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少,为何一直埋着头啊?”宫燕娇声问道。
那腻人的声音让楚天骨头都酥了一半,一旁的杜雨笙更是觉得浑身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听了这话,楚天红着脸抬起头,不过只是刚一抬起,就立刻又埋了下去,原本便红润的脸此刻更是快滴出血来。
宫燕此刻正前倾着腰,楚天一抬头便看到她那对勾人的美眸。抵挡不住她的目光,楚天脑袋微微一垂,目光便很自然的落到了那白皙的颈脖上。之后,便顺着她那敞开的领口滑了下去……
两道深深的沟壑隐约可见,在那红色宫装的映照下,那丰润的隆起更是显出一抹艳丽的玫瑰色。
其中动人之处实在无法言表。
一旁的杜雨笙早就怒火上脑,见到这一幕,更是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若不是心有顾忌,只怕她早就跳了起来大声喝骂。
杜雨笙虽然单纯,但人却并不傻。毕竟能修炼星功的,没有一个是愚钝的角色。她自然明白自己往日在楚天心目中的形象怕是不怎么美好,此刻若是再不注意一下,日后的日子只怕是不怎么好过。因此,也只能耐着性子装出一副淑女形象。
“天少,那日在百乐坊里有幸听得你的笛曲,宫燕便觉得妙不可言,但当时却未得其中奥妙。之后的冠礼上,你的一曲神曲更是引动所有人的星力!听得这样的曲子,实在是让宫燕觉得,这么多年的音律算是白学了!”宫燕由衷地赞叹道。
楚天脸上微微泛红,道:“宫姑娘过誉了。”
“天少太谦虚了。”宫燕嫣然一笑,“能告诉我那两首曲子的名字吗?”
一提到那两首曲子,楚天便想到了赤眉和苏流年。后一首的名字还是苏流年取的。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道:“在百乐坊那首曲子无名,是一位老者传授于我。至于后一首,则是我即兴之作,名叫《浮生》。”
“浮生?好名字!”宫燕击掌叹道。
说起这个,楚天忽然想起了楚时亦。和宫燕一番接触后,他发现宫燕似乎并不是那种刻薄势力的人,怎么会和楚时亦走到一起?
“宫姑娘,你是怎么和楚时亦认识的?”楚天疑惑地问道。
宫燕微微一笑,道:“楚家和宫家向来有生意往来,楚时亦随他父亲楚一轩来过新月镇几次,这便认识了。我这次正好过来和楚伯伯……也就是您父亲谈些事,这便由他负责招待着。”
楚天了然地点了点头。
只听宫燕接着道:“倒是天少你。那楚时亦似乎对您很有些敌视,不知为何?”
楚天一阵苦笑,这才说出了一些往事。
说来楚天和这楚时亦的恩怨由来已久。当楚天在八岁那年第一次跨入楚家大院的时候,这个大他三岁的孩子便看他不顺眼。楚家是名门望族,虽说已经破落,但毕竟辉煌过。说起自家的历史,无不是骄傲无比。
也正是因为这样,人们看带被楚一鸣带回来的这孩子的时候,目光中便难免多了几分异样。当然,那时候楚天正得宠,人们私下议论也就罢了,谁也不敢当着楚天的面提起。
不过在天赋测试后,楚一鸣将楚天“打入了冷宫”。人们的顾忌便少了许多,不少难听的话也就在这时传到了楚天的耳朵里。
楚时亦原本就看楚天不顺眼,此刻哪有不嘲弄一番的道理?
当着一大帮孩子的面,他便将大人私底下的话当着一大帮孩子说了出来。楚天年纪虽小,但性子一向倔强,此刻受了这样的侮辱,自然不肯罢休。一边大吼着,一边挥舞着小拳头便冲了上去。
楚时亦本就大楚天三岁,抛开身体的因素不说。他在三年前便开始修炼星功,这三年来,修炼虽说算不得勤勉,但也谈不上懈怠。楚天要和他动手,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一番争斗下来,楚天自然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孩子之间玩耍的时候,自然是没大人在场。围在周围的,自然也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孩子。眼见自己扬了威风,楚时亦自然是大为得意。对着楚天又是一番嘲讽。
他眼光一转,忽然就看到东厢里的另一个孩子正在旁边冷眼看着。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的二哥楚时木。
楚时木同样不喜欢楚天,对这个三弟也一直没有好感。原本只是打着看热闹的心思,谁知道楚时亦的话锋一转,直接就骂道了东厢房里。
楚时木的脾气向来暴躁,听了这番话自然是大怒。他也不多话,走出人群便和楚时亦动起手来。
楚时木可不同于楚天,他两年前就进行了天赋测试,三等天赋让星殿对他另眼相看,所传授的星功心法颇为高级。再加上这几年来,他一直勤加修炼,实力已经颇为不弱。
两人相斗,结局自然是早有定数。楚时亦被当场打断了左腿,在床行躺了足足半年,他那瘸脚的毛病便是那时落下的。而楚时木,则是在事后被楚一鸣狠揍了一顿。
听完这故事,宫燕倒是一笑,道:“说来也不过是年少不懂事,天少不必太过介怀。”
楚天点了点头。这事儿算来他还占了便宜,他不过是被狠揍了一顿,而楚时亦可是被打断了一条腿,这都过了好些年了,都不见好。
说来,楚时亦对他有所怨恨,倒是情理之中。
谈到楚天的童年,一旁的杜雨笙倒是来了兴趣,拉着楚天便是一阵追问。
楚天笑着拣了一些好玩的事儿所给两女听,倒是让两女听得津津有味。其中听到在天海镇的一番生活时,两女不仅不觉得楚天被冷落了,反而是一副向往之色。看向楚天的目光中颇有几分“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味道,这倒是让楚天有些诧异。
听两女一番解释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宫燕所在的宫家原本便是靠各种技艺谋生,要跨出宫家的大门,就必须有那么几手能拿出来见人的功夫。而宫家所谓的“能见人的功夫”,在外面那几乎可以算是神技了!
