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餐厅服务员问得甚是无礼,花脸猫不想多事,就说道:“是来你们这儿吃饭的!”
见花脸猫说是来消费的顾客,服务员便不再说话,站了旁边,让花脸猫停车。心里想的是:量你也不敢撒谎!不然,哼哼!车被划了,就只有天知道是谁干的了。
花脸猫将胸包随意拿了在手上,推门下车,回手摁一下遥控车钥匙,车灯闪过三次,安全上锁。抬头看一眼餐厅门前牌匾,“食味轩”三个金色的隶书字体,映入眼帘!
那本该站在餐厅门前迎接顾客的服务员,此刻好像变成了停车位管理员,只管停车在食味轩门前的,是不是自家餐厅的消费者,而对确认是消费者的花脸猫,却任由他自己推门进去。
花脸猫瞧见餐厅生意还行,大堂有六张桌子,坐了有一半客人在用餐;而餐馆里面包间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花脸猫在大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刚坐下拿起桌上菜单,一个服务员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对花脸猫说道:“你是一个人吧?”
“对呀!”花脸猫答道。
“那你坐另外一张小点的桌子吧!”服务员说道。
“不是没有人吗?”花脸猫愕然。
“你一个人,坐这么大张桌子,要是等会有顾客来,还不是要请你移位子?”服务员不满地说道。
花脸猫没见过这么差的服务员,但想到自己不仅仅是来吃饭的,而是怀着寻回失去记忆的初衷,当下忍了口气,起身走向另一张小方桌。
花脸猫一个人点了五个菜,蒜泥白肉、宫爆鸡丁、糖醋里脊、回锅肉、水煮肉片。服务员见花脸猫一个人也点这么多菜,面色稍有缓和,问花脸猫喝什么酒?
“随便吧!吩咐厨房,上菜速度一点就成!”花脸猫说完,将胸包放在方桌靠墙一面,从中拿出黄金火机和软中华烟。
那服务员瞟了一眼桌上的烟和打火机,说了句:“我们这上菜速度很快的。”然后转身离开。
服务员进得厨房,将菜单递了大厨暴东,嘴上说了句:“暴哥,都是你的拿手菜!”
那服务员又返身走向收银台,对里面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微笑着轻声说道:“郭婶,有个暴发户口显摆来了!”
叫郭婶的收银员循着服务员的目光,盯了一下远远坐了的花脸猫,淡然问道:“怎么了嘛?”
“我问他喝什么酒,他说随便!是有钱人哟!”服务员戏谑了笑道:“拿瓶最贵的酒噻!”
郭婶一听也笑了,站起来返身在收银台后面酒柜,取了一瓶包装精美的酒,说道:“那就送这瓶酒过去吧,我自己从家中带过来的。”
“五粮神?卖他多少钱?”服务员问。
“这种铁盒装的,听我侄儿说,进价都差不多要三百,卖他四百六,应该差不多吧?”郭婶不肯定地说道。
“四六,谐音死了!多不好听?郭婶,直接卖五百六,五六,就是我顺,表明我们餐馆要多顺有多顺,这多好!”服务员笑着出谋划策。
“行吧!就依你!”郭婶听得高兴,当下便笑着应允了。
花脸猫见服务员拿上来的酒,是自己喜欢的大红色包装,而且这种红铁皮盒子,看上去还有几分似曾相识的味道。
服务员有一样没有说错,这食味轩的大厨还真的给力,上菜速度果然很快!
花脸猫埋头吃菜喝酒,看上去甚是享受。
这时,一间包房打开,走出三四个人,花脸猫感到,这几人都似曾相熟,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者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年青人与那收银员郭婶说得几句,引起花脸猫的注意,因为,他们提到了廉古六这个人。
“郭二哥他们三个人,来我们食味轩吃饭,一直都是不用给钱的!”年青人显得非常不满。
“那是廉古六在的时候,现在廉古六不在了,这些规矩,当然得改了!”郭婶理直气壮地说道。
由为郭婶说话声音较大,其它三个人听见了,只见其中一名大汉走近前台,从兜里摸出钱包,嘴里说道:“韩图,没事!哥几个从今以后,吃饭一律给钱!”
