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影子不会说话,当然不会告诉她答案。
又过了三日。玉瓒到底用一辆小车,将安歌送进了东宫。临下车前,玉瓒嘱咐:“每月初五二十两天,你需回王府与我相聚。切记。”
安歌就问:“王爷除了要我打听云妃娘娘的事,可还有别的?”
玉瓒就道:“暂时没有。待有,我等你回来告诉与你。”安歌听了,便点了点头。方又问:“春苓说要跟着我。我也是答应了的。只是王爷你为何不应?方才她见我走了,眼睛都红了。”
玉瓒听了,就讥讽道:“云安歌。入了东宫,你不过也是一个侍女,如何还叫人伺候?”
安歌听了,就争辩道:“只是春苓和我呆的时间长了,彼此都有了些感情。她入了东宫,和我只是姐妹相称的。”
玉瓒就道:“春苓是燕王府的丫头。她是不会随你去的。”玉瓒欲言又止,有些机密他还不能告诉安歌。春苓这丫头,自打入了燕王府后,行动越来越鬼祟了。
“此番你入了东宫,我希望你一切顺遂。”见玉瑾派来迎接的人就要过来,玉瓒便转了话题。
安歌听了,想了一想,不禁加了一句:“入了东宫。一切便都身不由己了。若太子要强要了我,只怕我也是不能拒绝的。”
玉瓒听了,咬了咬唇,与她道:“你放心。我大哥是正人君子。在你名分前,是不会行强人所难之事的。”
安歌听了,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此时已是初夏时节,上午明晃晃的太阳,只照的人眼晕。她哑着声音道:“是啊。太子不会用强,但我可以主动。”安歌一面说,一面就看着玉瓒的反应。
果然,玉瓒听了安歌这话,脸色不禁大变。“云安歌。你好歹曾是公主,怎么可以这样不自重?”玉瓒很恼怒。
“不错。可我现在不是公主了。为了我的使命,我必须将棋下得快一些。不,我这也是为了王爷。”安歌的语气还是很平静。
玉瓒忍住怒气,握了她的手就道:“你敢!我叫你守身如玉,你必须替我守身如玉!”
安歌听了,就激他:“我为何不敢?你又不在东宫,时刻也管不到我!我想怎样,便能怎样!”
玉瓒听了,更是发怒:“云安歌,不可放肆。你这是在激我?”
安歌听了,看着失态的玉瓒,就轻轻一笑道:“激?我哪里敢激王爷!我想,若要使太子相信我,总是要与他有进一步的关系。侍寝,总是免不了之事!”
玉瓒听了,放了握着安歌的手。不过,却将手捏成了拳头。“云安歌。你当真要勾引太子?”玉瓒觉得,自己一定要得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错。只要那样了,我和他的关系,才能更进一层。侍寝,既入了东宫,不过是早晚之事。”云安歌看着玉瓒阴沉的面色,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玉瓒听了,想了一想,就道:“此事简单。咱们这就回去,待我夺了你的处子之身,我再将你送入东宫!不管怎样,云安歌,你的第一次一定要给我!”
安歌听了,心里当真想笑,因就道:“王爷,这当真好笑。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就一定要与你行同床共枕之事?”
玉瓒便低了喉咙道:“云安歌,不要气我。你信不信,我就在车里要了你?”玉瓒的脸,已经黑了。
不想,知道云安歌要来,玉瑾竟然亲自出宫来接她了。玉瓒刚要拽住安歌的手腕,转身之间却是看到了玉瑾。他只得放了手,低低对安歌道:“太子来了!”
安歌听了,就也低声对玉瓒道:“王爷该理智一些。不然,总是叫太子殿下看出破绽。”
玉瓒听了,只是冷冷道:“云安歌。本王还是希望你自重。”
安歌见玉瓒一脸紧张的神色,就笑:“王爷何必紧张?纵然我想献身,但太子若真心看重我,只怕还不会收了我的好意。”因此,遂换了一副神色,巧笑倩兮地等玉瑾过来。
“二弟,安歌,你们来了!”玉瑾带了几名随从,面色现出一抹浅笑。今日,得知安歌就要过来,玉瑾的心情着实大好。
“大哥,我将安歌带来了。从此,她的饮食起居,皆由大哥你照应了。”玉瓒不放心,忽然又对了玉瑾耳语几句。玉瑾听了,不禁呵呵一笑,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放心。没有给她名分,我不会胡来。总是,不能辜负了你的好意才是。”
玉瓒听了,脸上方有些阴转晴。“二弟。如此我便带着安歌进宫去了。你放心,我心里会记住的你功劳的。”见自己果然要走了,安歌看着玉瓒,忽然有些恋恋不舍。因就对着玉瓒道:“表哥,我走了!”
