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终于明白这老头子拐弯抹角要说什么了。
他们敢情是把她当成了先贤居未来的希望,本来还想再留在先贤居考察一下,现在见到她要成亲,才开始炸毛了。
“难道孤贤是想将我留在先贤居不让我成亲么?”水月眨了眨眼笑道。
孤贤从怀中珍而重之地掏出一本皱巴巴泛黄的小本子,“你在太和城修行,还是在别处修行,已经没有了差别。这本《易灵记》是要交给先贤居的每位圣贤的,你能承诺日后无论如何都要庇护先贤居,维护先贤居亘古的荣耀么?”
孤贤的神色庄重肃穆,显然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时刻。
水月看着孤贤寒潭般的双眼,发自心底地点了点头。不是为了什么玄奥的《易灵记》,更不是为了达到所谓的及道,只是太和城和先贤居已经融入了她的生命。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已经镌刻进她的心底。
孤贤终于轻松地笑了,《易灵记》上金光大盛,画作一个金色的“道”字,没入水月的额骨。
“别忘了你的承诺,否则黄金道印不会放过你。”孤贤笑着将《易灵记》交到水月的手中,“你在我面前仔细翻看一边,然后还将《易灵记》交还给我。”
当那一个“道”字进入仙台的时候,水月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但是这种直觉说不清道不明,很是玄妙。
水月依言做了之后,将这本书还给了孤贤。
“要及道,你首先就要捕捉天地大道,然后试着参悟。世间道则千千万,你能顿悟哪条,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按照《易灵记》上 记载的法门,自此就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精气,有了精气,才可以催动道则。切记,吸收的天地精气越多越好,否则焚业的时候没有足够的精气护体,你就有可能被自己的业火烧成一团灰烬,步那前辈的后尘。”
这一番话说得水月心中凛然,她牢牢地记着孤贤的话,口中却笑道:“完了,上了贼船了,早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九曲回肠,就不该看了你这本《易灵记》,现在都把自己的小命押上了。”
孤贤冷冽的脸色也微微缓和,“就你这丫头话多,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水月一笑,再次将话锋一转,“前辈,那求亲之事……”
话说了一半,也只需要说一半,孤贤不但是个聪明人,而且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先贤居是你永远的娘家。”
水月满意地点了点头,拱手走出了房门。
“雪宜,你真求亲了?她答应了?天啊,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不是真的。”
惠征路在自己的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徐敞之扫了春风得意的闻人彧一眼,清淡地道:“狗屎运不错。”
惠征路怪叫连连,“他狗屎运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太好了,好到极点了!就连李月这样的人间绝色都被他捞到手了,老天也只有眼红的份!天啊,降个雷劈死他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惠征路的话,初秋的天上,竟然真的响了一声闷雷。
徐敞之一怔,看向闻人彧。
可闻人彧淡淡一笑,并不在意。他手中还是拿着一本棋谱,不过这本棋谱,已经被他下到最后一局了。
“得之我幸,看来上苍果然是眷顾我的。”闻人彧修长的手指捻着一枚黑子,参照着棋谱小心翼翼地落下,“钻研再多的棋谱,还是没有与水月对下来得痛快啊!”
惠征路闻言也是一声感叹,“画再多的春宫图,还是没有水月的样子好看啊!”
徐敞之一口清茶差点都喷了出来,他实在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可比性。
闻人彧则是已经对惠征路免疫了。
“看来我要快快休书一封,将这天大的喜事告知父皇。”闻人彧轻易破解了最后一个残局,同水月下棋,他的棋艺也精进了不少,这些所谓的千古棋局现在在他看来,一个比一个简单。
先贤居地位超然,能够迎娶到一位如此超然绝伦的女贤,无论是哪方势力,都会觉得极有面子的。
一个月后,这件婚事在昊都掀起惊天波澜。
昊帝大喜,在朝堂上宣布了这件婚事,谁料竟然遭到了大将军的激烈反对。
大将军手握重兵,在昊国权势极盛。他声称李月只是平民出身,身份卑贱,恐怕会辱没了昊国纯正的皇室血统。
朝中众多大臣都对大将军唯唯诺诺,不敢辩驳,婚事便搁置了下来。
昊帝纵然震怒,也无计可施。
转眼,时已入冬。
闻人彧的妹妹闻人莞尔再次乘着车撵来到了太和城,将朝中的消息带给他的皇兄。
“转眼三个月都过去了,怎么朝中还没有传来消息?”情园内,闻人彧的心情不免有些急躁。
水月宽慰地笑笑:“无碍,我们等着就是了。”
闻人彧坐立不安,他总觉的事情出了岔子,道:“不对,我还是要回烈阳看看。此时说不定又是大将军司马烈在从中作梗。”
“雪宜,闻人公主来了,就在先贤居中的杏林等你。”惠征路跑进了水月的情园,气喘吁吁地道。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水月放下手中书本,和闻人彧一道向杏林走去。
杏林中,清冷的闻人公主正在翘首盼着,遥遥看见一双白衣身影缓步而来,焦虑的心情终于稍稍放松了些。
“皇兄!”顾不得礼仪,莞尔公主向闻人招手。
“妹妹,父皇如何说?”闻人彧迫不及待地向闻人莞尔询问道。
“月姐姐,”闻人莞尔轻蹙黛眉看了水月一眼,她咬着下唇,心一横说道:“大将军从中作梗,说月姐姐身份卑贱,不配称为昊国的皇后,有如昊国皇室血脉。”
“什么?这老匹夫竟然如此诋毁水月?”闻人彧仙人一般的风度再难保持了。
水月一阵冷笑,身份卑贱?长这么大这是她就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笑话!她是父亲是亚洲富豪,母亲有着身体里流淌着正统欧洲皇室的血液。
这身要多高贵就有多高贵的血脉,可能就是她不负责任的父母留给她最好的礼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