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也在一旁问道,“是啊,四哥你的猎物呢?”
胤禛见十四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个弟弟果然是见不得自己好,当下也不多言,起身说道,“儿臣的猎物都在外面,还请皇阿玛移驾。”
“哦,外面?”康熙一听来了兴致,便起身向账外走去。
这猎物放在外面不是太多就是太大。祯想到之前他在密林里和随侍走散,就觉着数量多怕是不可能了,估计是猎杀到了什么猛兽。可是这围场里唯一的一只猛虎已经让皇阿玛一箭射杀了,他四哥能猎到的猛兽除了熊外似乎已经没有别的了。
但是熊又不能和狼相比,胤祯想到自己射杀的那几只狼,心里底气又足了几分。见康熙起身往外走,也跟上去到了账外。
一行人到了账外,就看到大帐前的空地上胤禛的猎物,纵然是康熙见多识广一时也看傻了眼。
只见地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数百头麋鹿。一层一层的叠放在一起像一座小山一样。
“老四,这都是你猎杀的?”
“回皇阿玛,确实都是儿臣猎杀的!”
康熙盯着这小山一样的猎物看了半晌,转身对一旁的人问道:“可清点过了?”
一旁的李德全连忙上前回道:“回主子话,都清点过了总共是三百一十八头麋鹿。”
康熙一听面露惊讶,“这么多?”
“四哥,这么多不会都是你在一个时辰里猎杀的吧?”话里全是揶揄之意。胤祯不大相信这些都是他一人猎杀的,就算加上他身边的随侍,他敢肯定一个时辰之内他们也是猎杀不了这么多头麋鹿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胤禛闻言瞥了他一眼,转身对康熙说道:“还请皇阿玛评断!”
康熙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转身对一旁的胤禛说道:“老四,你很不错!”
康熙语闭,科尔沁部的首领达尔汉亲王就上前说道,“四阿哥真是好箭法,不愧是天可汗御口亲封的大清巴图鲁。”
“亲王过奖了!”
“话说四哥,这么多麋鹿你是怎么猎到的,给我们讲讲呗,让弟弟我也学学。”胤祯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所以一瞅准机会就想让胤禛细细说道说道。
胤禛是怎么办到的?其实很简单,对于他一个修士来说猎几头麋鹿,不要太容易。神识一探出去就知道这些猎物都分布在哪,以现在胤禛的实力想要短暂的控制住它们自然是不难。这样一来狩猎对他来说不过是单方面的围剿罢了,根本谈不上骑射功夫如何。
可是这些除了他自己外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纷纷惊叹于这些麋鹿的数量,觉得胤禛能够只身擒住葛尔丹,果然是有些本事,十四阿哥虽然也不错但和他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正当胤禛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就见李德全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到了康熙面前跪下后就道:“皇上,出事了!”
李德全跟在康熙身边多年,一向是个有眼色的。康熙见一向稳重的李德全如此慌张,心里就知这事不小,“出了何事?”
“回主子的话,大阿哥和太子在围猎时遇到了狼群,侍卫护着太子逃了出来,大阿哥......大阿哥他......”
“胤褆怎么了?”康熙厉声问到。听到二人遇到了狼群,心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面上看着并无异样,可袖袍下面的手却已紧紧握成了拳头
“直郡王被狼群的狼咬伤,待侍卫冲进去将他救出来的时候直郡王已是重伤。”
康熙听后骇道“你说什么?被狼群咬伤?人有没有事?传太医了吗?”说着大步往营区的方向走去。无论如何胤褆都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现在他生死不知康熙当然着急。
李德全见状也连忙小跑几步跟上,一边走一边说道:“回皇上,太医已经过去了,看光景应该正在诊治,只是听说直郡王情况很不好。”
“太子呢,太子在何处?”
“太子殿下据说是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现在正在营地里歇息。”
而胤禛和三阿哥、十四阿哥几人听闻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也都蒙了圈。狼群?这围场早就让人清理过了,哪里来的狼群?而且还是大阿哥和太子同时遇到了,这是看来不简单啊。胤禛和胤祉相互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骇和不解。
见康熙已经走远,几人才回过神来快步追了上去。至于这些蒙古的王公们,这事毕竟是皇家内部的事,他们做为外人实在是没立场也没道理去插手,所以虽然个个都又惊讶又好奇,但是也不好冒冒然跟上去。
说话间一行人就到了驻扎的营地。
被侍卫抬回营地的胤褆此刻已是不省人事,康熙见到躺在床上的胤褆,整个头部已是血肉模糊,脖颈处的伤口还一直在冒着鲜血,几个太医都在忙着给他止血,可那伤口实在太大,一时间血流如柱,那血根本就止不住,满屋的血腥味和大阿哥身上可怖的伤口,让刚进来的康熙一阵晕眩。
“大阿哥怎么样?”稍稍稳住了情绪,康熙才沉声开口问到。
几个太医闻声才知道康熙来了,连忙上前就要给康熙行礼请安,被康熙挥手制止了,“大阿哥伤情如何?”
太医心里暗暗叫苦,这大哥伤的如此之重,又是在要害之处,怕是凶多吉少,这要他怎么回话,“回皇上,大阿哥......”
