,吴妈喊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她是我老婆啊?”
徐梦归更是惊道:“吴妈就是嫂子?”
老周气道:“你是喊妈还是喊嫂子?”
无意中被老周占了便宜,徐梦归无奈道:“可吴妈是从小把杜媛看大的,她有怎么会是嫂子的?”
老周叹道:“我在山上的妻小被二当家的灭了口,来了杜家之后,二小姐让老爷做主,把一直伺候她的吴妈许给了我。”
徐梦归问道:“吴妈没有家人?”
老周回道:“没有,她在杜家生活了一辈子,在我来之前,一直没嫁人。”徐梦归笑道:“所以你一走,就把嫂子就在这了,你舍不得。”
老周点点头,徐梦归说道:“那以后鸽子就是你的顶头上司,负责配合鸽子工作,联络方式鸽子会告诉你,记住,你现在是一名八路军战士,要牢记队伍的纪律。鸽子,虽然你现在不再是八路,但你还是一名党员,不过这是我替你保留下来的。”
鸽子回道:“我明白。”
老周问道:“那我有机会入你们那个党吗?”
徐梦归笑道:“如果你表现出色,鸽子自然会给你当介绍人,我就是他介绍入党的。”
“看样子,以后我还得好好巴结巴结我这姑爷了。”
鸽子笑道:“我会严格按照党章执行的,想走我的后门,没这么容易。”
傍晚,特种分队的七名狙击手在舞会开始之前和徐梦归汇合,因为杜媛刚刚告别少女的生活,身体不适应,由鸽子以杜家未来姑爷的身份陪着杜猛参加了此次舞会,而‘何少爷’则名正言顺地以杜家义子的身份一起坐着老周的车前去。
老周因接连不断地发生大事,车都没来得及检查就拉着三人往舞会场所赶,车在路上咣咣当当几欲熄火,杜猛三喜临门,两日之内,又认义子,又得乘龙快婿,生意场上更是春风得意,人逢喜事精神爽,车况不好就当坐轿,汽车没在这时刻掉链子,晃晃悠悠地硬是憋到了会场。
会场之中,谁是日本人谁是中国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鸽子身材中等,仍比在场的日本人明显高出许多,徐梦归的‘二皮脸’份属油面小生类,身材中上,两人西装革履,又是军人出身,腰杆子自然挺直,给人一种俯视众生的威武感,引得不少阔家小姐和有心的太太夫人们侧目,显露出的意图可以说得上一目了然,极是露骨。
为防止鸽子留恋花丛从而三心二意,杜猛未等舞会开始就宣布何平和自家小女已然定亲,此话一出,全场响起阵阵掌声和恭贺之声,里边不免夹杂着失意的叹息,少了一个,还有一个,目光转而齐聚在了徐梦归身上。
舞会之中不乏能人,徐梦归生怕脸上这层皮被人瞧出端倪,向杜猛投出求救的目光杜猛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察言观色自然明白徐梦归的意思,这个义子连自己女儿都没看上眼,哪能瞧得上这些庸脂俗粉,掌声已过,再次爆料‘何少爷’已认自己为义父,此后既是杜家少爷的身份。
全场皆惊,杜家家大业大,是石门粮业魁首,度加大公子杜怀水已被逐出家门,杜猛百年之后,这杜家产业,虽已入赘杜家的何平为先,但也免不了会让眼前的这位‘何少爷’分去一杯羹。
尤是巧合的是,这两人都姓何,难道此中有何关联,其中自有人大摆八卦,爆料何平就是‘何少爷’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下人。众人哗然,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一个下人再是贴身,还是个下人,如今麻雀一跃枝头,搭上了杜家变凤凰。
杜猛好似仍嫌惊闻不够,继续放话,说此义子家中贤妻已怀胎八月,育子之时,杜家当以大宴群宾,以示喜庆。
杜猛此举,无异于在这群人当中连连扔下重磅炸弹,炸得多少公子哥唏嘘不已,心中暗骂老天不公。又炸得让多少太太小姐们叹声一片,自叹生不逢时。
此时最为颓废的当为黄维,近一个月的亏损他还能承受,可没想松本所收之粮的量越来越大,不仅只供石门驻军所用,就连周边日军缺粮,松本也像他伸手。陈粮旧米几天清空,按说应是喜事,但没给日本人一次两次情有可原,可是次数多了,吃军粮的日军表示不满,各支部队反应过来,松本自然责难黄维,可黄维也没法子,粮仓清空之后的粮食,都是他舍脸东拼西凑以高价买回,再以市场平价买给松本,加价出售他自己也想,只是有这心没这胆,向日本人高价卖粮,岂不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可松本只要低价粮,至于收购的问题,都已经把独家*到交出四分之一的收购点合约了,难不成想杀鸡取卵?
现在的黄维颓然地端着酒杯,缩在会场一角,独自喝着闷酒,只有一些稍有名气,能跻身会场的散户粮商和他闲聊几句,以示感激之心,毕竟是黄维以高价购买了他们的粮食,让他们有了喘息之机。
弃之高阁,丧家之犬。黄维突然想到这么两个词来,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命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