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莫非?”我说罢后便倏地站起身来。话语虽是落到了嘴边,可终究没在敢将话语继续揣摩下去。
若是正是萧生夏所吹奏的笛音,那么论情论理我都应该同他道声谢谢。只可惜,要对着这样一个讨厌且傲娇的人道出此等羞怯于口的话语,这当是多为难于人的一件事啊。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莫非如何?”萧生夏摆明了是想要让我生了难堪的情怀,他刻意的接话,不就是巴望着我将话语说明,引出他的相助事迹吗~
“就不说,猜也能猜到是你。”我满不情愿的瞅了萧生夏一眼,眉目则是想要竖上天空的幅度。萧生夏约莫是领会了我的话中之意,他于刹那间低首,将衣衫尾处的那枝横笛握在手中,轻轻地拍打敲击着。
见着他这幅得瑟的模样,我心中则是更为不快了几分。一手夺过了他手上的笛子,顺势便要好生把玩一番。正当着我的唇舌即将触及于笛口之时,萧生夏却骤然晴而转阴。
“住口,将那东西好生的递交于我,还有,别在碰它。“萧生夏高声呵斥了一声,这一声来的突然,我险些魂不附体。待我缓过神时,才觉得他方才的呵斥,摆明了是折损了我的自尊。
“你丫吼啥,不就是借你个笛子玩玩嘛,你还以为我好生稀罕这等物件,私着藏着不还予你了?”我的气性也是出了名的爽快,这等可以免于动手相对的事儿,讲话摊明了不就是了。
”你不懂,快给我!“萧生夏一边神色狠厉的同我警告着,一边则是伸出了右掌向我示意着。见着此笛子似乎是有着什么来头,我脑中忽而闪过了一个想法,便冒险的按着心意行事了。
”要是吧,给你!“我做了个假意抛之的动作,随后则是鱼目混珠,将真品藏在了衣袖中。”噗呲“的一声清脆绝响响彻耳畔,紧接其后的便是萧生夏的重跪之声。
我先是一惊,最后便瞧见了萧生夏正跪膝着匍匐来,将那碎掉的笛子碎片一一的抓持于手中。他的手指有几根已然扎入了笛片的残渣,而那些残渣却好似顽固,竟不留丝毫的情面于这个七皇子。
血迹随着残渣的入侵而越发的漫涌而出,而萧生夏那厮却仍是顽固固执的想要将碎片一一的掌握于自己的手中。他的眼角好似闪过什么光亮了东西,我定神一视,方瞧见了那竟是一滴明晰的泪点。
本以为,在受萧生夏祸害的有生之年,我是见不到这货哭上一次了。如今,破天荒的见到了他落泪,我心中的情绪却好似并没有那般愉悦。萧生夏的泪,可算作是难得一视的”奇观“,然而,我却失了赏看的兴致。
看来,我这次的玩笑算是开大了。一向遭遇何事皆能冷静处置的那个人,如今却是跪地失控?而那个向来不甘愿留下一滴泪滴的人,如今却是眼角沾满了泪痕?
我的心中因着此等不在预料中情势,而顿生了几分忐忑,脚步却也在犹豫着可否应该上前,将一切道个清楚。
“去吧,去吧,这是同类你主动招惹救命恩人的。他让你还给他,你还不就是了吗,何必还整出这一出。现在倒是弄了个难以下台的局面?”小雪球作为旁观者,倒是选择了帮理不帮亲的应对之法。
它的话语中肯且明,倒是一出自真心的忠告。我点了点头,迈了几步,便算是听从了它的这个意见。
“你,你淡定些哈,听我说完……“我来至了萧生夏的身前,弓身同他相言道。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猝不及防的扫来,恰巧看着我魂飞魄散。
那双眸中携着几分恨,几分怨,更多的则是满满的愁然。
我被这种眼神凌虐的有几分心慌,仓促的避开后则想着起身。见着我微有动弹,他的一个拉拽之举直接将我再次拉回了地面。
这样毫无防备的跪膝之举,倒是使我犹生失神的错觉。抑或是双膝着地之时,并未寻对落脚点,膝上竟似有似无的泛起了刺骨的感觉。我的面色因着疼痛骤然一沉,转而望向膝上,便瞧见了笛片的深入皮肉。
“你瞧你,做事没点分寸,瞧这是什么?”我一边抱怨着,一边则是取出了藏匿于身的那支玉笛。萧生夏见着这物,眉头上的褶皱则是于一瞬间尽数消散。他伸手夺过了我手中的笛子,眼神更是交错于那笛子孔眼之中。
见着他总算是不在置气,我的心中也总算好受了些。毕竟,对着一张苦大仇深的颜容,于何人而言,都是一种不快的体会。
萧生夏将玉笛重新系上了原先放置的位置,眼神则是投了几许,向着我的方向。
”你,这是怎么了?“他的话语转和了几分,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看来,这笛子真的于他而言,当真是重要非常。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事算来也有我的几分错。”我宽宏大量的将罪过皆归咎于我的身上,倒是没怎么将他怪罪。
萧生夏听着我这话,倒是目光更为幽远了几分。他将身摆倾凑过身来,好似是想着为我审查一番伤口。如此细腻贴心之举,却被我断然的口辞阻绝了。
“这,这可不劳烦你老操心了,你还是好生看看你那视作珍宝的玉笛可否因着我的触碰而有了折损与伤痕吧。“我道完了这句,自己也好生吃惊。分明心中决定不在念及此事,可为何现在却又在脱口而出之际,将这话挂在了口舌之上?
“这事,原来你还是很记怀。”萧生夏轻声道,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才不明晰的意味。我没有多做回答,决定以着沉默将自己的心绪加以掩藏。
见着我不语,萧生夏倒是自顾自的说起了话语。我有意无意的听着,却还是因着他的话语,而清晰了然了他为之动怒的缘由始末。原来,藏掩在一普通无奇的笛子背后的,竟是这样一段过往的伤心往事。
“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我承认是我错了。这既是你娘久留你身边的东西,那么你且好生保存着,别在轻易的落到了同着我这般不怀好意的人手中了。”
我捂住了耳畔,耳边余留着的却还是嗡嗡的鸣响。我清楚地知道这声响是由着我心中的悔意和愧对相阻而成。而我不知晓的则是,他怎会将这般隐私的事,同我相告?
“其实,我方才的确是反应过激了许多,这事,我要同阿南你道声歉意。”趁着我低头无言之时,萧生夏竟同我说了句抱歉的话语。
这年头,母猪会上树不神奇,神奇的是能从萧生夏的口中听闻了道歉的言辞。
傲娇如他,也会这般转化态度的同我示软,预示友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