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结果早在张宝儿的预料当中,若是他们这么轻易同意投降,曲城也不会被土匪祸害这么多年。既然招降不行,那只有动真格的了。
曲城最大的土匪有三家:青云寨、老爷岭和石人山。
青云寨的三头领韦耀辉已死,二头领秦卫已经向张宝儿归降,大头领周纯整日昏睡如同活死人一般,如今的青云寨已经在四头领吴辟邪的掌控之下了,张宝儿随时都可以灭了他们。
张宝儿现在更多关注的是老爷岭和石人山的土匪。
要剿灭老爷岭和石人山的土匪,宋郎中是关键,早在半个月之前,他们已经启动了计划,这个计划的来源于宋郎中的一次诊病。
二十多天前,一个山民被人砍伤了,他找到吴德的医馆哀求救命。吴德向他要银子,可山民只拿出几个铜板。
吴德的驴脸拉得更长了:“我的医馆不是给穷鬼开的!”
说完,把山民轰了出来。
山民无奈之下只好到宋郎中的医馆碰碰运气,宋郎中和吴德截然不同:“这点小伤几个铜板够了。”
宋郎中一问才知道,山民是山里的采药人,今天他在老爷岭采药时,遭了土匪的劫杀,幸亏他腿快逃下了山。
宋郎中还了解到老爷岭有一种毒性特殊的蛇,人被这种蛇咬,能挨三个时辰,如不解毒,必死无疑,而解这蛇毒的药极难配制。
宋郎中从熟知草药的山民嘴里,知道了解药的成分,悟出这药中只有一味是罕见的。
宋郎中知道张宝儿正在为剿灭老爷岭土匪而犯愁,便将情况告知了张宝儿。
张宝儿听罢,用蛇剿匪的计策在他脑海中形成了。
张宝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宋郎中,宋郎中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第二天天没亮,宋郎中背着药篓出门了,像是去采药。
傍晚回来时,宋郎中的衣衫变成了条条碎布,脸上留有几道血印。
经过七八日的努力,宋郎中终于配成了解药。
听到了宋郎中配成解药的消息,张宝儿与赵朗真赶忙来到宋郎中的住处。
“宋郎中,情况怎么样?”张宝儿问道。
“解药成功了,这种蛇很难捉,为捉蛇我可花了不少工夫!”宋郎中指了指屋角的事个竹篓道:“我只须藏身在匪徒必经山路旁的荆棘丛里,等陆二经过时,放出蛇咬他。他被蛇咬后要想活命,只能进城寻医救治。到时候,我不会一下治好他,这样能经常进入老爷岭给他瞧病,你的计划有机会实施了!”
老爷岭的大头领陆二虽是土匪,但却奸诈无比,从不轻易相信外人,更不允许外人进入山寨。陆二被蛇咬之后,整个曲城只有宋郎中一个人能治,陆二不得不让宋郎中进出山寨了。
张宝儿点点头,嘱咐道:“宋郎中,你自己要小心一些,这些土匪个个都杀人不眨眼。”
“放心!”宋郎中笑了笑道:“土匪也是人,他们都惜命的很,我不治好陆二的病,他们是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
主薄厅内,坐着一个人,站着一个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坐着的是主薄陈桥,站着的是县衙粮库的管事白顺端。
白顺端以前也是读书人,科考无望之后,在县衙谋了个差事。粮库管事是个小官儿,俸禄很少,生活很清苦,仅能糊口,白顺端不免有些怨言,做得也很不尽心。
“我讲了这么久,白管事还不明白吗?”陈桥皱着眉头问道。
陈书吏再三交待,让陈桥一定要把县衙亏空造册这件事情做好,陈桥当然不敢怠慢。各库明面的账上只有亏空的数目,却没有亏空的原因和具体某人得的好处。陈桥做主薄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些管事都记着私账,可让这些管事将私帐拿出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竟谁也不想得罪人。
在陈桥的劝说下,其他管事都将私账交了出来,可偏偏在白顺端这里却遇到了麻烦。
白顺端苦着脸道:“陈主薄,不是我不交,你知道我这人很懒的,这些年我没记私账,我拿什么交呀!”
白顺端反反复复这么一句话,陈桥也没耐心了,他站起身来,对白顺端厉声道:“这事是县令大人交待的,县令大人的手段想必你也听说了,若你能扛得住你扛吧!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三天之内交不出来,你自己向县令大人解释去吧!”
白顺端恍恍惚惚,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
夫人和女儿锦娘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白顺端,一见到他铁青着脸色,都给吓了一大跳,忙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顺端把陈桥逼他交出私账的事说了,然后哭丧着脸说:“陈桥这是要逼死人的架势,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呀!”
锦娘紧张地盯着白顺端:“阿爹,你真的没有记私账吗?”
“怎么会不记呢?”白顺端道:“哪个管事不记私账,那可是保命符!”
“那你交出去不结了,有什么为难的?”白锦娘奇怪道。
“那私账上除了张县令没有亏空,哪个县衙官员没有亏空,尤其是前任的郑县令和现任的程县丞,那亏空可大了。郑县令被免了官也罢了,可程县丞还在,我若将私账交上去,他岂不是恨死我了?”说到这里,白顺端叹了口气道:“再说了,陈主薄也有亏空,我若将私账交给他,万一他将私账毁了,我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白锦娘眼珠一转,对白顺端道:“阿爹,您先吃饭,我出去一会!”
说罢,白锦娘急急出了屋子。
白锦娘来到县衙门口,对看门的衙役道:“这位大哥,麻烦您帮我喊喊刑房的宋佳成,说我有急事!”
看门的衙役见过白锦娘,知道他是白顺端的女儿,自然不会为难她,便进去为她喊人。
不一会,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男子从里面出来,这个男子正是宋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