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看着妇人哭了许久,直到妇人自己停止了哭泣之后。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虽然了解了事情的起因,但是这后来发生的事情,是宋无涯他们更想要知道的。
“大嫂,之前你说他们全都死了,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宋无涯见妇人停止了哭泣之后,便急忙询问。
“是听从那些人之中逃出来的说的。”妇人直言道。
“还有逃出来的人?”宋无涯听着这话,惊呼一声:“那他们究竟是被抓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先是被抓进了县里的监牢之中,之后又被押送到其他的地方。”妇人回答宋无涯的问题,将她知道的事情,又说出来。“他们是被押送前往淮安府的路上,具体是什么地方,也不太清楚。但是那人说是一座山里,想必这淮安府境内能藏得住人的山,怕是只有那座了。”
说道这里,妇人抬手向着那边指了过去。
可宋无涯他们放眼看去,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山。不过他们也没有追问,或许是因为这山并不高,而他们此刻又身处在这院中,被院墙屋顶遮挡了,所以看不到。
“那他们被抓去山里杀了吗?”宋无涯继续问着。
妇人的话让他都觉得好奇了,倘若真的只是要杀人,那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呢?直接在当地杀了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然后拉近深山里去杀掉呢?
这是宋无涯目前无法想明白的事情,毕竟他们还不太清楚这其中的内情。
“嗯!”妇人很是肯定的点头道:“那人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山里到处都是死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有。而且死状凄惨,就直接被扔在山林里,臭不可闻。”
“那逃回来的那个人呢?”听着妇人的话,宋无涯感觉她知道的也不会太多了,至少比起那个被抓后又逃回来的人来说,她知道的并不多。
“死了。”谁知道,妇人一开口又是一个死了。
这样的回答让宋无涯很是无奈,甚至他都有些想笑,毕竟他向这妇人询问其他人得到的结果全都是死了。
“死了!”白卓瞪着眼睛不相信道:“他是怎么死的?他不是都逃回来了吗?”
“病死了!”妇人深吸了口气道。
说完这话,妇人一脸的黯然,好像这个人的死,也让她悲伤不已。
“病死了?那他是得的什么病?”宋无涯依旧不肯放弃的继续追问着。
妇人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不知道是什么病,浑身长满了脓包,很是吓人。”
对于逃回来那人的病情,妇人也只是知道这个了。
向这妇人询问了这么多之后,宋无涯和白卓也没有了什么要继续询问的了。他们想要打听的事情,也算是打听到了。
在这个快要荒废的村落之中,宋无涯他们一行人已经耽搁了将近两个时辰。这其中多半的时间,都是他们看着妇人的情绪发泄了。
如今时间已经不早,中午就没有吃饭的他们,现在也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这个村落怕也不适合他们在这里落脚,而山阳县他们自然也是回不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淮安府的方向而去了。
“多谢大嫂告诉我们这些,等我们回到京城之后,必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向京城的官员禀告,让他们来替你们住持公道。”
临别之前,宋无涯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这位妇人了。
虽然这不是一句假话,毕竟他们就算得上是京城的大官,而且还是朝廷任命的钦差。此番前来,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调查这桩事情。可是说出来之后,宋无涯和白卓这心里都觉得无比的沉重。
毕竟他们察觉到这些还是太晚了,已经有太多的人无辜送命。而如今他们身在何处,因何而死都还没有人知晓呢。
告别了妇人,离开了村落,向着淮安府的方向而去的时候,宋无涯他们这才看到了南边的那座山。
那山并不高,确实他们在那院中没有看到。远远看去,山头一片翠绿,可见山林密布,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地方。
那座山并不靠近官道,反而更加靠近淮安府的南边。
虽然远远看去是这个景象,倒是靠近了之后究竟会是什么样,他们也并不是很清楚。
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想要早夜晚临近之前赶到淮安府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无涯兄,你觉得那妇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坐在马车上,在离开那个村落之后,白卓狐疑的问了一句。
显然他对那妇人的话产生了怀疑,而他所怀疑的地方,自然是那妇人后来口中那个逃出生天的人了。
“白兄,你想说哪里真哪里假?”宋无涯问了白卓一句。
白卓立刻道:“那妇人说,有一人逃了回来,而且得了重病,浑身都是脓包不久便不在人世。你说,这逃回来的人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这话有些假呢?难道那山林里真的遍地都是死人,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吗?”
正如宋无涯所想的一样,白卓怀疑的地方,确实是这一点。
但是对于这个,宋无涯却并没有怀疑:“我看这很有可能是真的,毕竟从淮安官府上报的死亡人数来看,这么多人死在同一个地方的话,那确实是漫山遍野的尸体。而且短时间同时死了这么多人,若是一起腐烂的话,也确实是臭不可闻了。”
“无涯兄,我可不是和你说这个可不可能的。”白卓听了宋无涯这话后,当即眉头一紧:“我是说,咱们会不会是中了圈套?”
“圈套?这话从何说起?”宋无涯也被白卓这话说得一怔。
“咱们离开京城,那必定会被观山酒楼所注意。而这淮安府发生的事情,咱们从一开始就怀疑到了观山酒楼的头上。现如今咱们进入了山阳县进内,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我们的踪迹吗?而那些衙役,并没有继续追着我们出来,或许还能说明是他们害怕禁卫们的手段,不敢追过来。但是你可别忘记了,那城门口的守卫,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的阻拦,就好像是故意要放我们离开的样子。就在我们刚刚离开山阳县之后,便来到了这村子里。那妇人口口声声说,官府几次前来也没有找到他们,怎么咱们刚一到,那小孩子就冒出来,还把那妇人给引了出来?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白卓,你也太小心了!”
他这话说完,司徒雯便白了他一眼:“那妇人和孩子一看就是母子二人,而且妇人也绝对是农妇。她们有什么理由给咱们设下陷阱啊?倘若真的是陷阱的话,那他们目的总不会只是想要告诉咱们实情吧?”
司徒雯不太认同白卓这样的猜测,觉得白卓这完全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仅司徒文这么说,小环也帮着司徒雯。
“是啊,白卓。人家死了丈夫,周围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有什么必要给我们设下陷阱呢?”
被两个女人这么一顿说,白卓当即便败下阵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眼巴巴的看向宋无涯。
“难不成,这是观山酒楼故意所为,就是要将我们引到那座山里?”
自从之前被白卓批评了一顿之后,宋无涯努力的调整自己,让自己做回到原来的自己。而现在面对白卓的这个问题,宋无涯自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琢磨了一番。
他倒是觉得白卓这么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是不是一个陷阱这很难说,但是有这样的考虑还是应该的。
“对啊!”白卓听宋无涯这么一说,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拍着自己的大腿激动不已。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在与那妇人交谈之中,我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白兄你说的这个问题,还是需要注意的,或许这真的可能是个圈套。”宋无涯中肯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我们的一举一动,或许是逃不出观山酒楼的耳目的。而现如今,我们刚刚来到山阳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观山酒楼故意而为,这完全说不上。不过万事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我们继续探查一番,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你们看,怎么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白卓得到了宋无涯的支持,立刻就有了底气,冲着司徒雯和小环两人得意道:“还是无涯兄有见识,知道我这么说的用意。可不像你们两个,完全是妇人之见,也就是同情心比我们多一些。”
白卓这得意的一番话,换来的也只是司徒雯和小环两人的白眼而已。
她们两个可是懒得和白卓计较这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和他说什么,搞得白卓一下子尴尬不已。
白卓受了这样的委屈,也只能向宋无涯倾诉了。
“无涯兄,你说他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处处要针对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