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静眼中亮了亮:“我真的可以吗?”
盛如锦微笑:“怎么不行?你死都不怕了,还怕落选吗?再说我听说圣旨不日就下来了,只要是身家清白,才华不错的未婚女子就可以报名。”
盛静咬牙,眼中绽出光芒:“我不怕!我要试一试!”
盛静父母又是犹豫又是兴奋。他们是良善之家,很是疼爱自己的女儿,不然也不会趁着春季盛家私塾招学生时将盛静送来。
他们不过是想让盛静在大周朝的京城开开眼界,毕竟及笄就要嫁人生子,再也没有机会去长见识了。
现在他们听得盛如锦说起这事,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担心。
盛静父问:“大小姐,这明德女社当真可以为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开设吗?”
盛如锦点头:“虽不太确定,但是我觉得以盛静姐的资格应该是可以的,可以通过相府报名。”
仿佛要印证她们的话,青岚从私塾外匆匆跑了进来,她边跑边兴奋大声嚷嚷:“大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圣旨出来了!圣旨出来了,明德女社可以报名了!只要年满七岁,年十五以下的未婚少女都可以报名,考核分三步……”
盛如锦大喜。
……
整个京城沸腾了。因得那贤德的陈皇后终于通过皇帝的圣旨发布了一份震撼整个大周朝,乃至影响了大周朝未来百年国运的旨意。
大周朝将设置最高的女子学社明德女社向整个大周朝招收女学生。规制与待遇比照男子的太学!
只不过因为性别限制,只招收年满七岁,受过一定启蒙知识,并且通过考核的未婚女子。
先前的明德女社只是挂羊头卖狗肉,为了选拔与秦国和亲的贵族少女,嫡女们贵女们可免试入女社。而所谓的庶女可考核入学,只不过是口头上说说,敷衍大众罢了。
可是现在完全不同了。明德女社已经是面向大周朝所有的适龄未婚女子的学府了。
也就是说,大周朝创建了一座有史以来第一座女子学府!
整个大周朝的百姓们都震惊了,谁也不知道为何陈皇后要如此兴师动众,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下了如此的决心和魄力。
朝堂内外议论纷纷。
盛如锦得到消息后特地去张贴皇榜的城墙下逐字逐句看那斗大的圣旨榜文。
她越看越是激动。
不一样了!
与前世不一样了!
前世的明德女社只不过两三年后就被取消了。而且没有如此大的规模和声势。
现在的明德女社更令她隐约觉得有种长长久久,繁荣昌盛的感觉。
盛如锦看完榜文就匆匆去了竹屋。
果然博容先生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博容先生的脸上笑容满面,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盛如锦等一大批恭喜贺喜的客人和弟子离去,这才惊喜交加前去拜见。
她问:“先生,皇后娘娘怎么会如此大手笔?”
博容先生微微一笑,从身边的樟木盒抽出一份策论递给她。
“这有一大半都是锦儿你的功劳啊!”
盛如锦定睛一看不由诧异。
这是自己曾经写过的关于女子受教育的策论。里面以小见大,写女子在家中先是当女儿,而后出嫁当妻子。
俗话说得好“妻贤夫少祸”。为人妻贤惠则有利于家庭稳定。
而后司母职,教育儿女,是儿女们第一位启蒙老师。儿女长大,再教育下一代。
如此循环反复。女子的重要不亚于男子,家稳则国稳,家兴则国兴等等。
她当时写的时候只是随意写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强调下女子对家国的重要作用,没想过会被看重。
更没想到的是,她写的议论国制官制,洋洋洒洒的几篇策论竟然没启发陈皇后。
博容先生看出盛如锦的心思。
她笑道:“你放心,你写的那十五篇策论皇后娘娘每一篇都认认真真看过了。你写的大胆有见识,文笔飞扬,思辨精准。皇后娘娘都直说你才华不输男子。”
“明德女社的重新设置是因为你这篇看似不起眼的策论。皇后娘娘说,从未有人指出女子与家国关系。你是第一个。由此可见,明德女社不应只是单纯挑选和亲女子的幌子,而是要做一番功在千秋的大事。”
盛如锦肃然对北方拜下:“皇后娘娘圣明!”
博容先生舒展一口气,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也可以说,皇后娘娘一直有这么个宏愿,而你只是为她的宏愿助推一把。”
博容先生道:“你可以回去安心准备去报名了。算算就剩下三个多月。时间紧迫。”
盛如锦郑重应了。
……
明德女社的报名在京城轰轰烈烈展开了,热闹程度不亚于男子三年一次的大比。
为了考虑远离京城各州各郡县的少女报名,圣旨发往各地,让各地有意愿入京报名考试的,先通过各州各郡县的府衙报名登记入册,然后再进京进行考核。
时间紧迫,一时间整个大周朝的未婚少女们开始热火朝天地进行报名了。
左相府中,清心堂此时却是气氛别样诡异。
盛玉明坐在左边太师椅上,大夫人周氏坐在右边太师椅上。两人互相不看对方,面色如锅底般黑。
盛玉明先发话:“圣旨下了,府中有适龄的姑娘都去报个名吧。”
大夫人周氏冷笑:“一人五两报名费呢。明知道上不了的如月和如媛就不用了吧。”
盛玉明恼火:“我堂堂左相府是缺这十两银子的人家吗?!”
大夫人周氏面色冰冷:“那左相府是缺蔡氏姐妹那两位束的人家吗?”
“砰”地一声,盛玉明拍案而起:“你的意思是怪我让那蔡氏姐妹退学了?怪我咯?!”
大夫人周氏阴阳怪气道:“妾身不敢,毕竟私塾老爷说得算。除去蔡氏姐妹外,陈家的,周家的……老爷也是一并不喜欢罢了。”
盛玉明看着她,像是在看怪物:“这也怪我?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大夫人周氏怒道:“老爷就是埋怨妾身把娘家那些没人管的孩子带到盛家私塾中。若是如此,早说便是,何必如此羞辱人?”
盛玉明指着大夫人周氏,手抖个不停,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