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梭的办公室很能显示主人的性格一样都很有条不紊杂而不乱又透出几分隐隐的冷酷。
“你决定了!”天梭的目光中稍带着一丝暖意:“你很不错个人还是宗派!”
摸着鬓角白杜野流露出憨笑像极了一个厚道的家伙。
以个人和宗派名义加入特事处是截然不同的待遇。个人加入就像是雇佣兵关系虽不如自家栽培的可总是远远胜过宗派加入的。
宗派加入就形同敌对国家或是潜在对手派来的军事观察员。除了沟通与见证以及部分配合以外连特事处的主要事务都不能插手。
杜野很想以宗派方式加入特事处——倒不是指整个门派都加入特事处而是指在特事处报备专门派出一个人做为代表加入特事处。
以宗派方式派代表加入表面看似乎没办法插手特事处的正常事务。但是莫要忘了还有公正堂公正堂才是最终的目的。
不过现在杜野想来想去都愣是想不到自己到底还要从哪里去找两个人加入。于是他只能很无奈的选择个人名义加入好在这工作也是可以辞职的。
“我凑不够五人组不了宗派!”杜野苦笑建派未必要知会官方但若想做他现在做的这些事那毫无疑问就需要在官方报备:“所以就个人吧。”
天梭思索了一下却没急着为杜野操办手续。而是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不适合特事处。特事处要的不是武功多么强破案能力多么好。”
“最基本的先决条件就是。能遵守规矩和纪律!”天梭在心中叹了口气与杜野不熟悉可只从杜野在论剑大赛期间地表现就隐约觉得杜野不像是一个能守规矩和纪律地人:“你能不能做得到!”
杜野抓了抓脑袋似乎很想揪一根白下来:“我想句实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天梭头示意他直言无妨。
杜野顿了顿嘿嘿略显得有两分害羞:“其实我打算建派只是目前人手不足五人。所以想到特事处避避难你也知道青城现在恨我恨得入骨!”
天梭无语就算直也不需要那么的直接吧。他盯着杜野瞧了半晌。杜野的眼中透出真诚他在心中叹了一下安慰自己就当是帮杜天照顾一下弟弟:“好我可以帮你。但是……”天梭地语气骤然变得严厉:“你要是犯了事。我一样会把你抓起来不要忘了。方建伟和谭缅北的伤!”
“那真的跟我无关!”杜野急得快要晕厥天梭半信半疑的瞧着他。
“是不是将来就知道了。”天梭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证件填写上杜野的名字之后:“先拿着等我回到北京再为你把手续办好!”
证件上两个大大的字震得杜野虎躯一震——临时!
想了想天梭还是觉得不妥当杜野委实令他难以安心就有种把定时炸弹拽到特事处地感觉:“你凑齐了五人之后我批准你立刻辞职建派后再以宗派名义加入。”
天梭很怀疑杜野现在就能招惹青城等派将来没准为特事处招来天劫!
想想杜野的履历天梭忽然现这杜野还真不是一般的灾星级人物居然走到哪里就一路招惹到哪里哪里就有大事生。
杜野百口莫辩辩或不辩都没意义谁在乎。
杜野一路分明感觉到警察们那凶狠和不忿的目光。他现在有了解警察们为什么大都会相当不满了因为只要涉及武林人的案子通常都是交给特事处去办理这岂不是瞧了他们的本事。
只不过有些地方的警察能克制不服。有的地方却不能比如老大。想到这个性格如土匪地警察杜野就有些想笑。
特事处不是钦差大臣也没有咸鱼做的上方宝剑也不是某些可以在紧急情况下拥有先斩后奏权力的特工。
特事处从本质而言就是一个官方与武林的联络处沟通处也是一个专门料理武林中害群之马地部门。沟通本身通常是公正堂在处理特事处算是官方对武林的喉舌与代表。
至于破案特事处地成员对杜野的解释是基本他们不需要破案——实际上招募的武林人大半都是粗汉子破坏有一套破案就不能指望他们。
因此特事处要处理的武林人罪案通常都是警方的普通警察追查线索查到凶手或嫌疑犯后再由特事处去实行抓捕。当然通常不是全部特事处也有自家培养的破案高手或者直接在警方内部招募的破案高手。只是大多时候还是要靠普通警力。
了解这些之后杜野悠然离开了警察局。捏了捏临时证件他嘴角泛起一缕笑有了这证件青城想找他麻烦就需要三思而后行了。
天梭此时此刻却坐在办公室中目光冷峻盯着桌面上杜野的履历资料:“杜野我违反规矩招募你你不要令我失望……”
算是半个特事处的人了但杜野仍有许多的内幕都不了解。譬如公正堂倡议特事处不可招募有深仇大恨的武林人以免特事处成为武林人的避难所特事处一直执行得很好。这一次天梭却为了杜野破例了。
青城与杜野之间的仇恨就是瞎子都瞧得出只有一方彻底投降才能了结。
来到与项粲和南约好的地方项粲又是满脸无奈的样子捅捅像猪一样呼噜狂吃不已令所有食客为之侧目的南:“大哥大爷。你从哪认识地朋友。怎么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是吗?对了认识你那么久没见你提过女朋友或者老婆!”杜野笑吟吟地还了一句。似乎很像是平常的交流可项粲立刻
变了。
项粲觉得方君豪果然不愧是最了解杜野的人了解杜野有时候常常用一句很简单地话就能使人郁闷并且冷下来。这话分明是在反击他对南的评价嘛:“妈的我就是没女朋友怎么着!”
