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滴答!”
是谁在哭泣?
你在为谁哭泣?
湿润的眼眸,红sè的唇,乱了的心。
这里是哪儿?这里为什么好暗?
好难过,就连呼吸都会痛!
啊,啊,我知道了,这里是死亡的世界么?
我死了吗?死了吗?死了吗?
死后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么?
绝对的暗,绝对的窒息,寒入骨髓的无助。
伸手什么也抓不到,身体也变得奇怪了,嗯?有水流动的声音,我现在浸在水里么?
“唔~~口好渴!水,水,水,想要喝水啊!”
有谁听到我的声音么?
有谁注意到我的存在么?
我就在这里啊。
好心的人呐。
我要渴死了!
水,给我水!我要喝水!
啊,啊!真蠢!
你现在不就泡在水里么?
嗯,嗯,是啊,是啊!
“得救了!我要喝个痛快!”
“咕嘟!”、“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咕嘟!”……
咦?这水是咸热的?还是好渴啊!
嗯,嗯!那不是你的错觉!因为你喝的是血!
哈啊?你在什么蠢话?
血?谁的血?
我自己的么?
你,终于发现了么?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蠢!
干呕,干呕!
吐,吐!赶快吐出来!
恶心,恶心!好恶心啊!
抓破喉咙,撕裂嘴唇,拽出舌头!
恶心的血的咸腥味道!
搞什么啊,开什么玩笑!
这是死亡的惩罚游戏吗?
这是虐待吗?
虐待,虐待!没错,这是虐待!
让你的身体腐烂掉,让你的灵魂彻底崩溃掉,让你不入轮回,让你永世和我们一起徘徊在无尽的罪恶中。诅咒,诅咒!我们诅咒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堕落!堕落~~~堕落!”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要他甘甜的心脏!”
“我要喝他的脑髓!”
“我要咬碎他的骨头!”
“我要他的眼睛!”
“我要他的肠子!”
“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欢!狂欢!狂欢!
黑暗中,伸出一双冷冰冰的手,没有任何温度,那双手所划过的空气甚至结冰了,“嘶嘶嘶嘶”泛着和寒气的冰烟。
“你想活下去么?”那人问道。
我并不是很想活下去,只是不想死而已!
“你是来救我的么?”
那人摇摇头,就连那双手都在摇晃。
“因为我就是你啊!”
嗯?你疯了么?你是我?
哈?那我又是谁啊?
明白了,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我并不存在啊!
因为在那里站着的奇怪的家伙他就是我!
我是什么东西呢?他的投影?他的幻象?他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掉的废物吗?
看到了,我看到了,看到了他那双像是盯着可怜虫似的眼睛。
喂,喂,喂!你在看什么?在看我吗?在可怜我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哈哈哈哈哈……
他在可怜我,在可怜我!他居然在可怜我啊!
咦?你怎么不笑?
者难道不是很滑稽么?
笑啊,笑啊,你丫给我笑啊!
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垃圾!
蛆虫!蛆虫!蛆虫!蛆虫!蛆虫!蛆虫!蛆虫!蛆虫!蛆虫!蛆虫!蛆虫!
别用那种像是看着狗屎似的眼神看着我!
你丫去死吧!
故作清高!装什么圣人!你,就是渣滓!渣滓懂不懂?
哇唔!
他生气了,他生气了,他生气了耶!
什么嘛,你那张扭曲的脸是怎么一回事?真是太漂亮了!
啊,啊,啊!想要撕烂你那张伪善的脸!
滚!
离我远!
我本不该存在?
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反正我就是一垃圾。
像你一样的垃圾!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喂,喂,这是什么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声音?
吵死了!安静!
黑暗散去!
浅薄的月sè升起,荒凉的风,弥漫着腐烂味道的空气。
嗯?你的心脏长霉了?生蛆了?恶心死了!
那张艳绝至妖的脸,那双深邃无底的紫sè眼瞳。
什么嘛,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啊。
,你是不是把我的脸皮撕下来之后贴到自己脸上了,嗯,一定是这样的,而且你还把我的眼球抠出来安在了自己眼窝里。真是太棒了,真赞!你做的很好!
值得表扬!
嗯?不对啊!
如果他把我的眼球挖走了,那为什么现在我还能看到他呢?
呀?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见鬼!
滚开!滚开!你们都快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两个垃圾!我就像看到两堆蛆一样恶心!
“幽溟,你真是可怜,像是一破布一样躺在自己的血泊里,怎样?自己的血很温暖吗?你就那么留恋么?不想站起来?不想离开这里?”帝释天脸上写满了嘲笑。
幽溟?
你在叫我吗?
我是幽溟?
原来我是幽溟啊!
想起来了,我确实被施舍给了一个名为“幽溟”的称号呢。
怎么?我还没死吗?
来啊,踩碎我的脑袋,用你们高贵的鞋底挤出我的肠子,捣烂我的内脏,杀了我吧!这不是你们所期待的结果吗?反正我本不该存在。就算突然消失了,也不会有谁在意的。
因为我的存在是你们施舍给予的,所以收回去吧,不要再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真是让我打从心里感到难过。真为你们感到丢人,难道你们都没羞耻心么?
让我消失掉好了,本来就不存在的人终将消失,没什么可抱怨的。
真的没什么可抱怨么?
“啊,啊,吵死了,究竟是谁在哭啊!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消失么……不要再哭了……绯樱,你若再哭下去,我会对这个世界有所留恋的……”
现实中,女帝正抱着幽溟,哭得像一泪人似的。
喂,喂,你不是女帝么?
