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春雷看见儿子色厉内荏的样子,慌忙丢掉碗筷,抢过廉小虎头前,望着一脸笑意的廉古六,不由一下愣住!
“怎么?剪掉头发,刮了胡子,就不认得我了?”廉古六笑嘻嘻地说道。
廉春雷还没有说话,廉老太婆闭眼感应,倒是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上次来过我们家的。胡月那丫头告诉过我,你姓齐!”
“啊?齐老板?真的是你呀?”廉春雷定眼一看,也认出了站在天井外下堂屋的寸头男子,果真便是喝过两顿酒的豪客齐丰!
廉古六拱手笑道:“对不起大家,我是认亲来了!”
此言一出,廉春雷一家四口,全都呆愕住了!认亲?啥意思?
“你是?”廉老太婆首先问道。
“婆婆!我叫陈浩,我爸爸叫陈语贵!我姑姑叫陈凡轩!”廉古六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你是凡轩的侄子?”廉老太婆愕然问道,内心颇为失望。
“是的。婆婆,我就跟着我表弟廉古六称呼您了!他叫您们什么,我也跟着叫您们什么!”廉古六说道:“我们一家现在广东,住在湛江林立区古月镇西山村,表弟跟着我爸爸在海南沿海一带做生意,我跑内地这一块的收购,表弟就让我给您们捎个话,说他现在生活得很好,让您们不要担心!”
廉春雷与妻子郭秀琴面面相觑,难怪了,原来这人真名叫陈浩,最先冒充什么姓齐的,与弟媳陈凡轩一唱一合的,却是她娘家的侄儿呀?
廉古六拿出苹果手机,翻找出母亲陈凡轩的电话,拨打过去,开口便叫大姑,让陈凡轩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大姑,我是陈浩啊!我现在凡盛县,在表弟阿婆家里,与廉大伯、廉大妈他们在一起!”廉古六装腔作势地说道:“我可能要在凡盛呆一段时间,既然表弟有亲戚在这里,我觉得还是要来拜会一下!况且表弟现在海南岛,与我爸一起做生意,打电话要我帮他过来,看看阿婆!”
陈凡轩听得廉古六这样说,立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廉古六将电话拿给了廉老太婆时,她便积极配合了儿子说话:
“妈!六儿现在湛江,他舅舅给我打来电话,前些日子我才找到他的,正准备给您说这件事!您老放心,他现在没事!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春城从国外回来,一切就都解决了!……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惹到什么了不得的人了!躲一躲就好了!好了,妈,我现在有事,陈浩这孩子挺懂事的,您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他很有能力的!嗯!他家很有钱,做大生意的嘛!好了!妈,我挂了啊!再见!”
廉老太婆拿着苹果手机,喂了几声!不见回答,不满地说道:“这个陈凡轩,话还没有说完,就挂我电话?六儿找到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说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害得我这个老太婆一天到晚心神不宁,打麻将老是输钱!真是不像话!”
“可能是我大姑高兴坏了,一时忘记了吧?想着把我表弟本人带回来,给您们一个惊喜?!”廉古六呆萌地说道。
“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廉老太婆把手机还给廉古六,没好气地说道。
“齐……陈老板,你有六儿的电话吧?把他的号码告诉我。”廉春雷见这个齐老板原是自己侄子的表哥,说话的语气里,那惶惑的尊重便消失了!
“我现在也没有他的电话,可能有些事情,还没有解决好吧?”廉古六的谎话,张口便来:“要不这样,我要有了表弟电话,我让他第一时间,马上给您们打过来?”
“只有这样了!”廉春雷与郭秀琴,把手机号码告诉了廉古六。
“这是小虎哥吧?”廉古六对廉小虎笑着说道:“不过,我可能要比你大,还是叫你小虎吧!把你的电话号码也告诉我。”
廉小虎一直在凌乱中,这时回过神来,见最大的威胁,来了个180度的大逆转,当下忧喜参半,将手机号码说与了这叫“陈浩”的亲戚记下。
“婆婆的呢?”廉古六问廉老太婆。
“我老都老了,用不习惯那玩意。”廉老太婆答道。
“这怎么行?要与时俱进嘛!正好我车里有多的手机,我送一个给您吧?”廉古六说道。
“不要不要!真的不要!我一个老太婆,又没有谁给我打电话,要手机做什么用?谢谢你了,真不要!”廉老太婆坚决推辞。
“有可能您孙子要给您打电话呢?”廉古六感到不解,阿婆原来不是这么倔强的!
“那就等我六儿回来,亲自给我买手机再说吧!”廉老太婆语气沧桑,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进卧室去了。
廉古六与廉春雷一家三口,走出院子,相约以后有空多走动,然后各自坐进各自的车辆,行驶出家门口这段百十来米的自制土路,到了公路上便分道而行!
黑狗趴耳跟在奥迪Q7车后奔跑,廉古六心有所动,把车停了一边,在中央扶手箱拿出一个新手机,先随便打了个手机电话,记下号码,然后推门下车。
廉古六手上是一个装了老人手机的塑料袋子,他另一手指着这个袋子,蹲在趴耳面前,对它说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你把这个手机,叼了放在婆婆床边,晚上我会给婆婆打电话!能听明白我说话吗?”
黑狗趴耳呜呜低鸣,在廉古六身上,挨头擦颈,状甚亲热!
廉古六摸着趴耳的头,心绪起伏不定,过得一会儿,轻轻说道:“去吧!你的好朋友,很快就会回来的!”
趴耳吠叫一声,伸嘴咬住塑料袋子一只角,撒腿便往回跑!
廉古六听得清楚,趴耳吠叫的意思,翻译成人类的语言,便是:“我能听明白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