叫韩图的对郭婶嚷嚷道:“六哥定下的规矩,你一来就全部改了,这生意没法做了!”
“那又怎么样?廉古六是我侄儿!他年轻不懂事,我当大妈的,早就应该过来管了!”郭婶毫不示弱,根本不卖韩图的面子!
这时从厨房跑出来一个又高又壮的厨师,只见他帮着韩图说道:“郭婶,廉古六以前说过,郭铁军、肖立贵、石成富都是他的兄弟,来食味轩消费,是免单的!”
“暴东!你是厨师,你就把厨房负责好!既然是我来负责账目,有些规矩,就必须得改!”郭婶毫不退让,板着一张脸,说道。
那摸出钱包的大汉,此时脸色铁青,只见他甩出十张百元大票,与另外两名同伴,愤然离去!
那叫韩图的瞪了一眼郭婶,随即抓起收银台柜面上的一千元,追了出去!
一身厨师装的暴东,叹了口气,对显得很是气愤的郭婶说道:“这一顿,记我帐上吧!算我请客好了!”
花脸猫默默把小方桌上的五个菜,全都吃完了,那瓶五粮神,也喝了个干净!他算是听明白了,叫郭铁军的三个人,应该是廉古六的朋友,以前定的规矩,是吃饭不要钱的,自这郭婶来了以后,就要改掉她侄儿廉古六定下的规矩。这样看来,廉古六还是这家食味轩的老板?瞧他对朋友免单的情形,想来还是一个比较豪爽的人了!
“服务员,过来买单!”花脸猫吃完饭,把摘下的平光眼镜复又戴上,对收银台前与郭婶貌似同仇敌忾的服务员叫道。
“马上!”服务员应了一声,对郭婶眨了一下眼,郭婶装没看见,只是把五粮神酒标注为560元的账单,交给了服务员。
这一餐饭菜,扒开酒钱不算,其实根本不贵,也就一百二十元左右,但是加上那瓶五粮神,就变成高消费了。
花脸猫给付了680元,将胸包背在身上,看了看收银台前的郭婶,然后推开食味轩玻璃大门,走了出去。
郭婶有些心虚,毕竟这酒是侄儿廉古六送给她老公廉春雷喝的,被她拿了出来私卖,而且还坑顾客,怕被人发现了,不免忐忑不安。其实花脸猫出门前盯着她看,只是觉得她有些熟悉罢了,至于区区几百元餐费,还真没打假较真的心思。
花脸猫走出食味轩,驾车往双鹿桥方向行驶而去。
花脸猫想去图强洗车场,找那叫白胖与黑子的两个人聊聊,特别是那黑子,从那天想与自己动粗的情形看,这人对廉古六感情很深。
想到这里,花脸猫将视线投向中控后视镜,看到自己卷曲浓密的胡络腮胡子,脸上还戴了一副宽边大眼镜,似乎也不是很难看呀,为什么拿自己与廉古六比,这黑子就急眼了?难道那廉古六是美男子不成?
哈弗H6其实并不脏,但花脸猫要开进洗车场洗车,图强洗车场的白胖与黑子,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见得是花脸猫,脸色并不那么好看而已。
“来!两位师傅,抽支烟!”花脸猫拿出软中华香烟,分别散给白胖与黑子,并要用打火机帮他二人点燃。
白胖显得比较客气,把香烟插进在耳朵背后,手上拿着湿毛巾,一边擦着哈弗H6的引擎盖,一边对花脸猫说道:“老大哥,你也太客气了!”
黑子倒是坦然让花脸猫帮他把火点上,美美吸上一口,主动提起廉古六,说道:“以前我六哥在的时候,隔三差五买了这中华烟,散给我们抽!”
“车子洗完后,你用吸尘器把车子里的灰尘吸干净,我就拿包中华烟给你抽!”笑脸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道。
“你自己说的哈?!说话要算话!”黑子答应一声,将手中烟蒂弹飞老远,立马进店铺,推出吸尘器,并将插座电线排放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