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手掌化作一道白光,与真刀无疑。
“等一下!”李敏浑身战栗,她原以为不害怕死亡,此时方知死亡乃世间第一恐怖。
张毅停下手掌,叹道:“我知你不想死,也知你心中委屈、不服,但是从你出手阻拦我那一刻,你就注定要死在我手中,再无第二种可能。”
李敏原想说些硬气的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祈求:“张毅,我错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张毅摇摇头,眼神坚定。
“我保证劝服爹爹,他不会报复你的!”李敏绞尽脑汁,将自己的生命寄希望于万一。
张毅平静道:“我之所以杀你,正因为我不怕李逸仙!”
“我不明白!”李敏泪眼婆娑。
张毅见李敏已精神崩溃,心中有些感叹,解释道:“让你做个明白鬼,免得见了阎王爷闹腾,虽然我并不惧他!”
“我这个人,一向主张做事做绝,不给别人留活路,不给自己留退路。进入东荒城以来,大小数十战,都将对手击毙,不是我弑杀成性、心狠手辣,而是我深知武道如逆水行舟,殊为不易,必须不停鞭策自己,才能登临绝顶!”
“角斗场看似野蛮血腥之地,实则其中勾心斗角、脏脏之事不胜枚举,角斗士之间、角斗士与高级角斗士之间,甚至角斗士与城中门派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难以理清。我对所有对手赶尽杀绝,不是以杀人为乐,而是要四面树敌,自我加压,化压力为动力。”
“我若杀了你,必然会面对你爹的疯狂报复。这份沉重至极的压力,才是我杀你的主要原因。”
李敏被张毅一番离经叛道的话语惊的目瞪口呆,哭笑道:“原来我的护身符也是催命符,呵呵,呵呵…”
张毅话语落地,食指悠然向前探出,指尖在李敏额前半寸处停下,李敏身躯缓缓软化,双眼闭合,宛若睡着了一般。
“呼!”
张毅口中呼出一道白烟,心脏“砰砰”跳动,犹若擂鼓,暗惊:“这一指竟消耗我十分之一的体力,罡劲不易啊!”
罡劲能够凌空打一寸,乃是肉身境所能达到的巅峰,打破人体极限,开始向神秘莫测的真气境探索,也被称作武道荒原期。
武道荒原期时间未定,有的人读读书,看看风景,不知不觉突破至真气境;有些人费数十年苦工,却原地徘徊,难积尺寸之功。故而,有许多人称呼真气境高手为老天爷赏饭吃,“努力无用论”在东荒城大有市场。
张毅对“努力无用论”嗤之以鼻,他坚信“世上无难事,只要敢登攀”,所谓“努力无用”只是因为“还不够努力”。
真气境高手的追杀,这个压力够不够?能不能化压力为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至真气境?张毅将要用生命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正如他在角斗场中,通过一场场生死搏杀来提升境界,每每在死亡边缘徘徊,偷天之功。
“李逸仙,希望你宝刀未老,不令我失望!”张毅转身离开密室,密室门留下一线缝隙,悄然消失在房间内。
十分钟后,李逸仙风驰电挚冲进密室,眼前的景象令他不敢置信。
“砰!”
一声震响,密室顶部连带房屋全部飞上天空,随后如烟花般在天空中炸开,碎石、方木、瓦片等等在天空中四散飘落,左邻右舍惊慌冲出院落,正欲破口大骂,耳中传来一声怒吼,随即人事不醒。
这一日,真气境高手李逸仙在通义坊突施音波功,有五百人毙命,五千人失聪,所受波及者万人。
“这些人玩忽职守,我已替李兄将他们处决了!”白天授提着一串人头来到密室边缘处,此时密室顶部尽去,变成一个四方坑。
李逸仙怀中抱着李敏,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五指箕掌,将十余个人头吸入手中,真气轻吐,将其化作粉碎。
“从张毅在角斗场历次战斗来看,此人个性偏激,嗜杀成性,却也胆大包天,也许他并未远离,我已派人将通义坊围住,即便将此处夷为平地,也要将他找出来。”白天授轻描谈写道。
通义坊内有近百万人口,若是被夷为平地,怕是坊内大部分人都要丢掉性命。
李逸仙摇摇头:“不用了!”
白天授讶然,他深知李逸仙喜欢迁怒人的脾性,难道他改性了?
李逸仙放下李敏,白天授见到她眉心有一点殷红。
“罡劲?”白天授几乎不敢相信。东荒城人口过亿,而且不断有流放者涌入城内,武道天才如过江之鲫,却从未有人能在短短一天之内从化劲境突破至罡劲境。
“他定然从敏儿口中得知我太极门秘传口诀,请白兄召回城卫军!”李逸仙语气平静,白天授却知道其中蕴含着怎样的怒气。
罡劲境打破人体极限,有易筋、易骨之能。城卫军搜捕张毅,不但不能起到效果,反而会成为张毅最好的掩护。
白天授将拇指和食指相抵,放入口中,凄厉的口哨声响彻半个东荒城,所有正在执行搜捕任务的城卫军听到声音,各自散开。
“李伯伯,张毅交给我对付吧!”一袭红衣飘然而至,在坑边缘停下。
“凤舞!我和你李伯伯会亲自出手捉拿此人,你就不要参合了!”白天授眉头一皱,向红衣女子喝斥道。
“爹爹,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红衣女子并未被白天授斥退,反而据理力争。
红衣女子的年岁比李敏稍大,双眼灵动至极,一双眉毛却不同于一般女子纤细,给人一种英气勃勃的感觉。
白天授并不想听女儿的理由,冷哼道:“胡闹!快回家去!”
红衣女子见白天授根本不给自己发言的机会,转向李逸仙道:“李伯伯,我专门调查了张毅的资料,发现这个人虽然喜欢行险,却绝不蠢,若无一定把握,绝不会冒险。只有我出手,才能将他引出来,这是引蛇出洞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