因此,大多数宫家的孩子在十八岁前都是进行着各种严格近乎到严酷的训练。像宫燕这样的,能在十五岁便走出宫家大门的,已经算是不可多得天才了。
而恰巧,宫燕在考核的时候所选择的乐器便是长笛。这也才有了百乐坊那一幕,她明知楚天那曲子神妙,但依然敢站出来挑战。
至于杜雨笙,杜南平的家教本就严厉,她只要稍有逾越,那便是一顿打骂。等她岁数大些了,跟着师傅学习星功后,这才稍稍松懈了下来。
说来,跟着师傅学艺那段时间里,杜雨笙倒是自在的紧。但是一想到那段日子,便不由得想到尚德。而一想到尚德的作为,杜雨笙便觉得直欲作呕,更是暗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那些欢愉的回忆自然也在这恶心中消失殆尽。
或许是勾起了童年的记忆,两女倒是有了些兴致,一开始的不合在这一刻却是不见了踪影。抛开楚天,两女倒是谈了起来。
听着身旁传来的清脆话语,嗅着两女身上传来的体香与那淡淡的香水味,楚天颇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了些睡意。
但不知为何,那睡意却不甚强烈,让他陷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境地。
微闭起双眼,身体暖洋洋的,仿佛是一团温水一般。但就在这暖洋洋的温水之中,楚天却感到了其中似乎有无数的冰点。这些冰点似乎不断张合着,吞吐着莫名的能量。
心念一动,朝着那冰点奔去。楚天惊讶地发现,这些冰点竟然就是那分布在他全身的三百多颗星点!
只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楚天只觉得脑袋里一阵轰响!世界顿时陷入了黑暗……
这是哪儿?
缓缓睁开眼,只见四周一片漆黑。脚下似乎并没有踩在地上,倒像是漂浮在虚空之中。
蓦然间,在那黑暗的深处似乎闪烁起了一点光芒。
不,不是一点!而是不断的有光芒闪现!只是一瞬间,密集的光点便布满了四周。
“这……这是……”楚天惊骇地看着四周。
这些光点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在那无数个夜晚里,那个幼稚少年躺在那海边的礁石上观看繁星,静心思索。那繁星的位置早以从天空中铭刻到了他的心底!
不需要夜晚,不需要抬头,甚至不需要思索!只是微微闭目,那点点繁星的每一丝变化都会出现在少年的心里。
“苍龙七宿……”楚天喃喃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仿佛是回应他一般,那三百多颗繁星瞬息光芒大振。那繁星的位置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不知为何,楚天却似乎清晰地分辨出了那苍龙七宿: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房日兔,心月狐!
楚天不明白自己现在身在,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但他却知道,天上繁星是在向自己述说着什么……提示着什么……
少年郎没有朋友,亲情也在那一次次的打击中由浓转薄。上天似乎注定要他孤身一人!
但少年知道,即使自己身旁再无一人,自己也不会孤单。因为,陪伴着他的还有那点点繁星!
望着那熟悉而亲切的繁星,猛然间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楚天的目光顿时闪烁了起来,那点点繁星在他眼中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
目光落到那心月狐上,只见那四十多颗星明暗不定,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规律。每一颗星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在这心月狐中,那一颗星似乎又成了一个特殊的单位,它的每一次明灭,每一次吞吐星芒,似乎都带动着整个心月狐的变化。
伴随着那四十多颗星的闪烁,整个心月狐似乎都活了起来!楚天只觉得自己似乎正看见一只活灵活现的艳红火狐正在向自己展露身姿。
他心头一动,目光的聚焦顿时从心月狐放到了整个苍龙七宿上。只见那七宿每一个似乎都在运动着,彼此却又是那么的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随着这七宿三百多颗星的闪烁,那苍龙似乎微微有了变化……
就在这一丝明悟袭上心头之际,楚天耳畔猛然传来一阵长鸣。长鸣宛若奔雷,发于天际,响于耳畔,直震得楚天头晕目眩,两耳失聪。
惊骇地抬起头,只见那闪烁于空中的苍龙似乎活了过来!
三百多颗繁星一阵闪烁,那巨大的苍龙缓缓扭转身躯,一对硕大的龙目冷冷地盯着楚天。之后……朝着他便扑了过来!
