暾欲谷向张宝儿深深一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暾欲谷感谢张公子的大恩!”
张宝儿无所谓道:“吐屯大人,切莫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
魏闲云在一旁惊奇地问道:“吐屯大人,听你说话与我大唐无异,想必是在大唐游历过吧?”
暾欲谷很是客气道:“你说的没错,我在大唐前后待了大约三十年,游历过许多地方!”
默棘连补充道:“吐屯大人在大唐还做过官,则天皇帝时,吐屯大人官拜为正四品的太仆员外卿!”
魏闲云笑道:“原来如此!”
阙特勤的汉话说的虽然不太标准,但却很是豪爽:“我们突厥人重英雄重情义,张公子,你年纪不大,但却是个有情有义的英雄,我阙特勤交你这个朋友了。今后,只要有用得着我阙特勤的地方,定当全力以赴!”
“感谢右贤王看得起在下,能与右贤王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张宝儿向阙特勤笑了笑。
默棘连满脸疲惫道:“吐屯大人,二弟,有什么话我们回王帐再说,把贵客晾在这里在这里,岂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对对对,张公子,走,我们回王帐!”二人点头附和道。
不一会,众人开拨了,阙特勤带着自己的人马在头前引路,浩浩荡荡朝着左贤王王帐而去。
……
当晚,默棘连设宴款待了张宝儿一行。
酒足饭饱之后,安排好张宝儿的随行人员后,默棘连将张宝儿与魏闲云请到了王帐。
默棘连、暾欲谷、阙特勤和张宝儿、魏闲云五人盘腿围坐成一圈,不待默棘连说话,暾欲谷便急不可耐地问道:“张公子,不知您先前所说的……”
张宝儿摆摆手道:“我知道吐屯有此一问,此事我只是猜测,切勿当真!”
“张公子,我等是当局者迷,还请赐教!”暾欲谷对张宝儿相当客气。
张宝儿指了指魏闲云道:“我所有对突厥认识,全部是魏先生教给我的,你若想知道,还是请教魏先生吧!”
“哦?”暾欲谷向魏闲云施了一礼道:“请魏先生赐教!”
魏闲云呵呵一笑道:“吐屯大人,你想知道,同俄此次孤注一掷的做法,是不是因为可汗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除去左贤王?”
“没错,这正是我目前最顾虑的事情!”暾欲谷并不遮遮掩掩。
魏闲云沉吟道:“据我的判断,至少到目前为止,默咄可汗还没有完全下决心要除去左贤王。”
“原闻其详!”暾欲谷很是虚心道。
“其一,追杀左贤王的只有同俄,而其他人并没有出现,说明此事只是同俄的个人行为。至于桑格尔,我猜测他是碍不过同俄的面子才勉强参与的,我可以感觉的到,在整个过程中桑格尔并没有使出全力,否则此事必难善了。”
魏闲云的分析,让暾欲谷、默棘连和阙特勤三人微微点头。
“其二,同俄和他的手下全部都蒙着面,桑格尔也是远远躲在黑暗中施展驱狼术,可见他们是不想让左贤王认出他们的真面目。如果换作你们,真要撕破了脸皮,还会有这许多顾忌吗?”
“可是同俄为何又要出声说话,让大哥识破他呢?”阙特勤不解地问道。
“这可能是他的性格所致,眼看着要成功了却无功而返,激愤之下他才无意中露出了破绽。虽然我不了解这个人,但如果没猜错,同俄肯定对左贤王积怨己深,而且脾气火暴!”
默棘连和暾欲谷对视了一眼,他们脸上的惊异表情,证明了魏闲云的猜测是正确的。
果然,阙特勤在一旁忿忿道:“魏先生,你说的一点没错,同俄对大哥最忌恨,见了大哥没有任何尊重,还不时出言不逊,经常在可汗面前挑拨是非。若不是大哥拦着,我早教训他了!”
“魏先生,还有吗?”暾欲谷又问道。
“其三,是否要撕破脸皮,最终的决定权不在于左贤王,不在于同俄,也不于其他各王!”
暾欲谷道:“魏先生,你的意思是可汗?”
魏闲云点点头道:“没错,若是可汗真的想要和左贤王撕破脸皮,他有一百种办法,不可能用追杀这种笨办法。算用这种办法,他也会狮子搏兔全力以赴,岂会让左贤王如此轻易脱身。所以说,此事断断不可能是可汗所为!”
“既然不是可汗所为,我这去找可汗评评理,绝不能让同俄日子好过!”阙特勤地起身。
“你若是希望左贤王早点死,你去吧!”魏闲云好整以暇道。
听了魏闲云的话,阙特勤立刻愣在当场。
暾欲谷也觉得蹊跷,赶忙问道:“魏先生,此话何意?”
魏闲云问道:“以前左贤王与众王发生争执,可汗一般都向着谁?”
“自然是向着其他众王?”暾欲谷和阙特勤异口同声道。
“既然是向着其他众王,左贤王又为何又能安然无恙?”魏闲云又问道。
“这……”暾欲谷无言以对了。
“这些年来,可汗向着其他众王,说明可汗已经有了除去左贤王之心。而这些年来,左贤王一直平平安安,说明可汗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也是说可汗还维持着左贤王与众王表面上的和平,这层窗户纸并没有捅破。若是将此次同俄追杀左贤王一事禀报于可汗,让可汗如何处理?你们觉得可汗降罪于同俄的可能性大?还是干脆下定决心借此事将左贤王一举拿下的可能性更大?”
“这……”
听了魏闲云这一番话,默棘连、暾欲谷和阙特勤三人脸上齐齐变了颜色。
暾欲谷首先问道“现在我等该如何去做,请魏先生直言!”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你们不吱声,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不行,这样不是白白便宜了同俄那个杂碎了?”阙特勤站起身来义愤填膺道。
魏闲云瞥了他一眼:“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阙特勤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只好恨恨又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