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归心似箭的司徒雯而言,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却好似过了半年的样子。
当踏上松江府的土地时,司徒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见见他的叔叔司徒易了。
“雯儿,和你如此着急,反正咱们也回来了。”宋无涯在一旁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等着一天实在是太久了,我自然要快些回去才对。”司徒雯不以为然的说着,毕竟整整一年的时间在外,与她这位唯一的亲人分别的时间太久了。
而且,司徒易年事已高,身旁又没有人照顾,她心里放心不下。
坳不过他,宋无涯也没有再说什么,进城之后便立刻前往知府衙门。
“大人!”
“又有什么事情?本府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要大惊小怪的,本府哪里受得了你这样的惊吓!”
司徒易正坐公案之后,头都没有抬起,便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叔叔!”
“成何体统!”司徒雯一听这话大怒,猛然抬头就要责骂,可当他看到站在堂下的宋无涯和司徒雯之后,一下子怔在了原地。许久之后,声音颤抖的唤出一声:“雯儿!”
“叔叔!”司徒雯激动不已,双眼早已经模糊。
司徒易更是早已经不顾其他,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自公案后走了下来。
“雯儿,这一年不见,叔叔可想死你了。看你都廋了这么多!”司徒易老泪纵横,比司徒雯还要激动。
他这话一说完,立刻扭头看向一旁的宋无涯:“无涯!老夫让你好生照顾雯儿,你看她都瘦成这个样子了。”
宋无涯可不敢反驳:“叔叔,都是我没办雯儿照顾好,你放心以后一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哼!白白胖胖的那是猪,我才不要呢!”司徒雯听着这话,当即打趣的啐了一口。
三人当即笑了起来。
司徒易抬头看向那名前来通报的衙役:“行了,你下去吧。刚才是本府误会你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大人说的哪里话,小的哪敢啊!”衙役苦笑一声,可不敢托大。
“走,咱们去后便。你们这是从哪里回来的,一路上早就累了吧?叔叔这就差人准备吃食,吃了东西早早休息。”司徒易关切的询问着两人。
“我们是从京城赶回来的,就是想要和叔叔您老人家一起过个年。”司徒雯笑着说道:“这一路上倒也没有受什么罪,轻松的很。倒是叔叔刚刚进来便发了脾气,莫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难道又发生了什么灾情吗?”
“没有,有了无涯的那个好办法,现在松江的百姓可是过得好好的。”司徒易笑着说道,可是笑容的背后却隐藏着无奈。
这一切都被宋无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个时候宋无涯却并没有点破,毕竟久别重逢,可不是说那些不开心事情的时候。
司徒雯听了司徒易的话后,也没有继续追问。
几人回到后堂,司徒易先是给那些就因为安排了住处,随后这才和宋无涯以及司徒雯坐在了一起。
“一年不见,叔叔可是苍老了不少啊!”司徒雯关心的说着。
司徒雯倒是微微一笑:“这话叔叔可不爱听了啊!你让无涯看看,叔叔正是壮年,这红光满面的哪里显得老了?无涯,你说是不是。”
“是!雯儿就是关心的一说。叔叔不必放在心上,您这气色可比我这个年轻人好多了。”宋无涯自然顺着司徒易的话说,怎么可能反驳他呢。
司徒易听了这话很是高兴,“还是无涯眼力好。”说完这话,司徒易看着宋无涯又问道:“倒是无涯这一年如何啊?老夫听闻,你可是招惹上了祝元龙啊!没惹出什么麻烦吧?”
之前在京城的事情,司徒易也听闻了。只是宋无涯和司徒雯直接前往了应州,也没办法打听什么。现在回到了松江,司徒易自然不会忘记询问这个。
宋无涯点头:“是啊!好在没什么大事情,也就是被调任到了应州。倒是机缘巧合,在应州找到了无量教的踪迹,顺便将无量教解决之后,不仅没有遭到什么麻烦,还因此升了官,现在已经是正三品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宋无涯笑着将此次的事情说明了一番。
他这话一说,司徒易便为他感到高兴:“没想到无涯现在都是正三品了,可要比我这个做了一辈子官的老家伙强多了。现在我见了你,还得恭敬的问候一声啊!”
