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灿查看了一下‘伏兵’,已经不足平时一半,要几日才能走出蜂虿嗅觉范围还不知道。
而且,蜂虿的数量会越来越多,一旦没有了‘伏兵’,几乎就没有了可以有效对付它们的武器。
看着剩下的‘伏兵’,二人的脸上同时出现了忧虑之色,可是又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这些,鬼魅般,来去无声的尸尾蜂虿。
在几匹马吃食草料的时候,三个人也需要填饱肚子。
一日里不停地赶路时尚不觉得饿,现在三人坐在路边,稍微的休息一会儿后,顿觉又饿又疲惫,四肢就像要散了架。
连续日夜不停地赶路,每个人脸上都是风尘仆仆眼中布满血丝,被胡须衬托的满面憔悴。
沈二胖子只能坐在车里。
由于屁股上被瘟王抓伤,需要用热水加上药物,来控制瘟气的散发,这样可以令伤口处散发的瘟气变淡,减缓尸尾蜂虿追踪的速度,进而增加他们应变时间。
他们走的缓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那是因为,尸尾蜂虿只在有瘟气的时候才会聚齐在一起,没有瘟气时,它们会分散开来,四处攻击活体。
走出了它们可以嗅到瘟气的范围,它们的卵,就会因为没有瘟气而死亡。
但是,谁也无法确切的知道,到底要多远,它们才嗅不到沈二胖子身上的瘟气。
如果,在它们形成虿勾后,而他们却走出了蜂虿嗅觉之外,那时,由于没有瘟气吸引,它们会分散开来四处攻击活体,给当地带来麻烦。
所以,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和方法,在它们成虫后,让它们产的卵嗅不到沈二胖子身上的瘟气时,将蜂虿歼灭。
那时,虿卵由于没了瘟气的依靠,也会在瞬间湮灭。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灭它们,不留一点后患,所以,大车只能平稳而缓慢的行走。
这是一个两难、矛盾的选择,不得已的选择。
沈二胖子坐在大车里,从窗户里看着三个人在吃着干粮。
几日来,只喝水粥不进干粮,早已饿的他浑身无力,如果不是两只胳膊架在缸边,估计他早就一屁股坐到缸底了。
凤九天见沈二胖子从车窗里伸出了他那颗肥大的脑袋,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和花灿,知道是因为自己二人刚才故意不理他,他现在也是故意来找茬。
凤九天伸手扯下一块牛筋放在口中咀嚼,一边砸吧着嘴一边将酒袋子扬起,大大地喝了一口酒,连连说道好酒,好酒啊!
沈预偷偷的咽了咽口水:“瞧你那点出息,就像八辈子没有见过牛肉,十六辈子没有喝过酒似的。”
凤九天也不理他,又扯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咀嚼着,吧唧声更加响亮。
花灿接过凤九天扔过来的酒囊,闻了闻,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叫真是好酒啊!喝着香,闻起来更香。
“看你两人那“六叶子”的下作样,比小时候,饿了三天,没有见到米粒的样子还要恶心人。”沈二胖子又加重了嘲弄的语气。
‘六叶子’是当地方言。
沈二胖子走哪儿都喜欢现学现卖学说各地方言,然后再说给当地人听,时不时的会逗得人家大笑。
这种学说各地方言的本事那是天生的,要学的惟妙惟肖,在动作、言语中要学的逼真,但是在骨子里又透露出一种憨态可掬,让人见了既好笑又不觉得做作,同时既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又令人顿生好感。
这学习方言也是一种交往能力。有的人天生木讷,偶尔的心血来潮学习一次当地方言,不但不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反而令人心生反感。
胖子,天生就给人一种可爱的印象。而且,胖子的体态和太阳一样的圆脸,有种瞬间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魔力。
