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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明孜

天变 e_mc2 12975 2024-11-17 22:04

  (题注:明孜中孜不念zi,念za第二声,在这里是虚构地名,不在正统历史上这个时间和空间里,可参看一些描写属于今哈尼族的一些古代典籍。)

  在马上的我任由马被旁边其他马所惊动带着我打着圈圈。我不时扭动自己的头看着他们来的路,连我自己都不知在想着什么。

  “先进城再。”最终我笑着对邢将军,“我只是在看看这里的地势而已。城内空地甚多,虽十室却有七八空,但还是住得紧一些,相互便于照应,我们好随时行动。”

  “诸人随我进城,风云侯心。”他下了命令,旋即行礼离开,看来很多人都把平安当作我的封地了,很多人都直接省略了平安,其实有时候我更希望他们叫我平安侯。

  城内稍微聒噪了一会儿,又陷入这里一种特有的宁静之中,只余下潺潺的水自吊桥下流过。

  而我依然在城外开始漫无目的地任由自己胡思luàn想。

  很长一段没有头绪后我忽然又想到了银铃,银铃在她会怎么办,忆起在甘宁水寨中的一幕幕,心中清明起来,立时便有了主张,旋即拍马回城。找到该县的行官,行者,权理也,原来的县尉县丞之类人全部死在了几月前的贼luàn中,这个人只是暂代,他不是本地人,只是一个荆州东南边来的读书人,来的时候没人注意他,不过他在这些县丞县尉之类都没了后,却很有气魄地稳住了当地luàn作一团的士兵,还把这里的情况汇报到了州里。消息到时已是今年,陈哥开始坐镇襄阳了,陈哥定是没有人手派了,觉得此人堪用,却又没有查考过此人,便让他做了行官。此时,此人一人身兼县尉,县丞两职。要简评此人,应政理颇为修明,然军备所作不足。

  这个人确实可用,他叫陈应,七尺多些,中等胖瘦,长着粗人的脸盘模样,还坑坑洼洼的,恰似干涩桔枳的皮,其中一个眼睛甚至有些斜视,似乎有些病恙。

  而他是个地地道道文人,走路都缺乏利索劲,尤其在军队整肃之上显得只有一些纸上的本事。

  见过邢将军后,我本认为我很难找到一个比他还丑的,但现在我必须重新审视自己看法,不过这两个人各有胜场,难分伯仲,一个长在整体,一个强在各部,一时难以清谁比谁更难看。不过我倒不是介意他们的长相,所以,很快我便把这些胡思luàn想给抛掉,开始不紧不慢地问起来。

  “这里贼患众多,你倒与我,他们劫我们的人将yù何为?”

  “禀平安风云侯,山贼掳人,只为几种,一为劫富求赎金;二为补充壮丁;此下,若有美貌女子,过往财物等等亦会,不外乎如此,否则贼劳师动众能yù何为?”

  “然,陈大人之言正合智之所思。以我之见,因他二人身上衣物为我命巧匠量身定做之蜀锦缎袍,贼人定是贪这口赎金来劫人。”我这话直接省略了其他可能性,我确信没有其他可能,这也许会伤害到某些人,而且没有考虑贼人饥不择食的可能性,但是我认为我想的是对的。而且,我一旦确信,就决不怀疑,我想我影响到了他,他开始还有怀疑,不能肯定,但此刻看了我的表情,他也了头,还问我下面如何处置。

  我命人取来一袋米,让他把这里的地势和山贼情势给我们稍微描述一下。

  这种方式是当年伏bō将军马援将军所创,至少银铃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完全相信她,哪怕她的是错的,反正我用了就是,而且我并没有准备著史的打算。

  这里山脉多东北西南走向,山中支脉便如树上枝杈两边展开,山势险峻,兼之雨多,易守难攻,武陵山区共有大土匪三十余支,力量大的有上千人,的就几十个人而已。力量最大的是明孜北边的姓区的,光这个姓让我想起了区星;稍微弱一些的西边姓王的,南边姓黄的,这里正好处于这些大土匪的中间,幸得这些个人没有联合的想法,或者就算有想法,也没有付与实践,否则,打下明孜直接建个昼郎国算了。反正在这里的南边一就在我大汉的疆域内也曾经有个夜郎国,虽然没存在多长时间,但至少还来朝贡过我朝,大汉天子还赐过金印。如此可以明这帮人有出息也大不到哪里去,心下对他们更有了些信心。