“叔叔可不要折煞无涯了!咱们一家人可不说那两家话,即便我他日封王拜侯,您也还是我的叔叔。”宋无涯可不能因为自己官居三品,就不认司徒易这个叔叔了,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他恐怕很快就会变成孤家寡人了。
司徒易听着这话大为赞赏:“年轻人不骄不躁,不好大喜功,才可有作为。你能保持这样的心境,相当的不错,日后可要记住,千万不能因为得了一些功劳,便自大起来。到那个时候,只怕会在朝中会竖立不少的敌人,两圣上也会觉得你居功自伟的!”
“叔叔教诲的是,无涯谨记。”宋无涯答应着。
司徒易说得没错,虽然现在他还能保持以往的品性。可司徒易还是担心,毕竟面对权利和金钱的诱惑,又有多少人能够不为之所动呢?
现如今,宋无涯已经有了一些小小的功绩,虽然并未树敌众多。可是在这朝堂之上,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他不知道的就不说了,至少这祝元龙必定和他没完没了。宋无涯可是将他的宝贝女婿给送上了断头台的,这笔账可绝对不是说了结就能了结的。
此刻想想,虽然他升任三品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再一琢磨却并不是这样,他做官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是皇帝直接提拔的。而现在他升官有如此之快,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已经是正三品了。在司徒易这些为官多年才坐上四品知府位置的官员来看,这心里多少是会有一些嫉妒和不满的。
皇帝的用心宋无涯心里很清楚,无非他是想要尽早的丰满自己的羽翼,让自己能够多一些在朝堂之上帮着他说话的官员。
可说起来,他这样做确实是有些太过着急了。
“那这一次,你们过了年之后,打算什么时候走啊?”司徒易见没了什么话说,自然而然的就问起了之后的打算。
宋无涯正要说时,司徒雯在一旁道:“叔叔,我们这才刚回来,你就要问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回来啊?”
“雯儿,瞧你说的。叔叔没日没夜的盼望着你们回来,叔叔这不是就想问问你们能在多久吗!”司徒易急忙解释了一句。
原本司徒雯就是一句玩笑话,宋无涯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帮着她说什么,而是直言道:“只怕我们过了年就要尽快赶往京城了。如今圣上任命我为凤阳知府,必须尽早上任啊!”
“原来如此,如我所料,你们确实没有多少时间。”司徒易听着这话后,当即叹了口气。
瞧着他这幅模样,司徒雯原本忍住不问的话,还是藏不住了。
“叔叔,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原本刚才回来之时,看你便觉得很是苦恼的样子,可你却偏偏不说。倘若真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为你分忧解难啊!无涯在这里,你也知道他的能力,必定能帮你解决这个难题的。”司徒雯可不想让司徒易心里藏着事情,毕竟他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她这个做侄女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听着这话,司徒易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叹了口气终于开了口。
“哎!原本我是不打算说出来的。既然雯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妨与你们说一说了。不过,这事情无涯可不要插手。这件事情无涯也不好解决,只怕我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果然,正如宋无涯所想一样,司徒易确确实实是遇到了苦恼的事情。
听他现在说的话,不难想到,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
“叔叔,你何故有这样的话?莫非,这事情不是寻常的事情?”宋无涯知晓这事情必定不寻常,而且他觉得司徒易之所以如此为难,必定是因为上头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倘若是省府要故意为难司徒易,而司徒易手里又没有他什么把柄的话,那还真的是只能忍气吞声了。
“哎!是,又也不是。”司徒易苦着脸,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来。
“莫非是省府大人为难叔叔你吗?”司徒雯这时也猜测了个大概,问了一句。
司徒易还是摇头:“可不是什么省府大人,这松江突然间冒出了一位国舅爷。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职位,可却在这松江府内做些不要脸的勾当。现如今,这位国舅爷又打上了我这个知府的主意,让我好生为难!真是左右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