“啊!”楚天一声大叫,猛然睁开了眼。
只见杜雨笙和宫燕正看着自己。
“我……我怎么了?”楚天问道。对刚才那一幕,他依然心有余悸。那苍龙的威势比之那天海镇的巨浪更要强上百万倍!
这种威势才能称得上天地之威吧?
杜雨笙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还说,我和宫姐姐正说着你呢,你就睡着了。”
楚天搔了搔脑袋,笑道:“是吗……”他心里可明白得很,自己刚才绝对不是睡着了。而刚才那一幕,也不可能是作梦!
心头微微一动,便想到了刚才那繁星的变化。
本以为苍龙七宿那三百多颗繁星的变化繁杂而多样,要想记住只怕是不可能。没想到的是,只是微微一回忆,那每一分变化便像是刻在他脑中一样,清晰明了。不仅如此,稍稍感应了一下那深藏于额头中的小龙,楚天惊喜地发现,这小龙比之以前似乎又壮大了几分。不仅身体上的鳞片更加光洁明亮,而且其中所含的力量似乎也增强了不少。
只不过,小龙的爪子依然没有长出来,四肢处只是几个光秃秃的肉(这也要和谐?)芽。而额头上,那代表着威严的龙角,更是不见半分踪影。
那古怪的样子,说是小龙,倒不如说是鳝鱼来得合适。
不过楚天明白,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修炼,终有一日这条“小鳝鱼”会化身成龙,翱翔于九天之上!
其实,楚天今日的际遇在修真界是有一个说法的。若是赤眉老祖没有陷入沉睡,那便会清晰而羡慕地告诉他,这叫做“顿悟”!
修真界有“一朝悟道”的说法,讲的便是瞬息之间悟通天地真理,从而证得大道。
当然,这说法是夸张了些,但也间接说明了顿悟的可贵。
数来楚天虽然从未正儿八经的修炼过星功,但他顿悟的次数可是不少了。林伯坟头那一次顿悟让他领悟了苍龙诀的修炼方法;冠礼台上那一次顿悟更是让苍龙诀有了本质的变化。若再加上这次,那一共便是三次了。
这要是传出去让旁人知道,只怕会羡慕死不少人!
毕竟,顿悟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很多人修炼一辈子,也不见得有这么一次。而楚天却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已经有了三次了!
这一番际遇后,楚天心头隐隐对苍龙诀的修炼有了些想法,不过现在却不是实验的时候。一来赤眉老祖没在,这修炼的危险楚天也是早有体会,他可不敢再自己胡乱动手。二来嘛,则是身旁还有两个俏佳人,虽说楚天的体质特殊,星功修炼不会被看出来,但一切总是小心些为好。
想到这里,楚天便把心思按了下来。
桑木镇到月狐城不过五六天的路程,那赶车的老把式或许是得到了家主的某些吩咐,沿途也不着急赶路,见到客栈便停车休息。这一路说是去办事,倒不如说是游山玩水来得合适。
只不过那楚家大人们心里盘算的二人世界,却是被硬生生地又插了一个进来。气氛略显得有些尴尬。
楚天倒是没去细想这些,沿途来他不断思考着苍龙诀接下来的修炼方法。空闲时便和两个俏佳人打趣说笑,一路倒是快活得紧。
这一路下来,楚天对两女倒是有了一番比较。
往日里,楚天似乎觉得宫燕恐怕要比杜雨笙漂亮几分,但这一路熟识以后,他却发现两女若只论姿容,那怕是春兰秋菊各擅其场。
杜雨笙清秀,宫燕娇艳。气质全然不同,实在是很难分出个高下来。只不过对于少年郎来说,青涩的女孩比之那成熟妩媚的女子总是少了几分吸引力。
更何况,偶尔在杜雨笙不留意的时候,宫燕更是向着楚天露出几分倾慕灼热的目光,其中的滋味让楚天颇有些飘飘欲仙。
自然,让楚天大感刺激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宫燕那身宫装倒是量身定做,只不过那宫装的样式实在是有些不合礼教。偶尔一个动作幅度过大,变会从那领口裙摆处洒出几分春光,这在让楚天尴尬之余,也大感刺激。
这样的举动若是只有一两次自然还没什么,但若是每天都有那么几次,杜雨笙再迟钝也是有所觉。
或许是为了示威,或许是为了宣布楚天此人“名花有主”。每每在宫燕刚散完一波春色之后,杜雨笙便会坐到楚天身旁,紧紧地靠住他的肩头。之后温柔凑头到楚天耳边,柔声说着“桑木镇的白菜比她家乡的贵”或者“她家乡的癞蛤蟆比桑木镇漂亮”这类莫名其妙的事情。
虽说其中谈论的内容有些匪夷所思,让楚天摸不着头脑,但那一番耳鬓厮磨的滋味,却让楚天颇有几分销魂之感。
这样的日子直让楚天心头数次感叹,这路要是走不完该多好……
只不过,桑木镇与这月狐城相距委实不算远。似乎只是转眼间,月狐城的城墙便出现在了几人的眼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