  这里只有一旅人,现在又来了一旅人,后面还有一个师的步卒差两天的路程,按该够了,至少一个个打该够了。(周时已有这种军队编制,那时一旅五百,一师两千五,一军一万两千五,以五类推,也有典籍一军为一万三千五,因为不合简单数字类推,故不取。)

  不过按来要钱的人也该来的。我又问了按照他们被劫的位置该是哪股人,他们不知道,他们既然知道匪患多,所以,自然就让他们去比较安全没出过什么匪患的地方,就是这样,还只让走官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本来以为万无一失,却还是出了事,有那对夫fù的错,也有我的错。

  “我的错,我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事,我只是听这里风景之美,堪比海外仙界,却没想此处竟是如此凶险之地,既然如此,我便没有什么办法,本来我要回去了,但现在我一定要平了这里再。”

  我稍微定了一口气,随即道:“我们先出去看看。”

  陈应没有话,有些惊疑不定地指了指这个城西边连着的山脉,我头。

  “不行……”他正要劝阻我,忽然一个传令兵冲了进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带来一个很奇怪的信息,至少当时我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平安风云侯,城外面来了个凶神样的青年来找您。”我琢磨着,是不是军队中的传令者都受了我府上那传令兵的影响。

  “凶神?”我琢磨着,邢将军在城里休息,陈应在我前面,有这种形容的人,我荆州应该没有了。

  狐疑之下,我提枪上马出来,又问了一句,“几个人?”

  “一个。”

  我又把长枪轻抛给了旁边士兵拿稳,旋即不让人跟着我,只管出城而去会会此人。

  实话,这个人与邢将军绝对是一对,便如神荼郁垒,要是有擅绘画者描下此二人相貌贴于门上,估计效果和桃符一样。

  这个人高眉脊,粗眉máo,深眼窝,浅灰sè眼珠,便如登那族人中不少人特征般;一只大而尖的鹰勾鼻子,显得颇为凶恶,登那里的不少人虽然鼻子大,但没有前面呈这种形状的;嘴有些下撇,似乎总在发着火一般,耳朵大又尖耸,样貌颇为清奇怪异,不过总的看起来,这人长得有种不出的气势和感觉,就是分开来看各部分都不太像人。

  我在城门吊桥上只顾观察此人,我承认我心中有一丝好奇,至少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能长成这个样子。

  而他似乎也在观察我,我朝他微笑着,可以明,毫无理由,可能是我当时感觉不出他对我有敌意。他也笑了笑,旋即下马,走上前来。他也没带武器,在路上稍微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行之我的马下,我的马有些被惊动,开始焦躁不安起来,许是这人相貌着实令它不安。他上前拉住我的马缰,抑制马的躁动。旋即我听到城门上弓弦绷紧的声音,我挥手制止他们的举动,任由他拉我的马缰。

  “你是平安风云侯谢智。”马稍安后,他问我。

  “正是。”

  “汉中之战是您打的?”

  “对,我的计策,我的指挥。”我在想着此人是不是益州来的人,一旦稍加确定,便想都不想决绝地把这事情完全了下来。

  “您的武器是以前匈奴单于的兵器?”

  “是的,是一支纯银的狼牙棍。”这人问的问题很奇怪,而且口音也很怪,有象益州口音,但又不完全是。

  “您头上有痣?”

  “是。”我捋开了额前的碎发,指指天门,我知道那里有。

  “那就是你了!”他仔细端详,很是兴奋地下了决心似的。

  “我不就是我么?”我很是奇怪,mō不清此人来是干什么的,什么底细。

  他忽然在我前面单tuǐ跪地,抬起头来看我的时候,绝对是一种崇敬的眼神:“能见到您太高兴了,能让我在您的麾下作战么?”

