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依纯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但当她见到水月的喉结,娇小的鼻子一皱,这才喊了声:“李公子。”
“原来你叫李皎,不过还是清疏好听。”上官铭远在人群中咀嚼着这个名字,“李清疏……”
“阁主,”水月转身朝着惠征路拱了拱手,“比试也已经结束了,还劳烦阁主做一个评判。”
欧阳左恒脸色开始由青发黑,隐隐间有暴走的迹象,心中羞愤之气像是火山岩浆一般不可遏制。
梧落羽慵懒地冲他挑了挑眉,其中揶揄之色甚是明显。
虽然知道这位欧阳公子心中不快,惠征路还是朝着水月还了一礼,道:“李公子谦虚了,阁下画作开前人所未有,独树一帜,风格鲜明,是当之无愧的画首。征路岂敢班门弄斧?这几幅画中,李公子的画当属第一,徐公子次之,赵公子第三,欧阳公子居末。”
在场的众人均是微微点头,惠征路的评判甚是公允。
“欧阳公子,可以履行约定了吧?”得到了惠征路的肯定,水月将目光投向了欧阳左恒。
“哼!”欧阳左恒脸色比锅底还要黑,眼神闪烁不定。
“在下今日有事,改天再来太和城兑现承诺。”半晌他才憋出了这一句话来。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不是明摆着耍赖么?你今日不负荆,再拖几日,太和城可就要闭城了。几番推脱,岂不是要拖到来年?来年再赖皮推脱,这事岂不是就掀过去了?
惠征路暗自咬牙,骂此人无耻。
赵丹青涨红脸道:“欧阳公子,愿赌服输,这样可不是什么君子行径!”
欧阳左恒道: “赵公子此言差矣,在下并非不肯履行诺言,只是改日再来罢了。这个承诺左恒会记得的,大家尽管放心。”
放心?放心才怪!
水月冷笑一声:“欧阳公子,你怎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尔反尔?就算你不要脸面,想必你欧阳世家也还是要脸的吧?还是……欧阳家便是这样的家教?”
惠征路听到水月这般直白地讽刺欧阳左恒,嘲弄欧阳世家,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李公子!就算你的确有几分本事,我欧阳家的脸面,也不是你一介儒生可以说了算的。要我今日践约,免谈!”欧阳左恒脸上布满阴霾。
此话刚说完,脚底在青石板上一蹬,竟然朝着西城门的方向暴掠而去,声势浩荡如同奔雷。
这帮儒生再有素养,见到欧阳左恒这样不要脸地落跑,也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赵丹青忿忿地捏紧了拳头,却感到一阵无力。而徐铮则是一脸淡然地回头去整理画具,不再理会这厢的混乱。
儒生骂人都是拐着弯的阴损,落在欧阳左恒的耳中,更是憋屈难忍。平日里他都被人捧上天了,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他反手射出几只飞镖,狠狠地朝着身后叫嚣地最厉害的几人射去。
“大胆狂徒!”惠征路毕竟是一阁之主,见到欧阳左恒不但在这里泼皮耍赖还要伤人性命,顿时火冒三丈。“太和城岂是你行凶之地?”
水月手腕一抖,将几支画笔射出,挡下了那几枚飞镖,脸色也是在一瞬间沉了下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真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的么?本想给他一个教训就放他去了,但是这厮竟然性子恶劣至此,想要在她面前行凶伤人。
她冲着欧阳左恒遥遥一声大喝:“休走!”此人若是不加惩戒,日后必然变本加厉。
梧落羽红衣一闪,挡在水月面前道: “我来。”还不等水月同意,梧落羽就消失了踪影。
快得只能见到一条红线,旋即就是“砰”的一声,欧阳左恒被梧落羽当成一个人形沙包,狠狠地贯到地上。
狐媚的脸微抬这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欧阳左恒:“太和城还轮不到你这等小辈来撒野!就是你家家主,也不敢在这里如此造次。”
水月惊讶地看着梧落羽,这样的雷霆手段,这样凌厉的气势,梧落羽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琴师。这家伙,藏得够深啊!
欧阳左恒喷出一口血,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狰狞,“你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对待本公子,欧阳家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梧落羽的右手凌空一扇,顿时欧阳左恒的脸颊上便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梧落羽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柔且媚,“区区一个欧阳家我还没放在眼中。”
上官铭远的瞳孔不自觉地缩了缩,这样的手段相当的诡异。既不见劲风,又没有大势,竟然就使得欧阳左恒如此狼狈。
此人深不可测。
惠征路手心攥出了冷汗,这样对待欧阳世家的公子,太和城势必会和欧阳家弄僵。这一城的儒生在欧阳家面前简直如同待宰的羔羊。这位是个什么来头,敢放出这样的大话?
水月见到梧落羽扇人,愣了一下。从来都是柔柔媚媚的狐狸,竟然也开始亮爪子了?这真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奇观。
欧阳左恒吃了大瘪,心中怒意更盛,“有胆你就报上名来,我欧阳左恒势必不会放过你!”
梧落羽红色袖中一只赤金砂铸就的火红小麒麟,在欧阳左恒面前一闪而过。这一幕发生地快,除了欧阳左恒,谁都没有看见。
但是欧阳左恒在见到这东西之后,就像忽然魔怔了一般,不敢说话。
暴怒的欧阳左恒忽然安静了下来,任谁都会觉得奇怪。水月走到欧阳左恒面前,笑道:“你怎么不骂了?是不是想通啦?”
欧阳左恒一听此话,像是被人点醒了一般拼命地点头,忙道:“是,是,负荆请是罪应该的!来人,取荆条。”
众人都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原先还如此嚣张的欧阳左恒怎么忽然转了性了?
尤其是上官铭远,身为世家子弟的骄傲他最明白不过。若不是遇见了什么连家族都难以抵抗的力量,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服软的。
深沉的眸光再次扫过梧落羽,上官铭远的心中多了几分忌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