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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即丘(13)

又怼翻一个三国 半渡 3693 2024-11-17 21:30

  一般来说,骑兵不能硬冲长枪阵。

  不是冲不动,而是哪怕打出十比一的交换比也不划算,长枪兵是最廉价的速成型步兵,损失多少都不心疼,骑兵的成本和训练时间却远远高于步兵,死一个少一个,很难补充,所以骑兵遇上结阵的长枪兵,一般都会采取放风筝战术慢慢磨死对方,而不是不计代价的强攻硬冲。

  但这只是“一般”情况下的原则,此刻的西门,却属于特殊的“二般”情况。

  局部要服从整体,西门的得失关系到整个吴敦军的安危,几十个骑兵的伤亡已经不重要,在这么狭窄的街道上,吴雄的骑兵向后一退,再没有能够冲起速度的纵深,也没有放风筝战术的空间,被杜服的步兵贴身粘住后,这支威力最大的骑兵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被白白废掉了。

  与之相反,吴雄刚才如果不计代价的强攻长枪阵,几十匹战马硬冲上去,砸也能砸死百十个长枪兵,死尸死马摞得高了,就是一道天然的路障,正好把叛军堵在西大街上,吴敦军的后续部队趁机展开阵型,抢占街道两侧的制高点,弓兵、枪兵、刀盾兵互相配合,再加上城楼上强弩的掩护,杜服哪怕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攻占西门。

  守住西门,是平息这场兵变的关键,可惜吴雄打仗墨守成规,舍不得几十个骑兵的伤亡,必然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整个即丘城也因此处于危险的境地。

  “杀!”

  叛军追着马屁股冲到西门前,吴雄的骑兵不断后退,反而把自己的的步兵冲乱了,再往后退就会全线崩溃,吴雄无奈之下只好转身迎战,最后还是用骑兵和步兵对砍,而且还是笨拙的站在原地对砍,原本机动灵活的骑兵,都变成了固定不动的活靶子。

  “杀!”

  杜服抬手一戟,将吴雄刺于马下……

  夜色深沉,即丘城里的喧嚣纷乱,反而让城外显得更加安静,城中的火光和喊杀声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位将领向臧霸提出建议,趁着城中内乱,发起一次试探性进攻。

  臧霸犹豫了片刻,最后没有同意。

  夜战只适合小股部队,对于依赖旗语、旗号指挥的大部队来说,夜战就等于自废武功的乱战和混战,远比营啸更加危险,现在不知即丘城中的虚实,臧霸宁愿继续观望,也不愿冒险夜战……

  “杀!”

  即丘城中,杜服疯狂的杀向城门。

  兵变发生后,杜服的兵马一开始占据主动,但是吴敦军这几天的警惕性很高,很快从最初的混乱中恢复过来,调集数千精兵从四面八方围剿叛军,夺回了主动权。

  眼看敌人越来越多,杜服只好像壁虎一样断尾求生,带着几百名精锐嫡系向西门突围,把其他的叛军留下断后,但是杜服非常清楚,被抛弃的尾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只能暂时拖延吴敦的追兵,他必须尽快攻占西门,才能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

  困兽犹斗,反而更加凶悍,杜服一戟刺死吴雄,他手下的叛军也知道形势危急,拿出拼命的劲头向前冲杀,很快杀到了城墙前面,和刘英的叛军汇合。

  吴雄虽然不济事,带来的这支援兵却是吴敦手下的嫡系精锐,同样也知道现在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西门如果被叛军占领,大家都是死路一条,所以主将被斩后并没有崩溃,而是听从祝进的指挥节节抵抗,依托城墙拼死抵抗。

  杜服组织兵力,再次发起猛攻。

  他命令刘英继续攻打城门洞,另外一员将领从右侧马道进攻城楼,他本人则亲自带队进攻左侧马道。吴敦在即丘经营多年,对城防设施多次加固,城门外面还有一道能够抵御攻城车撞击的千斤闸,只有攻上城楼之后,才能用绞盘绞起千斤闸,其他方式都很难打开。

  左侧马道的前面,谭世屯摆成一个前后八排的方阵,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居中,弓箭手在后,各兵种互相配合守住马道入口。

  江岳站在马三饱身后,王克和另一个新兵又站在他的身后。

  见到杜服催马恶狠狠的冲了上来,谭世和其他弓箭手一起放箭,不射身披重甲的杜服,只射他胯下的战马,乱箭如蝗,在战马身上接连爆出一朵朵血花。

  谭世屯的士兵齐声喝彩,但是杜服的凶悍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仗着骑术精湛,战马中箭后又控制着坐骑奋力向前冲了几步,摔倒的一瞬间,竟然连人带马一起撞进谭世屯的方阵,随即跳下马鞍,向前一滚,尚未起身就抡起手中的铁戟左右横扫,把谭世屯的阵型硬生生的砸开一个缺口。