张学友的《暗恋你》又一次响起。项粲手忙脚乱的接通电话面上与眼中全是兴奋与电话那头的人谈了几句最后:“我马上回去!”挂掉电话他苦着脸道:“什么时候可以走!再呆下去保定就要变成入定了。”
“再等等你要是急可以先走!”杜野洒然轻笑。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项粲刚才在和什么人聊天拍拍南地脑袋:“吃慢心噎着!”
他现在开始后悔了当初在美国。自家应该接过宋绾给自己的钱。现在好了南穷得连身上的泥土都不带一油腥味。偏偏又很能吃这委实要命啊。
“拿到了临时证件又有天梭暂时没有危险!”杜野沉吟片刻其实他也不以为青城会真的害怕一张纸片要来的终归要来:“按照你的法……”顿了顿他诡异一笑:“你喜欢宋薰!”
项粲不假思索想也没想就中了杜野的圈套好比倒霉的美国野牛被西部牛仔套中:“你怎么知……不对!”他瞪着杜野:“你套我地话!”
“噢……”杜野啧啧做声目不转睛的打量项粲半晌又是摇头又是头很是一副打击人的神色:“我套出来了不是吗!”
项粲咬牙切齿捏得拳头咔咔响:“你太阴险了跟你在一起太没安全感了。真想揍你!”老脸一红觉得现在跟杜野打被揍的应该是自己:“如果打得赢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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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帮你!”杜野轻轻一笑:“相信你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喜欢人没什么值得保密地。”
项粲叹了口气像是突然老了十岁沮丧的要了支啤酒狠狠灌了一口:“跟你一样我师父也不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普通的江湖散人。我自认算是不笨兼顾武功和学习念到高中毕业。”
“你知道那时的环境和现在不一样!”项粲面上眼中浮现罕有的苦涩与惆怅:“那时的恋爱不是儿戏本来高中后我有了女朋友。后来……”
杜野温柔的静静聆听南停下了狂吃举动盯着项粲。
“你知道我们武林人很难有好的工作除了一把力气别的都不太会。”项粲凝视着眼前的啤酒瓶手紧紧捏着瓶子:“后来时代变了钱成了第一比生命比理想还要宝贵。她和我分手了她要一个能养活她的人要一个能照顾她的人要一个能带给她美好生活的人我做不到。”
“其实那时我不懂。后来我理解她了也不怪她。只是……”项猛的举起酒瓶咕隆咕隆一口起喝下半瓶酒面上浮现一丝红色不知是酒意还是激动:“只是从那以后我对交女朋友就失去了兴趣。直到直到认识了宋薰。”
“第一次见到宋薰是七年前那时她还在念大学!”项粲老脸一红:“我了你们不要笑我!”
杜野与南恨不得拍胸脯保证。
尽管知道杜野的保证远远不如南的保证有效尽管知道杜野随时会无耻的撕下保证项粲还是老脸红得要命:“我和她在街上擦肩而过……”他面上浮现美好:“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是擦肩而过的那一眼我看了她。然后我就知道!”
“是她就是她我喜欢的就是她我一辈子在寻找的就是她!”
杜野呆住怔怔的望着眼神却飘忽着。
“我这把年纪了还学人家玩什么一见钟情肯定很傻想笑就笑吧!”项粲无可奈何他知道杜野一定会笑肯定会笑。如果方脑壳在而且还会大笑特笑每天都拿出来洗刷一遍再大笑一次。
杜野轻轻摇摇头:“这个故事一都不好笑!后来呢。”南头表示赞同他觉得这还不如项粲一本正经讲故事这件事好笑。
项粲惊诧望着杜野杜野含笑对他头他心中一暖:“后来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没有好的生活环境不能带给她安全感。我……我只想每天能看她一眼就很满足了。”
沉默了很久杜野突然不知道该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要才是最好的。良久后望着项粲把啤酒喝完再要了一瓶他呼出一口气似乎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从那以后你都在暗中陪她保护她。她交过男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项粲惊讶望着杜野苦笑着想这可真是一个神奇的人:“七年来她交过两个男朋友其中有一个几乎要结婚。但事到临头她突然又后悔了与那男的分手。”
习武之人真的像武侠里描述的那样美好?美好的只是男主角的生活有美娇娘有身份有地位有权力。但其他的人呢也许被男主角杀死的龙套正在热烈的追求所爱的女孩也许正在为了孩子而努力挣钱。
男主角只有一个龙套与配角却是无数的。一个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的生活是永远也无法与低层的人相比的。若不是有了天武道若不是杜野走火入魔在冲刺大学的关头放弃了习武项粲以前的生活或许就是他的写照。
杜野不想探索习武者有什么错或者应当在社会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他不是社会学家不必去探索得那么深奥。但他只觉得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就算被他杀死的人。他有时会尊重别人的权利但若是别人连自己都不尊重的时候他也不介意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