  这有些突然,而且这也是第一次有出这种事情,我赶紧下马,将他扶了起来,他居然想赖着不起来,却被我硬拔了起来,起来后他对我更是敬佩不已的表情,还自己向下使了全身的力气都坠不下我。(注,历史上中国一直没有产生过系统的经典力学,可以原谅及理解这种没有任何物理意义的“yù图”做功的行为。)

  不过这子是tǐng沉的,身体也很结实。拉起了他,还用拳头敲敲他的iōng脯,他也着iōng脯直直地挨着,砰砰地声音显然是这个家伙故意绷紧了身体造成的,我tǐng满意这个健壮的子的。

  不过为什么他会如此过来专门来找我,关键是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依然让我有些想不通。旋即,我觉得事情不妙,忽然看到他赶紧从怀中便要取东西,立刻朝后退了一步。

  他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我的样子,便从怀中特意非常缓慢地掏出一个羊皮包袱,双手递上。

  “这是鹳筋,听您拉断了很多弓,用这个吧?”他陪着心,不过他的那事纯属谣传,我记不得我拉断过什么弓,不过我还是接了过来,我想这才能让他放心。

  “你怎知我在这里?”表示完谢意后,趁他还没来得及客气立刻问询到。

  “我……他们……”他觉得这个似乎很难解释,支吾了一会儿,只得朝后面吹了声很响的唿哨,忽然从路边树丛中转出几匹马来,其中两匹上便有一对华服少男少女,这让我立时明白了究竟,赶忙朝那边打招呼,那边也在马上赶紧行礼。

  “是你劫了他们?”我脸上立刻从笑意盈盈中冷了下来。

  “是。”这声有些,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一般,这人似乎年岁比看着很多一般。

  “你多大?”我又缓了缓,可能是心软了。

  “就要十七了。”他似乎从我的问话中感觉出了什么,又兴奋了起来。凭良心,这位大叔看着有三十多似的,至少绝对不像十七岁。

  “我和你,你有没有欠此地百姓什么血债?如果有,我不会放过你。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还肯跟着我吗?”我觉得有时候我应该把话想好了再出来,这样很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后果。

  “我没有欠什么血债,我也才到这里,我本是牂牁人。”果然是益州的,虽已猜定,心中还是不免一紧。

  “你是益州人,为什么不恨我,还要跟着我。”

  “我算是益州人,可我恨益州北面的汉人,他们老欺负我们这里的人,我们是夷族,我们稍有反抗,他们军队就来了,而我们人少,打他们不过。但董卓一入川,就把他们打垮了,光为这个我们就很开心,但那些黑甲的骑兵一来,也把我们赶走了,我们中的人有的逃回南边,可我们的人里面也闹起来,各处都在抓壮丁去准备作战,我们顺着山侧huā了几个月到了这里,虽然这里luàn哄哄的,但是没有赋税,也没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就先留在这里了,反正我们在哪都能活。后来我们听一些益州人荆州人在汉中把董卓赶跑了,接着我们知道是您把他们打败的,又听过您的很多事情,还听您要进益州消灭董卓,所以,我们想跟着您。”

  “你们能这么快过来?”忽然忆到此处,心中一惊,旋即想到,董卓很难过来,他过来时整个侧面都会对着我兄弟随时可能出现的军队,可是心中还是有了一个芥蒂。

  “是啊,一路这边是山,那边也是山,就是吃的难找,倒也没什么大阻碍。”此处让我沉默了好长一会儿。

  “你……是南人?”我当时没发觉自己在明知故问,问起来倒觉得天经地义。

  “也算汉人,我们那里人都是汉人南人居于一处,来往通婚已是常事,我母亲是南人,父亲是汉人。”

  “你叫什么名字?”这句也是无趣得紧,实在是为了打破其中沉默的尴尬。

  “鄂焕,用的汉人的名字,时候用我们族的名字会被那些汉人家无端挑衅。”他的整个眼睛中都充满着期盼的目光,这种感觉和陈哥就差了很多,陈哥总是那个样子,冷静而看不出他的心思,除了那次与我他以前之事之时,而他,光看眼睛就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心中是什么念头。