  后面的叛军跟着冲了上来,和谭世屯展开一场混战,眼看士兵们接二连三的倒下,谭世恨得眼睛都红了,心里内疚之极。

  刚才仓促之间的布阵还是有问题,和吴雄一样犯了墨守成规的错误,这种地形没必要在马道前面展开队形,而是应该退到马道上防守,让敌人从下往上仰攻,这样虽然会浪费一部分兵力,却不会被杜服用一匹死马砸开缺口,轻易的破阵。

  战斗力不行,装备也不如敌人,就应该利用有利地形死守一点,摆开阵势和敌人拼实力,纯属自己找死,谭世懊悔不已,心神大乱,连射几箭都没有命中目标。

  杜服势如疯虎,左右冲杀。

  江岳冷静如常,手里的镔铁刀跟着对方的身形微微转动,等待着最佳的出刀机会。

  以兵杀将,江岳以前没有想过,现在被形势所逼,只能勉强一试,这一刀越是把握不大,越要在最恰当的时机挥出最完美的一刀。

  身边的血腥厮杀仿佛都已远去,江岳就像回到了练刀的小校场,刀还是那把镔铁刀,杜服就是那个木桩,猛然间,他挥出了一记砍头刀。

  绚丽的刀光在夜色中闪过,速度之快,一刹那仿佛时间凝固,万物静止,只有那把镔铁刀仍然在移动,刀光冲破了时空的羁绊,向杜服的脖颈狠狠劈去。

  杜服却是身经百战的将领,感官虽然跟不上这一刀的速度,却凭着本能感到了威胁,间不容发之际突然向后一缩,不可思议的避开了脖颈要害,只在肩膀上挨了一刀。

  “砍头刀”第一次落空!

  江岳不由得一愣,他已经习惯砍头刀的出刀必砍头,没想到实力差距太大的话,砍头刀同样也会落空,其实在将星汇聚的三国时代,杜服只是一个排不上号的无名之将,如果换成臧霸这样的名将,肩膀上甚至不会挨这一刀。

  系统技能不是万能的。

  没有系统技能却是万万不能的。

  火把照耀下看得很清楚,杜服挨了一刀后表面上浑若无事,镔铁刀上却有一道淡淡的血迹,砍头刀有系统技能的效果加持,力度、角度和速度都撑到极限,砍中杜服的肩膀后一刀破甲,对他还是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可惜伤得不重。

  杜服最少还有七八成的战斗力。

  江岳此刻却已经脱力,砍头刀一旦落空,就把性命交到了对方手里。

  杜服冷哼一声,反手一戟刺向江岳。

  江岳勉强向后退了半步,再也动弹不得,马三饱、王克和另一个新兵一起上前,举起兵器挡在江岳前面。

  砰的一声巨响,王克又横着飞了出去,另一个新兵被打得口鼻喷血,眼珠凸出,马三饱的盾牌碎成几块,倒在地上,脸涨得通红。

  杜服的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撩铁戟再刺江岳的腰间,江岳无力招架也无处躲闪,突然膝盖一弯把自己摔倒在地上,非常勉强的躲过这一戟,同时又奋力推倒手里的镔铁刀,向着杜服的小腿晃晃悠悠的砍去。

  见到江岳竟然能躲过这必杀的一刀,虽然无比狼狈,却仍然不忘反击,杜服略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伸脚砰的一下踏住镔铁刀,又低头避开谭世射来的一支冷箭,然后单手提起铁戟,再次对江岳刺下。

  江岳刚才的一摔一推,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能躺在地上束手待毙。

  就在这个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一匹奔马,马上骑士手中平端一杆丈八铁矛,一往无前的刺向杜服。

  杜服猝不及防,单手举起铁戟招架,可是对方这一矛带着战马七八百斤体重的冲击力,砰的一声兵刃相交,竟然把他震得倒退几步,铁戟也脱手掉在地上。

  老熟人!

  江岳已经认了出来,突然冲上来的这个骑兵,就是和他一起在小校场练长矛的老熟人,那个相貌英俊却不知疲倦的“铁人”,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竟然能击落杜服的兵器……

  江岳正在惊叹,却愕然看到杜服已经发起反击,像一颗炮弹似的冲向“铁人”,一个背靠,就把对方从战马上撞飞,紧接着单脚认蹬拉住缰绳,另一只脚在铁戟的前端一踩,翻身坐上马鞍的同时,又把铁戟稳稳的握在手中。

  刚柔并济,一气呵成。

  “铁人”毫无还手之力。

  看来刚才那惊艳的一矛,只是一个意外,“铁人”的真实本领,比杜服还差的太远。

  果然,杜服上马之后,并没有浪费时间追杀对方,而是立刻又向马道杀来,硕大的铁戟被他挥舞的轻盈如剑,像割草一样砍杀着谭世屯的士兵,对那个让他丢了面子的“铁人”不屑一顾。

  “退!退上马道!”

  谭世一边放箭,一边指挥残部后撤,谭世屯的防御阵型已经崩溃,再这么硬拼下去,只是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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