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贩的话刚刚问出,宋无涯便接了一句。
“老板,我们乃是外地前来,对这淮安府还不太了解。昨天见这城里,好像是楚家的什么人,当街抛洒银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您跟我们说道说道。”
摊贩脸上的笑容一凝,回头四周看了一眼,见这时间也早街头上也没有多少人,估摸着和宋无涯说上几句也耽搁不了自己的生意。
“可不是嘛,刚才听两位公子这口音就不向本地人。小的心里还奇怪呢,这近日来也没有什么外地人来这淮安府,进城的多半都是来给楚老夫人祝寿的。感情两位不是来给楚老夫人祝寿的?”
没回答宋无涯的问题,这摊贩倒是对两人的来历感兴趣了。
“哎!别提了。我们来这淮安府已经有段时间了。原本就是来这里绕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买卖可做。这可倒好,正要走却在城外看到了一些灾民,他们称外边闹起了瘟疫。我们一听这话,也没敢出城,就怕半道上惹上瘟疫,遭了厄运。你瞧,我们这随身带的盘缠也花了不少,连客栈的早饭都吃不起了。”
宋无涯自嘲的笑了一声,看着那摊贩。
摊贩的眼中倒也再没有什么怀疑的目光,微微一笑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事情虽然城里人传遍了,可也没有个定论啊。官府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告之我们城外有瘟疫的事情。我看八成这就是空穴来风,是那些灾民胡乱说的,要不然就是以讹传讹出来的。”
“这事情难说的很,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至少小心点是没错的。”白卓吃了几口白粥,抬起头来说了一句。
“公子这话说得倒是在理。”摊贩认同的点头,这话刚落,摊贩接着又问:“两位公子要不要来几个包子,我这包子馅大皮薄绝对好吃。”
“老板,刚刚我问你这楚家的事情,你还没说呢。这包子还是说完了楚家的事情再说,我们两个人饭量也不小,多吃你几个包子。”宋无涯眼见这摊贩又问起了包子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包子,又或者是估计岔开话题的。
他这话一说,摊贩当即面露尴尬,自责一句:“嘿!你瞧我这记性,公子刚说完的事情,我这脑子眨巴眼儿的功夫就给忘记了。这楚家啊,可是我们淮安府方圆几百里内最大的一户人家。这楚家原本也不怎么富裕,可是自从楚老夫人接手楚家生意之后的几十年来,楚家可谓是蒸蒸日上。尤其是最近这四五年,那楚家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生意,那可真是发了大财了。您刚才说当街抛洒钱财,那正是楚老夫人自京城回来,要在这淮安府过寿而为了喜庆所为的。不知道两位公子昨天有没有沾了这楚家的光?小的可是挤破了脑袋,这手指头险些被人给踩断了。好在也在这地上摸了四五两银子,可真是高兴坏了。”
看来刚才摊贩不说,是真的给忘记了。现在说起来,脸上那沾沾自喜的模样,丝毫都不掩藏。
“哎!要说我们是外地来的。昨天直看着百姓们凑在一起,心想这是有什么热闹事情。为了看热闹方便,我们爬到了客栈的二楼。这可倒好,看着看着才发现,这是有人在大街上扔钱啊。再下去想要捡点来,却已经挤不进去了。现在说起来,那都后悔不已,感觉就好像自己丢了钱一样。”
宋无涯当即做出反应,一脸懊悔的说着。
“老板,先来六个包子,我们两个吃着。”
这摊贩上道,白卓当即便要了六个包子。摊贩一听这话,高兴坏了,急忙转身去端来了一盘包子。
周围也没客人,他闲着也是闲着,一盘包子刚刚放下,宋无涯的问题就又接着来了。
“这楚家如此有钱,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啊?”
