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生说了这样一句大有深意的话之后,再次发出一声轻笑停了下来。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至于大人能否领会在下之意,就看大人您的悟性了。虽然没能给大人一些有价值的实质线索,但刚刚在下所说的这些话,足以解开大人心中的一些疑惑了。”
刘文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不知道他是不想说呢,还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了。
当然,宋无涯认为他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一定还有更多的。正如他所言,这番话确实是让宋无涯解开了一些心中的疑惑。但宋无涯绝不满足这一些,毕竟观山酒楼对朝廷的威胁实在是太过巨大了,而且他们今日为了制造这么一场文艺便死伤了如此之多的平民百姓,倘若不尽早将他们铲除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死在他们手中呢。
“话虽然说得不假,可你不觉得这些对本官的意义并不重大吗?”宋无涯冷冷的看着刘文生说道。
面对宋无涯的不满意,刘文生却也毫不在意:“那是大人您自己的事情了。这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至于你还觉得不满意,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罢了。这些话,在下也懒得去说。”
刘文生表现的非常镇定,一副完全不在意眼前的样子。他这样的表现,宋无涯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毕竟他看得出来,刘文生怕是不会在说什么了。他本想要从刘文生的嘴里,打探到更多的关于观山酒楼的事情,但现在显然是没办法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活了!”
宋无涯说完了一番话之后,有些没辙了。可一旁的白卓却不愿意放弃,毕竟这样的机会是难得的。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什么,这个时候可是忍不住了。
看着刘文生根本没说什么有价值的话,白卓可不答应。
“大人!您这话说得还真是让在下有些想不明白。”刘文生听了白卓这话呵呵一笑:“难不成,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这城里的瘟疫全都是因我而起,死了数千人的案子,我何德何能苟活一命?”
他看得很透彻,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活不成的。
一听这话,白卓有些脸红,毕竟他刚刚这话确实像是没有考虑的样子,正如刘文生所说,他怎么可能活得了。
白卓急忙遮掩道:“本官的意思是说,你是真的不打算好好活着了。你自然是逃不过一死的,可你临死之前这几日,你总得活着吧?”
白卓这样一说,算是把意思说明白了。无非是让这刘文生仔细考虑考虑,他要是好好配合的话,那么他临死之前还能舒舒坦坦的过上几日,可要是不配合的话,那可就要承受酷刑的折磨了。
即便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文生的脸色依旧是没变过。
宋无涯没有插嘴,他任由白卓说着,而他的目光一直都在这刘文生的脸上。
至始至终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的刘文生,让宋无涯感到非常的诧异。毕竟天底下这样的人实在是少有啊,哪能面对这样的危险连一点情绪的变化都没有呢。
话是说了,可是没有任何效果,白卓这面子上可就有些挂不住了。
“来人!”白卓当即一声历喝:“拉出去狠狠的打!”
刚才没有搭理白卓的话,现在白卓下了这等命令,刘文生脸上也仅仅是单单的笑意。
眼看白卓是动怒了,宋无涯这才说道:“白兄,过了。”
他拦了一句之后,立刻摆手,示意一旁上前的禁卫退下。虽然严刑逼供或许是有用处的,可到时候刘文生说出的话未必就是真话。宋无涯也懒得去多琢磨这些事情,他觉得既然这刘文生不想说,那他们再逼迫也得不到应有的效果。
可被他阻拦下来的白卓,却有些不乐意了。
“无涯兄,这样的人你还袒护他?”白卓诧异宋无涯为何要阻拦他动用刑罚。“他嘴硬,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如今咱们抓到的观山酒楼最重要的人物就是他了,要是不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的话,那咱们这一次不就算是白来了吗?”
