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啦?”
“你看见了?”
“你看见了吗?”
“嘻嘻~你看见了~”
“你看见了。”
男人还在自我怀疑中,隔间里却突然想起了五个清脆稚嫩的声音。
男人被惊吓到了,他以为是医馆里的孩子钻了进来,但是等他环顾四周,却在一眼可以看清所有角落的简陋隔间里,看不见半个孩子的身影。但是,小孩子的声音,就在离他极近的地方再次响起。
“咦?你在找什么?”
“你在找谁?”
“在找我们吗?”
“哈哈~你现在找不到的~”
“你在找我们。”
只闻声不见人,男人心里有些发怵。
“你害怕了?”
“你害怕了吗?”
“是害怕了吧?”
“哼哼~被我们吓到了吧?哈哈~”
“你害怕了。”
“你们是谁?!”男人捏紧了手里的薄被,慢慢往后退到墙边,后背抵着墙,双眼在除了他和奴仆就空无一人的隔间里四处搜寻着。不过,肉眼凡胎的他自然是看不到什么的。
“在问我们吗?”
“好像是在问我们。”
“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
“哎呀,我还以为你比较聪明呢,看来也是个笨的。”
“这么笨,行不行啊?”
“至少比现在这个要聪明些吧。”
“说的也是,这个笨死了,像根木头一样!说一下才动一下!急死老子了!”
“没别的用,木头就木头,先将就着吧。”
“不用再继续将就了吧?而且也快坏了,再说不是说好了换这个吗?”
“也不知道这个能用多久……”
“用坏了再换新的呗~反正老子已经烦了手上这个了!”
“说的也是,坏了再换就是了。”
“那好吧。”
稚嫩的声音好像在交谈中商量好了一些事,男人虽然听不明白,但是心里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再待在这里很不妙,他得离开!
男人视线往隔间门口移去,有点远……他得悄悄儿挪过去,再环顾一周,男人的视线落在奴仆胸口的五枚古铜钱上,皱眉,纠结,男人握拳捶了自己一拳,而后屏气凝神往奴仆的方向慢慢移过去。
“嘿嘿~”
“哈哈~”
“嘻嘻~”
孩童的嬉笑声在隔间里响起,男人听得瘆得慌,他双眼四处乱瞟,双脚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近了,近了……好!
伸手,一抹一抓,五个,一个不少。
就在男人打算收回手的时候,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的奴仆却忽然睁眼,他干枯瘦弱的双手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腕,本应该软弱无力的奴仆却让受惊的男人怎么挣脱都抽不回自己的手。
奴仆大睁着的双眼十分有神,并不像是徘徊在生死边缘之人,他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嘴唇颤抖着,似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说道:“……死……死……五行……逃……”奴仆的声音十分沙哑难听,像是碎石在铁器上摩擦着的声音一样。
奴仆的声音越来越低,男人只听清了前面的几个字,后面的就完全听不清了。
奴仆说道后面只剩下气音,他看着男人皱眉疑惑的样子似乎十分不甘,他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一些暗红色的血液却从他张开的嘴角缓缓流出。
男人看见奴仆口角流血,心里就觉得不好,此时他顾不上隔间里无人却有孩童声音的诡异情况了,男人大声叫着医馆的人,叫他们赶紧进来抢救奴仆。
“没用的,他们听不见。”
“嘻嘻~他们进不来的~”
“你再怎么大喊大叫,外面的人都不会知道的,别白费力气了。”
眼睁睁看着奴仆咽下最后一口气,最后死不瞑目地大睁着双眼,男人又惊又怒,他朝空中大声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的声音很有些外强中干的感觉。
“我们可不是什么东西!哼!”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男人吼道:“那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神祗(zhi)。”
“对~我们是主人借天地之力孕育出的神祗,我们是你们供奉跪拜的神明~”
“听到没有?我们是你们的神,你还赶快跪下来磕头。”
“快跪快跪!快给我们磕头!”
“你们休想!”男人捏紧了抓着五枚古铜钱的拳头,“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自称神明?!神明心怀慈悲,普渡众生,施福于天下,让世人受惠,神明的恩德让世人铭记,世人受神明眷顾,享有平安喜乐,跪拜供奉发自内心。你们是什么东西?!做了什么好事?!行了多少功德?!可有施惠与人?可有送福与人?可有做下什么护佑世人的慈心善事?!”
“没有!”男人替它们答道,“你们什么好事都没有做!反而还做下了一箩筐的坏事!你们食人精血!断人血脉!坏人子嗣传承,破人百世千秋!做下这等恶事,你们居然还有脸面称呼自己为神明?!简直厚颜无耻!!!”
“嘿!你敢骂我们!!”
“找死!!!”
“等一下!”
“你干什么?!”
“大家别冲动!”
“他骂我们!!!”
“我知道!!!”
“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
“他说我们不是神祗!”
“他说的只是善神,我们又不是。”
“……哈?!”
“无知的凡人,你以为,这世上就只有好的神祗吗?”
“什么?!”男人听到了不在他意料中的话,他本来想用话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东西现身的,不想它们还稳得住。
“我们是神祗,可我们没说过我们是那种天天顶着一张恶心笑脸的虚伪的家伙们啊。”
“嘿,无知的凡人,看你那震惊的表情,你不会以为神全都是好的吧?”
“还真有这么笨的人?你不长脑子的吗?”
“唉……不过才过去了千万年而已,怎么凡人却越来越愚笨了呢?”
“以前还只有小孩子才相信神明全是好的呢,大人可没一个那么想的,现在啊……啧啧……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嘿,凡人,反正还有一些时间,要不要跟我们聊聊天啊?”
“这个提议不错,我喜欢。”
“好久没跟人说话了,我也觉得可以。”
“我同意!啧!之前那个傀儡疯疯癫癫的,老子每次跟他说话都烦躁得很!”
男人抓住了一个重点:“什么还有一些时间?!”这话怎么都感觉不太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