而象沈二胖子这种天生乐观,心地善良的胖子,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亲切仁厚感,更是让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全无戒备之心。
而这个令人好感倍增的胖子,天生又有着一种幽默的气质。
最最重要的是,就像凤九天对他的评价-----树无皮必死无疑,人无皮天下无敌。
沈二胖子无脸无皮,所以无论是有皮的、没皮的,见到他后都得蜕层皮。
每次凤九天说他人无皮,天下无敌的时候,沈二胖子会立马拉下脸,一脚虚踹过去:“你才是至贱无敌。”
花灿和凤九天听他在说当地的方言‘六叶子’,二人几乎同时将口中的食物喷出,连一向憨厚耿直的根有,也不禁的看着车窗口的那张阔脸笑了起来。
沈二胖子说话的时候,脸上全无一丝笑意,别扭的语言与严肃的面孔形成了鲜明对比。
等三人笑得几乎呛着时,他又瞪起眼睛看着花灿和凤九天,夸张的表情又将三人逗笑得喘不过气来。
沈二胖子冷脸看着二人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两个‘六叶子’跟饿死鬼托生一样。二爷三天不吃饭,也不像你两人那副下作样。”
说完,将头缩回车里,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液。
“那是因为你不能吃,你个‘六叶子’。”凤九天吧唧着嘴笑着说道。
六叶子在当地方言里代表少肝肺,缺根筋的意思。
他故意将六叶子拖了长音。他说的‘六叶子’,虽然没有沈二胖子那种天生搞笑表情和搞怪的语音,却也引得花灿和根有哈哈大笑。
沈二胖子将头又探出车窗外,声嘶力竭地冲着凤九天喊道:“滚。”
“老贱,”过了一会儿花灿说道,“从前两晚上,尸尾蜂虿的飞行轨迹和攻击范围来看,它们好像只是围绕在大车后面和左右两边。或许,是因为马车一直在前行,将二胖身上的气味拖曳在车后面的原因,这些蜂虿总是诡谲的跟在车后及两边,从未攻击过根有叔。这也可能是因为,它们对二胖身上瘟气过分的依赖。”
“昨天晚上的几十只尸虿,大多尾随在车后,只有少数跟随在两侧。它们这样聚在一起,也让我们可以专心击杀它们。如果它们散开,从四面八方围来,我们就会很难防御。幸好它们瘟毒尚浅,毒虿没有形成。”凤九天喝了一口酒说道。
花灿沉思了一下:“今天晚上,它们会比昨晚的数量多一倍,而我们的‘伏兵’又相应的在减少,彼长我消,或许,形势会发生逆转,也不是没有可能。对它们,我们是不是要改变一下应对的策略?”
凤九天说道:“我们可不可以用‘薅舌’在尸尾蜂虿处于密集的时候,攻击它们?这样,应该可以对它们造成巨大的杀伤力。同时,我们也可以在车顶上布置几枚‘飞火流星炙’,以备不时之需。
当‘薅舌’击杀它们一部分后,它们必然会四散开来,这时我和你就专门击杀那些飞散的蜂虿。待它们飞跃‘薅舌’后就又会聚集在一起,这时,‘飞火流星炙’就会给它们来个突然袭击。”
“这种武器师傅刚刚创造出来,听说威力巨大。但是,到底有多厉害,此前也没有人用于实战过。今天晚上,正好拿出来对付这群恶魔试用一下。”花灿说到。
凤九天说道:“如果‘薅舌’和‘飞火流星炙’能出其不意击杀它们大半,剩下的也就没有了多大威胁。我们所顾忌的就是它们形成尾虿后所产生的危害。这样也好,既可以试用一下师傅的新发明,又可以极大限度减少‘伏兵’的使用。只是,从之前这些蜂虿的变化来看,它们对我们‘伏兵’的应变能力,也在同步的加强。它们变异能力极快,每晚以不同的形状出现,这种形状上的改变,就是为了应对‘伏兵’而产生的进化。”
花灿说道:“薅舌是不是先不要用?这群蜂虿对我们的‘伏兵’好像有某种适应力。第一天晚上,在它们还不大的时候,我们的武器还可以给它们造成巨大杀伤力。可是到了昨天晚上,它们就对我们的武器有了防御力。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它们已经不是第一晚上的形状了。我总觉得,它们处处隐藏着什么,却又故意的透露着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