“押下去!”宋无涯没有回答白卓的话,而是直接吩咐禁卫将刘文生看押。退堂之后,他这才看向白卓:“白兄,他既然不想说,逼迫也没有多大意义。虽然没有掌握什么观山酒楼的证据,可也不能说是没有收获的。如今有了这一遭,所有的观山酒楼都算是遭到了灭顶之灾。等淮安府的事情结束之后,朝廷便可以下令查封天下所有观山酒楼。原本那些大臣们靠着观山酒楼为自己的势力,但现在他们是什么都没有了。”
“哎!”白卓重重的叹了口一口,一甩袖子走出了衙门。
两人这心中所考虑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白卓是不想听宋无涯这话了。他要的就是实质性的东西,在朝堂之上他们被祝元龙等官员压着,都快要喘不过起来了。处处都要受到他们的争对,这一次好不容易抓到了观山酒楼中的重要人物,可他们还是拿朝廷那些大臣没有任何办法,怎么能让白卓心里舒坦的了。
白卓心中的苦闷,宋无涯也是能够理解的。但凡事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来,不能够操之过急。观山酒楼既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在各地开办酒楼,做一些令人震惊的事情,便足以说明他们原本就不怕这观山酒楼受到别人的争对。
说白了,观山酒楼不过是那些朝中大臣在明面上的一张牌罢了,随手就可以被他们直接扔出去。
白卓离开之后,宋无涯也没有在衙门多停留。
楚家在得到了宋无涯的法外开恩之外,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没有将他们楚家彻底逼上绝路。而他们好不容易才能换到如今这样的判罚,那也是万分的珍惜。
在宋无涯说出了条件之后,他们立刻在禁卫的监视下,开始召集楚家所有的下人,熬制解除瘟疫的汤药。
原本就是楚家的那一批药材,也被直接运送了过来。楚家的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在接到药材之后,立刻便开始了药汤的熬制。这一做便到了天黑,即便是天黑之时,楚家的人也没有丝毫的停顿,怕是整个夜晚都要赶制汤药了。
回到了住处后,司徒雯和小环已经等了他们半日功夫了。
城里发生的事情,她们两人还不是很清楚呢。自宋无涯和白卓离开之后,她们两人心里虽不担心,但也在琢磨着城里的情况究竟如何。
可好不容易盼到两人回来了,却见当先回来的白卓,阴沉着脸,那是一脸的不痛快。
而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宋无涯,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表现。
他们两个人这样的差异表现,让司徒雯和小环可是捉摸不透了。不过,白卓那也是有前科的,司徒雯很快就想到这一定是两人闹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她也没敢去直接问白卓,生怕白卓正在气头上,被她问的更不开心了。
“无涯!”见到宋无涯,司徒雯立刻悄悄地将他拉到了一旁:“白卓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该不会是闹什么矛盾了吧?”
听着这话,宋无涯依旧笑着,却直接向着屋里走去:“算是吧!白兄是觉得我今天驳了他的面子。”
这个情况,宋无涯可是一点都不在意,直接走向白卓身旁坐下,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司徒雯见状,原本想要拦着的,可也来不及了。
一听宋无涯这话,白卓那就更加了来气了。当即一转头:“司徒小姐,你听听无涯兄这话!什么叫他驳了我的面子。我白卓是那样的人吗?我今天不过是在那公堂之上,要对那刘文生动用大刑,可无涯兄偏偏要拦着。你说他这不是袒护那刘文生吗?”
白卓的话让司徒雯松了口气,虽然白卓气鼓鼓的说着,可他也没有避讳什么,可见他也不过是耍耍性子罢了,也并不是真的和宋无涯翻了脸。
“对刘文生动刑?这么说来,那刘文生是没有老实交代了?”司徒雯大概也能够猜出这是怎么个情况了,便佯装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卓重重点头:“何止是没有老实交代啊,那完全就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说。他说了半天,我也没听出来他说了什么有用的话。可他倒好,偏偏还说能揭开无涯兄心中不少疑惑呢。而无涯兄也还没有反驳,我真怀疑无涯兄这是不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打肿脸充胖子,明明什么都没有明白,还硬觉得自己就是领会了不少东西。”
这越说话就越急,可见这件事情让白卓是真的生了气。
不过他是摊上了宋无涯,宋无涯没心没肺的还在一旁笑了。
“你笑什么?你这是嘲笑我吗?”白卓当即就不乐意了,一拍桌子质问道。
宋无涯赶忙示弱:“没有没有,白兄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那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白卓眼睛一番,扭过头去,就听着宋无涯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