别哭了,我知道你很坚强的,忘了我吧,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在你身边过。
真是的,我还真是一垃圾啊,这种话也得出口。
什么啊,我这个魔真的很烂很烂很烂很烂很烂……
君若邪,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任xìng了,让你代我承受了那么多痛苦……你该恨我!”
“哼?恨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懒得去恨你,因为你根本不配。”幽溟想要抬起自己的右手,可是他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
就算这里是他的梦,他也动不了。
现实中的幽溟,快要消失了。
全身无一处完整,支离破碎的,就像一破布似的。
“绯樱,乖,不要哭了,真的,不要再哭了……”
呢喃着,近似咆哮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做不到,做不到啊!
如果真的存在神明的话,请听听我最后的愿望,让我家的绯樱不要再哭了,可以的话,顺便把我从她的记忆里抽走吧。不要让她难过,她是一个好女人,虽然个xìng很别扭。
帝释天,道:“没时间了,君若邪,你的决定。”
“决定?我的决定?”
融合吧,我们本是一人。
君若邪如是。
帝释天淡淡道:“他是你的魔念,你可以不必在意他的,就算幽溟消失了,你还是君若邪。”
“不完整了,我将不再完整。我又不是什么圣人,为什么要摒弃自己的魔念呢?”
“……”帝释天满眼复杂地盯着幽溟,又盯着君若邪,缓缓道:“你自己做决定,还有,幽溟,你不想消失,不是么?”
幽溟:“不要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君若邪走向幽溟,“作为对你的补偿,从现在起,这个世上不再有君若邪,只有幽溟……”
“走、走开!不要碰我!脏死了!恶心死了……”
悲伤逆流成风。
消失了。
消失了。
谁消失了?
君若邪?
还是幽溟?
好温暖的怀抱,好暖。
“这就是你的温度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会再分开了,另一个我……
我们是同一个存在,不能割舍的存在,失去了任何一方,都将不再完整……
“什么嘛,你这家伙……”
“原谅我最后的任xìng吧。”
“喂,喂,你想做什么?!”
细细流动的光晕,指尖残存的温度,缓缓站起来的人。
睁开眼睛,向上拂了拂自己散在嘴边的银发,心里第一次感到如此充实,好怪的感觉,虽然不上来哪里奇怪了。
帝释天轻声道:“现在的你是君若邪呢还是幽溟?”
“……对你来很重要吗?”
帝释天:“不,毫无影响。”
“走了……”
帝释天:“你要回去了,回到哪里去?”
“自然是回到我该去的地方,我啊,是zì yóu的风,风,该吹向哪里呢?”
帝释天:“不要忘了我的存在,要经常来陪我聊天,我可是怕寂寞的人。”
“到时候再吧,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下次见!”
挥挥手,离开了。
……
现实中。
女帝一脸吃惊地看着幽溟被啻天帝打碎的身体一一凝合,断骨接上了,筋脉接上了,血管接上了……就连断掉的头发也接上了。
因为太过惊喜,女帝反而又哭了。
睁开眼。
幽溟用手指拭去女帝俏丽脸庞上的泪花,“让你哭了,是我的罪过……”
翕动,翕动,女帝瘦削的肩膀微微翕动,还在声啜泣。
“好了,好了,绯樱乖,听话!不要再哭了!”
幽溟坐起身来,把泪美人揽到怀中。
有种想要吻去泪美人脸上的眼泪的冲动。
蜷缩在幽溟的怀里,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女帝才发现一件事,幽溟没穿衣服,而且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有反应了。
“真是不敢相信,你、你现在这个时候居然在想那种事!”
女帝娇嗔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错,谁让你如此暧昧地坐在我身上,喂,喂,不要再动了!你想全面挑起我的情yù吗?
突然,女帝脸sè一寒,“下次再敢丢下我,杀了你哦!”
“好怀念的感觉!”
幽溟笑道。
这才是他的女人,他的绯樱。
女帝双手攀在幽溟脖子上,“我们现在在哪里?”
“哐当!”
幽溟踢了一下脚边的魔神之剑“神之泣”,“sè剑,起来,快起来!赶快找出口,我们要离开这里!”
“神之泣”变回剑神大人,瓮声瓮气道:“真是受不了你,刚醒来就对吾指指,又踢又踹,你当吾是什么?”
幽溟道:“朋友,要好的朋友。”
剑神大人突然变得忸怩起来,“呀?你、你在什么啊,区区一个幽溟,竟然敢高攀吾,吾不会承认你是朋友的!”
幽溟:“sè剑!你太过分了,我明明都已经纡尊降贵肯和你做朋友,你居然这种态度,算了,互不投机半句多!你还是做我的免费仆役吧!”
“吓?!”
剑神大人大惊。
怎的?地位下降了?!
“先找到出口吧,我记得好像是一股突然而来的强大力量把我们卷到这里来了,是那个被我解开封印的古老魔物做的吗?”
女帝头道:“嗯,是她做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救你?而且还擅自把我也卷进来了。真是让我火大!”
幽溟伸出手拍拍女帝的正在闹别扭的脑袋,“我倒是很感谢她呢,要不然我现在可不知道到哪里去抱你!”
“哼!”从女帝齿缝间钻出了这么一个简洁明了的字。
“sè剑,忘了问你了,我们不是去过一次魔祭之殿么?为什么当时你对那个浮雕肖像没反应?”幽溟问道。
“这个,吾也不是很清楚,关于吾是解开封印的关键这件事,当初吾主并未告知吾,大概她是有意瞒着吾,而且还把吾随意地丢进原罪山中。”
“你原来的主人还真是谨慎,连你也瞒着啊。”幽溟感叹道。
“算了,不管这件事了,我们还是想想该如何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吧……”
“唉,就算你这么,吾、吾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啊?!”
“即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