“有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康熙本就因胤褆的意外而内心焦灼,见这帮太医吞吞吐吐的更是面色不虞。
太医也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这可不是宫里哪位娘娘得了什么富贵病,自己随口应付几句,开个方子就能搪塞过去的。
这大阿哥眼看就是活不了了,自己怕是小命也难保,索性心一横说道:“回皇上,大阿哥腿上、腰上和手上都是被狼群撕咬后的伤口且处处见骨,但是致命的还是脖颈处的伤口,奴才们正在想法止血,不过依现在的情况看,直郡王怕是......凶多吉少。”说完也不敢抬头,满心忐忑的准备迎接康熙的怒火。
“你们有几成把握?”
“回皇上,这个......应该不到三成。”
康熙闻言后摔了桌上的茶杯,高声道“三成,只有三成,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诊治的,朕要你们有什么用?朕告诉你们要是治不好胤褆,朕灭你们九族。”
太医连连磕头,带着哭腔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康熙心里真是憋火,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儿子,大声喝到“该死,该死,除了这个你还会不会说些别的?还不滚下去给胤褆好好的诊治?是不是要朕现在就剐了你?”
康熙每吐出一个字,太医头就压低一分,身形也不由的颤动萎缩,见康熙让自己去替大阿哥诊治,才如获大赦般滚去给胤褆处理伤口去了。
康熙见几个太医忙着给胤褆处理伤口,才想起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德全!”
“奴才在。”
“到底怎么回事,大阿哥他们怎么会遇上狼群的!”
李德全一直跟在康熙身边,对于事情的始末也不甚清楚,但是能在康熙身边伺候这么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早就有了思量,稍微了捋了下思绪,李德全开口道:“是直郡王身边的人来报,说是太子和直郡王在比试的时候突然遭遇了狼群的袭击,侍卫冲进去时,狼群都集中在直郡王一边,所以侍卫们救出了太子,但是等驱散狼群后直郡王他......”
康熙听后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你是说太子和大阿哥在一起,但狼群却都在攻击大阿哥?”
“具体情况如何,奴才也不太清楚,主子要不要传当时在场的护卫来问话!”
“嗯!先去太子那边,让人去传在场的护卫,朕有话要问。”
康熙又交代了太医几句,才带着李德全去了太子帐内。”
胤禛等人见康熙出了营帐本想上前但见他满面肃然,又把目光移到了李德全那,见李德全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几人便识趣的没有上前请安。
“老四,这事可是蹊跷啊!”胤祉看着康熙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到。
胤禛闻言转头看了胤祉一眼,示意让他接着说。一旁的胤祯“嘁!”了一声,然后说道:“有何蹊跷的,这里是围场,有狼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弟弟我还猎杀了不少呢,我看完全是太子他们运气不好而已。”胤祯这话说的有意思,明面上是说运气不好,实际上话里的意思完全是在说二人技不如人,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八阿哥听后真想骂他句‘蠢货’。
“四哥这围场不是早就有人清理过了吗,怎么会有狼群?”胤禩状似疑惑的问到。
胤禛也不傻,见胤禩这话明显想拖自己下水,沉吟了会儿说道:“这也说不清,毕竟是在草原。”
“我看大家还是先散了吧,各自回去等着皇阿玛吩咐!”胤祉在几人之中算是年长的,觉得他们在这干站着也不是办法,便提议大家各自回去等待消息。
且不说几人散了后各自准备回营地,这边富察氏却是面色发白,浑身瑟瑟发抖的坐在账内,回想起刚刚自己目睹的一幕,只觉得像是做了场噩梦一般。
在来的路上,章嬷嬷细细的与她说过,这次到围场她和胤禛肯定是要同用一个帐篷的。要让她好好的把握住机会,争取能有了身子,就算没有,若能得了胤禛的喜爱也不枉费了这次木兰之行。
可是这一连几天胤禛回来时都很疲倦,也不让她伺候盥洗,便早早的睡下了。两人虽同睡一榻胤禛却丝毫没有动作,这让富察氏在失望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这天早上辰时过后。送走准备陪同康熙围猎的胤禛,富察氏就打起了小算盘。琢磨着该是出去转悠一下。在大帐里呆了好长时间富察氏确实也憋坏了,想到不到晚上不现身的胤禛,富察氏只是略微想了下便带着伺候的丫鬟出了帐篷。
这日是围猎地第一天。大家都聚集在“围墙”处。其他地方皆没见着什么人影,富察氏不由心下更是一松,渐渐走离了帐区。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富察氏被却被眼前地景色吸引,她常年待在后宅内院,所见景色不过是头顶巴掌大的四方天。现在见着一望无际地青青草原,她也不禁心旷神怡起来。就在富察氏感受着眼前地一切,却听周围忽然响起了“呦呦”地鹿鸣,随即便是纷沓而至地马蹄声。
她身边的大丫鬟猛地一下拉住她地衣袖。惊慌道:“主子,咱们该不会是进了围场了吧。”
富察氏心下也是极慌,掐着手心定了下神,又看了眼周围,便立马拉着那丫鬟边跑边说道:“那边山上都是树,咱们去那里。”马蹄声是越来越近,在富察氏耳旁嗡嗡地响起,她只是不停地跑着,也不敢向后看,心里千万个后悔。不敢想象若是被人发现会是怎样地后果。又突然忆起胤禛那晚凶狠阴鸷地目光,她再次深深地打了个颤粟,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
富察氏一直往一旁的山坡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半山腰。找到一棵树靠上去后,大大的喘了一会气,刚刚紧张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等她回过神来望山下望去,就隐隐约约得见一群人骑马飞驰而过。
看来是在追逐猎物的。富察氏刚想拉着小丫鬟往另一边回去,突然就听到了一阵阵狼嚎声。顺着声音望去,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富察氏吓的瘫软在地上,差点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