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目光真挚。一刹那之间,她忘记了家国仇恨,心里只记得他是乱刀之下将她救起的大英雄。
玉瓒见她眼波流转,差点就要泄露心意。因此,只是哽着嗓子道:“嗯。你走吧。记住常回王府看望就是!”
安歌听了,目光微湿,朝玉瓒点了点头。
在步入东宫的路上,玉瑾便道:“安歌,不必担心。东宫距离我父皇母后居处,还有一段距离。在我的东宫内,你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看出安歌眸子中一闪而过的踌躇,玉瑾轻声安慰。
“太子殿下。我没有什么担心的。”安歌回道。
玉瑾听了,就笑:“那么就更好了。安歌,我要多问一句,此番随我入宫,可是自愿的?”玉瑾说着,便停下了步子,低头看着安歌。
安歌抬起眸子,注视着玉瑾,强撑着笑了笑,口中道:“太子殿下。我当然是自愿的。与我表哥的自大刚愎比起,倒是太子殿下待人更谦虚温润一些。”
玉瑾听了,不禁轻轻一笑,说道:“安歌。你很会说话。你这样一说。我的心情更好了。”
“我也不会说话。所说的,不过是肺腑之言。”安歌轻轻解释,又道:“太子殿下,我入了东宫,虽为琴女,但朝夕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为引起别人非议的。安歌不想一入东宫,就成了众矢之的。”
玉瑾听了,就道:“依我的心,只是愿你什么都不做的。只是我到底要为你考虑。好吧,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安歌听了,想起玉瓒之言,就道:“我也通文墨。太子殿下不如就让我书房伺候吧。”
玉瑾一听,想了一想,就点头道:“好。想我一时有什么不适了。也可招你过来替我代写几封书信。”
一路簇拥着,眼看就要到了那前方高大巍峨的宫殿。安歌谨慎,方又问玉瑾:“太子殿下,若皇后见了我,太子殿下当怎么回?”
玉瑾对此胸有成竹,听了这话就道:“我已经下令在东宫捂紧了口风。东宫之外的人,不会有人知道你。再说,东宫里的其他人,也不知你的身份。不过,若我母后果然见了你,也没什么打紧的。我若执着要你,她也没有什么法子。”想象,玉瑾又加了一句:“安歌。总是要令你先受些委屈。你放心,日后我一定给你名分。”
安歌听了这话,忽想起玉瓒吓人的目光来。她对了玉瑾道:“安歌倒也不要什么名分。能伺琴而伴太子,已然就是安歌的福分了。”
玉瑾听了,便就微笑:“安歌。我发誓,今生今世,我一定要生保护与你。”
玉瑾珍重安歌。入了东宫,给安歌安排了一处精致的小苑安歇。玉瑾闲暇之余,安歌便就在他书房,与他小奏一曲,舒缓身心。
玉瑾每每听了,就叹:“安歌。我只恨我没早些遇见你。”
安歌听了,就放下了琴弦,一笑道:“不过,在我十五华年遇到了太子殿下,也算不得晚。”
玉瑾听了,就微微一笑:“也是。想我能遇见你,已然是我这辈子的造化了。从此,你奏琴,我以笛相和。只叫旁人羡煞。”
安歌听了,想了一想,就提醒他道:“可是。太子殿下别忘了,再过一年,两位良娣就要入宫了。想太子殿下也没有这样多的空暇时间与我听琴了。想以后,还会有太子妃——”
玉瑾听了,不免心烦。因对着安歌道:“此事也未最终决定。待明日,我就入宫见母后,只叫她将圣命收回。”
安歌听了,就启唇一笑:“这怎好收回?究竟皇后也是金口玉言。”
玉瑾听了,就缓缓道:“我总是有法子。”安歌听了,正要问是何法。就见书房外走来一小太监。那小太监恭敬回道:“太子殿下,韩王来了。”
玉瑾听了,想了一想,就道:“请他去正殿等候。我即刻就过来。”小太监得了令,赶紧去回。
安歌就笑:“太子殿下怎不叫韩王来书房?”
玉瑾就道:“当日在殿上,韩王对你似乎也有意。他若见了你,一定会嚷将出去。在事情未明朗前,你还是不要见他的好。”
安歌听了,就笑:“太子殿下当真待我有心了。”
玉瑾站起身来,看了看她,就道:“安歌。我去了,稍时就回来。你就在书房,哪里也不要去。”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下月的初五了。这几天,玉瓒除了上朝,便就窝在府内,哪里也不去。他立在窗前,看着外面一片姹紫嫣红,口中自言自语:“云安歌。但愿你不要忘了回府的约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