  “先跟我进城来休息吧,我需要查一下你的事情。”这一句实际上是为了赶紧结束对话,完后心中却又告诫自己好像坦率地有些过分,但他并不介意,只管朝后面人打招呼,让他们上前。我策马行至那一对夫fù前面,问长问短,这二人头低得厉害,至少都不好意思和我对视,但我只是去对不住他们,让他们受惊了,看见他们似乎没受什么苦,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便又过去和那老相的伙子道:“进城吧。”

  “鄂兄弟待我们很好,他们知道我们是您带来的,立刻把我们奉为上宾。”在厅堂中这两对夫fù一直在替鄂焕好话,其实我也没有对鄂焕的什么恶意,但是这两个人总觉得我要杀鄂焕似的。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我可不想让这两个人一直这样打搅我考虑事情,便有些命令似的。

  他们不敢执拗我,有些依依不舍地朝鄂焕打了招呼,才缓缓离开了议事厅。

  “邢将军,您看他如何?”

  “这子长得比我还丑。”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我听到邢将军这句话,还是让我笑了起来,鄂焕也笑了起来,陈应应该比较有自知之明,只管笑,不作言语。

  “不过这子很是壮实,而且诚心来投,侯爷你就收了他吧?”

  “鄂焕,你对这一带的山路熟吗?”

  “光是北边这一块的还行,其他地方,我们那一族人来这里没有多少时日,不清楚。”

  “噢。”我手中已经在提笔飞快地写下一些东西,写完后命人赶紧送到桂阳子悦处,才转过脸去。

  “那带我去北边看看。”

  “呃……”这会儿老邢也觉得不妥当了,可能是觉得我太信任他了,不过他看我已经开始交待陈应事情了,也没敢打断来问我。

  毕竟,这里我总摄所有大权,而且他们显然明白,我下定了主意,没有人能拗过来。当年汉中之战的传中,我是何等的英明坚毅,雷厉风行,有时连我听了都不免为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统帅而倾倒;然后才能想起那个“少年统帅”是“我”;最后才终于想起那不是真的,才能回到现实之中,轻叹一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

  只可惜或者幸好他们不知道,所以,下午时分,我们已经进入武陵山中的北部山区,只因为我这么决定。

  两边或为新绿茵茵的悬崖直上千尺,或为枯藤新芽的绝壁直落百仞,其势之险非比寻常,我想景sè必是极为美丽的,只是觉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让所有漂亮景sè都化成了空,或许在眼前一晃而过,便再想不起什么样子了。

  逞英雄归逞英雄,我还是得坦率地承认我似乎实际的胆子不是很大,危险的时候我也会害怕,可表面上我还是那个逞英雄的样子,只是手中总是来回婆娑着长枪。鄂焕对我的武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来回盯我的武器,让我感到很不自在,最后只得他天狼被洛阳皇宫用来镇邪了,才让他收回了对那件武器的浓厚兴趣,而显然我手中这件不起眼的武器不是他的兴趣所及。

  黄昏夕阳洒来之时,他不断给我们讲西边金sè的山梁上便是那姓区的人的地头,不过因为中间隔着一条深壑,其间一条急流,让他们不常到这里来,就是来也不会很多人,他们也不常过去,去也是看看姓区的有什么动静,会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危险。

  “河有多宽?”

  “五丈,不是很深,但水流非常急。”

  “多深?”

  “大概及到我的脖子,但趟不过去,水太急。”他有将近九尺的样子,那应该很深了,我们很多士兵趟过去必是不见底的,我打消了一个念头,但旋即又生出一个念头。

  “这河水量好大啊,这条河是不是最后就是明孜城外的护城河?”

