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恳求道:“姬受难,吾亦有过,可否面主,一求宽恕?”
魅赞道:“情义兼顾,真好男儿。”
酆面有难意,道:“吾师之意,极难违逆,去恐无命,仍去否?”
殇坚决道:“愿一试!”
三人同行,再至太希殿,通禀过后,入内,殇道:“赠琴之恩,终不敢忘。”
主道:“天下名琴,有德居之,机缘而已。”
殇叩道:“劣者不才,有一事相求,还乞应允。”
主指挑琴丝,音波画线,线绵千万,绕而为漩,道:“入此漩,应汝事。”
殇欲进,魅急止之,道:“此乃人琴俱亡,内蕴奇界,死生难料。”
殇慨然道:“吾于危难,姬曾相救,今姬危难,吾岂坐视?”
言毕,大步入内,漩如血口,吞没其影,魅与酆同跪,道:“愿师留命。”
主安然而坐,道:“退下吧。”言语之中,竟含几分惆怅。
无名诡境,无底无光,身速急落,似坠黄泉,自恐惧中丧生,自忧虑中败亡,静谧无声,唯空躯独坠。
时光匆匆,经年不改,暗无天日,何时是头?何时有尽?
身渐凋敝,意渐模糊,忽闻骇人诡响,悉悉索索,自远天而来,万鬼同至,啃骨噬肉,喋血啖魂,世匆匆,人匆匆,繁华如一梦,无始无终。
临身刹那,殇目冷淡,隐有血丝翻腾。
外界琴主悠悠道:“万鬼缠身,极恶之门。”
千年不得食,今有血肉躯,争相而入。朱丝满双目,枫华攀苍发,寒意刺凌云,杀机屠万里。
极恶之息,终引沉浮杀意,惊蛰天地,万鬼惊怵,亡命奔逃,万世轮回意,杀机岂复掩!
杀意成冰,冻结恶息,殇半目陡红,朱发乱舞,掌现泰阿,挥剑横扫,无数恶息,尽成冰屑。
主面色大变,道:“杀意惊天,非魔既恶,当诛!”
岂料,殇复本归心,拱手道:“只求自保,无奈为之,望主见谅。”
主吃惊道:“汝未失本心?”
殇道:“曾有奇遇,故能自持,望主允诺。”
主复常态,道:“自然,可往后山寻之。”
出门外,酆魅皆在,行至**阁,二人停步,殇独入,见姬形貌消瘦,道:“多日不见,风采略减。”
雪自然退,姬苦笑,道:“君之风度,更胜往昔。”
殇道:“长平一别,久无知音,技艺疏懒,可合奏否。”
姬头,后巫山之巅,再传绝世古曲,空山鸟语,滋天润地。
曲毕,殇汇合众人,下山而去,方行数里,黑风漫天,急速靠近,棋武渊道:“此必老怪也。”
事况紧急,急催步伐,奈何,老怪云快,无处可避,老怪嗤笑道:“苍鹰狩猎,何处可逃?”
潇鹿鸣道:“画宗贵客,必保之。”
棋文渊道:“棋宗之主,鱼死则网破。”
老怪听罢,阴狠道:“皆杀之,则消息无漏也!”
恶来提斧道:“杀便杀,战便战,何多废言?”
老怪暴怒,屈指前,乌箭急射,直奔其面门,恶来以斧挡之,箭穿其斧,危机之刻,殇以苍定箭,救下恶来。
殇不退反进,筋骨齐鸣,血奔如浪,运肉身怪力,打至强一击!
老怪不闪不避,右手负后,左手之,道:“雕虫技,何足挂齿。”
强压外放,皆不能动,殇错愕间,退已不及。
潇鹿鸣急道:“不!”
棋文渊怒道:“他死,则此恨无解!”
恶来血管崩裂,竟挣束缚,老怪笑容不减,欲虐杀之,忽然,殇眸现血色,杀意滔天,泰阿再现,同时,远古大术,惊现寰宇:“苍!”
天地静止,冻结时空,手起剑落,老怪终非常人,急避要害,被殇剑削半臂,血流如瀑,未及后退,殇杀招再出:“黄泉印!”
黄泉印,印黄泉,死生再不还!
暗黄掌印,司天之手,判阴阳,断生死!
千钧之际,老怪咬破舌尖,逆**血,展血身替死,瞬息逃命。
掌印过处,生机不存,阳间无命,霸道如斯!
却青州,自殇走后,谂掌兵权,决策千里,用兵如神,命修士制符咒器械等,凡人可持,虽威力不如,但数量众多,亦为助力。
大百战,尽败魔军,后魔常暗杀之,有苍护佑,皆不能成。
正大胜,魔退归两界线,隐藏数月,于同年十月,魔自残族人,祭献之,召唤巨形魔物无数,身高百丈,坚如钢铁,谂虽有经天纬地之才,亦不能全顾,唯坚守之。
不久,三宗助力至,正道反攻,斩魔无数,血流成河,普天同庆,殊料,当夜北风凄寒,自太苍涌现无穷魔气,席卷天地,凡死之人,皆复生成魔。
同年十一月,殇归青州,见腥风血雨,烽火遍地,惨绝人寰。
闻正道危机,殇分兵救之,恶来路熟,自领一队,且战且走,至常羊山,漫山皆魔,几番冲突,不得下山。
从者渐少,仅剩一人,恶来身负百创,血流如柱,仍无惧色,犹自死战,此时,前来数人,黑袍覆身,跪于来前,恭敬道:“参见恶首!”
恶来又杀数人,道:“什么恶首?吾名恶来!”
黑袍道:“恶首乃魔之名门,投身人世,今当回归。”
但见其人,引颈自戮,头落刹那,自脖颈飞出数道乌气,飞入恶来双目,恶来弃斧于地,抱头嚎叫。
顷刻之间,魔能暴增,霸气扩散,恶来身覆黑甲,犹如魔神,感来之息,群魔朝拜。
恶来仰天道:“吾为魔,却不奉魔,视为不孝,吾随主,却不永随,视为不忠,既两难,吾当还身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