“这具体都是些什么生意,小的还真的不知道。不过这城里最大的几家药店和医馆,那可都是楚家的产业。听别人说,这楚家好像最主要的产业就是药材吧。”
摊贩对于这件事情倒也不是很了解,琢磨了一下说道。
宋无涯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一拍桌子惊喜道:“嘿!真是巧了。我们两个正是做药材生意的,之前竟然还没听说过这淮安府的楚家。这次来好在留在了这城里,要不然真是不知道。方才听老板你说这楚家的老夫人要过寿,也不知道我们这样想要和楚家做生意的人,能不能进得去啊。”
“进得去,自然是进得去。”
对于这个问题,摊贩倒是很是肯定的做出了回答。
“这楚家啊,光缆四方宾客,办的是流水席,只要你们送了寿礼,不分贵贱一律能进去吃上一顿。这淮安府历年来这个时候,前来给楚老夫人祝寿的可有不少,就是想要攀上楚家这棵大树。”
“流水席?”白卓听了下来,疑惑道:“不知道这流水席是个什么说法?莫非这知府大人进了楚家,也是吃的流水席?”
“嘿!瞧公子这话说得。这知府大人乃是贵宾,自然不可能吃什么流水席了。这楚家自然有招待贵客的宴席,旁人嘛就只能是流水席了。倘若两位公子前往,那自然坐不上贵宾席的。”
摊贩这么一说,宋无涯和白卓算是明白了。
今天一大早出来,立刻就有了这样的收获,确实不错。
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这继续接着问,怕是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了。现在既然确定了他们两人能进的了这楚家的寿宴,那就想着该准备什么寿礼就对了。
“多谢老板,今天要不是遇着你,我们怕是要错过这机会了。”宋无涯笑着向那摊贩表示感谢:“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啊。”
宋无涯如此客气,搞得摊贩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的捎着后脑勺憨厚的笑着:“公子,您也用不着怎么感谢我。要真想感谢我的话,往后您还在这淮安府的日子里,多来照顾照顾小的生意就成。”
“好!这个好说,在给我们来四个包子。”宋无涯高兴的点头说道。
他这么一说,摊贩自然也高兴,立刻吆喝了一声,转身就去拿包子去了。
刚把第二个包子塞进嘴里的白卓,一听宋无涯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无涯兄,这十个包子,咱们吃得了吗?”
十个包子确实是不少了,而且这摊贩的包子个头都不小,一人五个还真是个难题。
不过此刻宋无涯高兴,也确实算是对这摊贩的感激,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尽管吃就是了,吃不了咱们带回去。”宋无涯微微一笑,不以为然。
第二盘包子刚放在桌子上,宋无涯也慢慢吃了起来,这一边吃还不忘向那摊贩再打听一些细致的事情。
“老板,这楚老夫人何时过寿啊?”
“三天后。”
只怕这事情整个淮安府的人都知道,摊贩开口便道。
宋无涯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什么,吃起了包子。
十个包子对于他们两人,确实是有些多,一碗粥下肚之后,他们两人总共也才吃了七个。这最后的三个,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只好打包带在了身上。
“无涯兄,看来有戏。这楚家怕是这一趟要收下不少的礼物啊。”白卓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吃惊的说道。
毕竟,过寿要办流水席,可见前去祝寿的人该有多少,要不然也用不着如此。
宋无涯点头:“是啊!人数不少啊。不过,刚才那摊贩倒是说了,往年不少外地人也会前来给楚老夫人祝寿,目的和我们刚才说的一样。不过他刚开口说的时候,可是说最近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外地人来淮安府。只怕今年这前往楚家祝寿的人没多少吧。”
“好像是这么说的,那今年可算是比较奇怪的一年了。”白卓琢磨了一下点头道。
宋无涯说起这个,其意可不是说楚家。
“白兄,你说这事情是不是很怪?为何今年这个时候,不见有外地人前来。他们是不来了呢?还是没办法来了?”
宋无涯一连问了三句,白卓一听这话,也明白其意,当即眉头一紧:“无涯兄,你的意思是说。今年之所以这么怪,就是因为咱们要调查的这件事情。是那瘟疫搞出来的?”
宋无涯重重的点了点头:“极有可能!倘若要真是如此,这些人是来不了还好。倘若他们是来了,而没有进了这淮安府,那可真就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了。或许,咱们在京城所见,户部上报地区死亡的人数,或许还远远不止这些。”
“难道……”白卓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明白宋无涯这话是什么意思,而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真的不简单了,绝对是一件令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走吧。咱们也该去给这位楚老夫人准备寿礼了,看来这事情真的适合楚家有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