  “应该是。”不是很确定的回答,这显然不能让我满意。

  “记得回去找人查一下。”我对后面人,让他们记着这件事。

  “这里太危险,容易被人打埋伏,虽然冲不下来,但滚木擂石一来,我们决计损失巨大,以后我们军队没有我的命令决不许到这里来,谁也不准来。”在一个深谷幽静之中前行时,我已开始有了整盘计划。

  实话讲,想完所有一切,我开始得意,而且是越是想通中间越紧要的细节,我越得意,这仗没有汉中那仗那么大,但是中间弯弯绕子是多了很多。

  此刻我才发觉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如此之美,只是渐渐开始感觉似乎缺了什么,慢慢的,天地间又显得空空dàngdàng,最后竟觉得心痛得入骨。

  当晚,我们通过鄂焕的关系在一个南人中一支的寨子中安顿,这是个竹楼组成的村寨,这些南人很好客,鄂焕他们自牂牁过来的时候就受过这些人的帮助,所以他们之间交往很多。

  不过族长只叫我们晚上好好休息,不要luàn跑,心野兽,有事失陪之类便离开了,口音很怪,但能听出些话语的意思来,而且鄂焕在旁还不断解释,便能明白他的意思。下来后。鄂焕觉得他的态度有些怪,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是汉人。

  有趣的是这些南人无论男女都把长长的布条缠在脑袋上,男人缠粗些,女人缠细些,在寨子内走动时,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看我的兴趣和我看他们的兴趣一样大。让鄂焕这是为什么,他也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他只他们看到南边他们自己人中很多人也都是从这样,早成为一种习惯,不过他们没有,所以他不知道。我对此的解释是,他们常年在这种大山道路崎岖处走动,一旦摔下去,这样对脑袋保护比较好,不至于摔出什么问题来,而上山打猎这些事情大多都由男人完成,所以,男人粗些,女人细些,对此,鄂焕觉得我很聪明,他没有为此在这里专门细问这里的南人,因为他他们很多话他也听不懂,而且在这方面问这问那对南人来是一种无礼的行为,而他也算是个南人,这样似乎不好。

  相对他们在脑袋上的题大做,他们在脚上就有些大题干脆不做了,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乎所有人都是跣足,偶尔有地位尊崇,年岁非常长的会穿有一双草鞋,其他人的脚看着便似乎能咬开石头一般,在各种地面上随意走过都没有什么事情,无论男女脚一律黑而粗大,趾粗茧厚,所以这干人到处luàn窜嬉戏之类便如平地一般,我想起曾经在澡桶中看到的银铃kù管下lù出的脚,那一定是最漂亮的脚了,尤其是看过这些人的“下肢”后,我有了更加深切的体会。

  银铃等着我,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了,对着虚无的身边人着这话后,我信心百倍地又开始暗自盘算自己的计划。

  这夜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特殊的事情,与我们在这里的城的名字相关,起始是一个母亲叫自己的孩子。

  “明孜……”下面我就不知道这个fù人对她的孩子了什么了,但前面的音发得非常清晰,我能清楚地辨认出这个有些熟悉的音。

  “明孜什么意思?”我问旁边的鄂焕,我没法和这些南人话,这些南人也同样无法让我理解他们。鄂焕常和他们打交道,他知道一些,不过他,这些人的就是汉话,不过有些地方上口音而已,这我有些了解,很多异族都有自己的语言,却没有自己的文字,为了记述自己的历史常常还要学汉文,最后很多异族直接用我们的汉文了。

  “这里的人这么称火,我们那里不这样叫。”

  “噢,那刚才那fù人了什么,完后,那孩也没做什么和火有关的事情啊。”那孩只是快步蹿上了竹楼,然后便没了动静,似乎是去睡觉了,而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完成的。

  “她在叫她的儿子,他们这族中的男孩的时候母亲大都这么叫他们,至少我一直这样听着。”

  “为什么?”照此来,他们似乎很是崇拜火的力量,那为什么这个寨子这时候一火星都没有星,而且是晚饭一结束,就几乎把所有的火全熄灭了。今天晚上月亮也不好,这就使得整个寨子昏暗异常,我根本不敢出去luàn跑,免得摔个七荤八素,我脑袋上还没有那么厚的布圈圈护着,所以,我紧接着就问一句,“为什么寨子里这时候就没火了?”

  “嗯,我不是很清楚,我也很奇怪,但我没问,我怕犯他们什么忌讳,因为平时不是这样。”

  “就今天这样?”我甚至开始疑心与我有关了。

  不过没人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也只能放下自己的心思和猜疑,在竹楼上安顿好一个睡觉的地方便躺下了。这里都是竹子的,也许夏天睡会很清凉,但现在风从竹子缝隙中吹进来,颇有些凉意,幸亏这些主人还算细心给我准备了些被褥,虽然cháo了些,但将就着还能盖。

  与我们的房子相比,他们建的房子地板太高了,虽然只是一层,我们的屋内地板离地一尺多至两尺就差不多了,他们约一丈五尺,下面有的是猪圈,有的就什么都没有,只有杂草。幸好,我们这座竹楼下面没有猪圈,我知道白住的地方味道很糟,虽然它算一头最爱干净的猪了。

  不过建得高听是件好事,银铃可以免得地面太cháo湿,而且防野兽也不错,尤其在这种野外地界,这两样必然是最需要注意的。

  鄂焕很坦然地在旁边躺着,之所以坦然,是因为他打起了呼噜。他很幸福地酣睡着,全不顾我在旁边胡思luàn想。

  忽然间,整个寨子亮了起来,在整个寨子的中心霎时燃起了冲天的大火,间或响起年轻男子尖声的唿哨。

  我赶忙唤醒旁边酣睡的人,此人懵懵懂懂地爬起来,立刻紧张地提起自己的武器,这是一面方天画戟,因为我看到一线月牙闪出的寒光。

  “风云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个姓区的来了?”

  “我不知道,别动,等等看看情况。”看他这么紧张,我就不能紧张了,虽然我也提起了自己的长枪,但是没有立刻行动,这时候切忌húnluàn。

  “明嘎……姆还呀!”一声很是深情的呼喊在邻近的竹楼上响起,接着整个寨子各处的女人都在相应,似乎在和声一般,鄂焕立刻解释,这一句他听得懂:明孜,我的孩子。

  这名字都和以前叫得不同,确实有些奇怪。

  “应该是什么仪式。”我不是很确定,但是我冲他头,示意去看看。

  刚下楼便看见我手下的人纷纷自附近冲了过来,问我现在怎么办。我示意大家安静,一起去看看,不要打搅别人的事情。

  不过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们那是什么事情,只管朝火光处走去。

  前面围着不少人,没有人话,人群的缺口除了放出火光,也溢出层层热làng,让我们中不少人以手遮面,停下了脚步,只在原处站立,我让他们就在那里停了下来,把武器丢给他们看顾,自己整好衣衫在众人之间站立观看,旁边的老人很友好,冲我笑笑,示意不要话,便转了回去,幸好这个时候个子大就是有好处,我和鄂焕都在人群后排站立也不妨碍我们看里面情况,而我的士兵中即便胆大的也没有这么幸运,在后面只管蹦蹦跳跳,最后还是南人给他们让了一条让他们近前的路,他们这才在人群中站立住,看起了场面上发生的事情。

  圈内很亮,亮得我可以看清一个带着木头老人面具穿得huā里胡哨的人在有节奏的鼓声中,跳起了舞,舞步慢而晃悠悠,颇似我们汉人祭祀的动作。圈中偏东的地方有个大火堆,中间偏西一些有一条由炭火铺成的路,中间隔着一距离便有一块石头。

  热làng一次次袭来,我的脸感觉出不舒服,可我依然站在那里,兴趣的力量显然比不适的情绪更为强大。

  “呦咦……姆哈……哪啾……咿呀。”这个人转了几圈忽然开始唱歌起来,虽然根本听不懂他在唱着什么,但唱得很有意思,两个音节一组,总是先抑后扬,再抑再扬。因为旁边老人的叮嘱,我没问这什么意思只管听他唱下去,声音时而欢快,时而低沉,应该是在讲一个故事。

  由于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能等结束再了,不过我还是比较有礼貌,继续站着和旁边的人一样静静听着,不过我注意到老人很多都站在后排,年轻人却站在前排,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太不尊老了。

  终于唱完了,我感到轻松了很多,擦去额头被热làng灼出的涔涔汗水,也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老人在后面,而年轻人在前面。

  紧接着这段不知所为的仪式结束,似乎正事才开始,一个全身乌黑大斗篷的也带着木头面具chā着一支高高的鸟翎的人,摇头晃脑,扬起斗篷,立时把火光遮去大半,场面上立刻暗了很多,这人也就定在那里不动了,至少在我这边只能看到地面零星的火光,和那巨大斗篷后映出的红光。

  自从那人唱过那大段唱词后,周围一直没人话,除了那个chā着鸟翎的人出现时的一些唏嘘的声音外,自后除了那人身后火堆中木头的噼啪声,便没有其他声音了。

  似乎人群中出来了一个人,我是直到这个人影从我前面闪过才知道的,似乎是个孩子,紧接着这个孩子很是轻灵地从那地上闪闪烁烁的炭火堆中走过,不过动作并不快,似乎还有舞步一般,应该是从石头上过去的,那也可能是因为要判断清石头的位置,而且应是穿了鞋的,在我想的时候,这孩子已经绕过那个大斗篷到了火堆的旁边。

  忽然在斗篷后面举起了一个火把,霎时围着的人一起喊出了一声,似乎是要为那少年喝彩,又或要表示欢喜什么。

  带着面具的人收起了斗篷,动作很是夸张的转了过来,便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红衣,包着红头巾的赤足少年高举着红彤彤的火把,手执利刃站在他的面前。

  显然其他的是用来吸引他的,而赤足则是让我很惊讶的,虽然在这种天气下,他们全族跣足而行我也算看习惯了,可是这次有所不同,石头一直在炭火堆中,他怎么可能走过而不被烫伤,一定是趁黑甩脱的,我想当然地就把这事情给定了下来。

  少年和面具人两相对立,相互环绕而行,少年步伐很沉稳,而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则活蹦luàn跳的;我这才才发觉这个面具上刻画得青面獠牙,看来是个妖怪,此刻他正摇头晃脑把那鸟翎晃得luàn抖,步伐也很是夸张的大,进三步倒还要退两步,二人始终对立。

  忽然少年向前猛扑过去,一刀便斩了那怪物面具的头上的鸟翎,而那人也立刻躺倒在地上不动了,一看便知道装死。

  人群这下子才立刻像有些疯了似的欢呼雀跃起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义。开始装扮老人的那个人依旧带着老者的面具出来,他去查看了地上的尸首,似乎特意观察了头上的鸟翎,才转过身来,开始宣布什么。

  我不知道他宣布了什么,但他的语气很jī动,应该是件好事,他一完,旁边人又开始欢呼起来。

  然后人丛就开始luàn了,一些男男女女都开始冲进场内围着圈开始跳起舞来,中间围着火堆和那个红衣的少年,还有一些人,就当着我的面赤足从那石头上跑了过去。

  看来我想错了,那一定是那石头不热,可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不信。

  他们很热情,也要拖我进去,我表示不会跳这种舞,就不进去了,因为语言不通,他们也没有难为我。不过后来,鄂焕被拖了进去,他没什么推辞,他似乎很喜欢这种热闹。

  我们的士兵又看了一会儿,其间有人也进去转圈跳舞,可是我是一直在旁边,有时候和旁边老人话,不过我听不懂他们什么,我想他也听不懂我了什么。很快我的眼前就感觉男男女女女女男男的转得我很晕。

  待得夜深了,火堆慢慢熄了,地上铺的炭火也没有什么亮sè了,各家屋内才亮起了灯,旋即,又灭了,那红衣少年,躺着的妖怪“尸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无踪了。他们都去睡了,只有寨子中还有几处火炬把这里及周围照亮。不过我却还在,不过我是完全为了一个感觉非常孩子气的特殊理由,一直留在了那里,因为我没回去,鄂焕也留在了我身边没有走。

  火炬中的火焰被风吹得摇摆不定,让我只能在闪烁的火光中依稀辨别出所有的石头所在。我决定用手试一试这石头,看看是不是还是很烫,不过头上抢先滴下的汗水让我收回了手。

  “呲……”很像我们家锅里无意中滴入水的声音,当然我是指炉膛里烧得很旺时候的情形。

  我有些紧张的收回了手,心中有些庆幸,幸而手没下去,我知道带皮的猪蹄下锅的声音,我的声音只会大不会,因为它不能叫了,而我能叫。

  不过我穿着鞋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我很是勇敢地在上面走了过去。

  才上去倒没什么,可走了五六步后发觉很是不对劲,立刻加快步伐,但终究还是随着最后一大步跨出而一屁股坐在了炭火堆的外面,奋力脱掉靴子,朝自己被烫坏了的脚底板吹气。

  有的人还真是笨,明明看见前面有人吃了亏,居然还敢这样学着做。紧接着,不出所料的是,他和我坐在一起捂着脚底板吹气。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确实邪门,最后我们两个在竹楼上只是一直在想办法解释,可都不通,最后只能他们光脚习惯了,皮太厚,无所谓。

  (注:这中间存在一个简单的物理过程,子睿他们想错了)

  第二天早上还觉得脚心隐隐作痛时,我们就出发了,这一下一直到正午他们一族百十来号人栖息的地方,一个山洞外围了个大大的栅栏时我们才歇下来,感觉走路都有些不方便了。

  一路上依然地势险要,风光很好,心中主意渐渐拿定。

  他们族中没有什么老人孩子,多是男女青年,不过想象一下他们如此长途跋涉,现在能活下来的估计都是年轻的了,四下看过,没什么可疑之处。

  吃完午饭,交待一番,我便留下鄂焕带人立刻离开,因为回去不用到处看

  ,一下便快了很多,一个时辰不到我又路过了那个南人寨子。

  不过这次经过时,一件我没想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昨夜那个红衣的少年死了。可怜的母亲正在恸哭,整个寨子里一片肃穆。

  我赶紧在人群中找到了一脸凝重的族长,我知道他的话我能听懂些,便一字一顿地问他:“怎么回事?”

  “区……区……杀了明孜,明孜在打猎。”他悲愤地指了指西面,他们话的语序和我们不太一样,但这回我竟完全听懂了。

  “他们。”我也指了指西面,他了头。

  死去的少年只有十五六岁,年轻而稚气的脸上满是血污,让我不忍卒睹。

  我解下了披风,张开朝族长示意问询是否可以这么做,族长又头,我才把自己黑sè的披风罩在了这死去少年的身上。

  随即回身翻身上马,朝族长继续一字一顿地:“你们暂时别招惹他们,我去消灭他。”

  他还是朝我头,不过这回他得非常有力。

  我在随行的护卫士兵中挑出一个,命道:“去叫鄂焕带人赶紧赶到明孜来。”

  我们便这样在全寨子的注目中飞速地离开了,大家都没有话,一路只有风声,我也没想到我们在这样的山路上还骑得那么快,我只知道在傍晚赶回明孜时我什么其它的都没有想过。

  我只问了来迎接我的邢将军一句,“宋先生在哪里?”

  宋yù东是才到的,兵马及粮草还没能完全驻扎在城里,我也是看到外面临时的帐篷才这么的,那时宋还在城内和陈应等人一起安顿士卒。

  yù东与陈应急冲冲地赶到议事厅时,天已全黑,二人中只由宋拱手了一句算回报一声:“人马安置妥当,粮草带了一个月的,敢问平安风云侯何时进兵?”

  “马上在军士中找寻以前当木工的过来,也把城内所有的木匠全部请来,现在得看他们的。”我低着眉máo慢慢出这句,继续盘算。

  他们感觉很奇怪,可一个时辰后等我把要做的事情全交待下去,他们便明白了,有些新奇,但还是连连头。

  接着交待人去勘测明孜的护城河上游走向,顺便听取我前番离开时交待下的事情的回复,略加考虑,便赶紧与宋等人我破敌之计,这回计划有了修改,而且后面的一部分我也没出来,他们考虑了一番觉得可行,没有什么破绽,我这才全部布置下去。

  当天半夜,鄂焕赶来,满脸悲愤,与我相望半晌,一言不发。

  第二日早上,根据木匠的进度,我与邢将军出发,带着两千五百步兵,其中包括原来明孜的守军。

  第三日,宋只带几个随从出发向西南而去,

  那日晚上按计划鄂焕带兵出发走北路而去。几乎同时,我在那姓区的贼人山下驻扎下来,那夜巡夜之人来请示夜行口令时,已是数日未曾安眠的我想都没想便:“明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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