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头儿说的这番话，慕少安这才知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想了想，他就道：

　　“斗破苍天的难度只怕已经到了S级了吧？你确定你没有在谋杀我？”

　　“哈哈，没有没有，第一战区的所有小说统统上限都是A级，不管它们写得是如何通天彻地，一拳轰爆一颗星球也好，还是一脚破碎星空也好，没用，因为混沌基地的主系统容量在那呢，我们最强的SSS级的杀毒猎人都没有那个本事，你觉得区区一部小说里的世界就可以达到？脑洞终归是脑洞，别忘了混沌基地的基础和病毒吞噬的基础都是以现实为根本的，没有了现实，你脑洞再大又有什么用？”

　　“但是反过来讲，如果斗破苍天这本小说做成游戏，那么它的世界立刻就可以升级到S级，如果它的世界再做成电影，就很可能会升级到SS级，如果一千年后这本小说还能火爆无比，就像是三国演义那样，才会升级到SSS级，事实上不怕告诉你，三国演义的游戏世界目前就是SSS级的，电影是SS级，电视剧是S级，小说也是A级，看难度这种事情不光要看剧情的，也要看在现实中受欢迎的程度，以及是否对人类文明作出卓越的贡献，是否不可替代？”

　　“像是有些小说，明明已经通天彻地，屠神灭仙，无敌万万年了，但难度估计也就是E级左右，顶天了D级，里面的超级大boss你一只手指头就能按死他，像某些游戏，电影，电视剧也是如此的，这样的世界，连病毒都不屑于顾的，当然，你得小心，如果是那种bug比较少，非常严谨的小说，或者是受众非常多，读者亿万的小说，你最好当心，因为里面没准还真的能冒出S级，甚至SS级的boss，不过这样的事情极少，因为那样的小说本身就非常出彩，往往都是被重点监控的目标，总之，大概就是这个情况，你愿意帮忙吗？报酬好商量。”

　　慕少安沉默了一下，他很想问为什么不派清洁工，但最后还是忍住没说，毕竟这种事情很不光彩的，如果可以派清洁工过去，其实就和撕破脸没啥区别了。

　　“那就说说具体的情报和报酬吧。”

　　他没打算拒绝，毕竟杀毒猎人本身也就是雇佣兵性质，而且这也算是交好第六战区的一个机会，他也不想搞得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哈哈，爽快，我先来说报酬，第一，十万点ST积分，这是跨战区雇佣的市场价；第二，你会获得一张一次性的通行证，有了这个通行证，你将来若是想来第六战区观光旅游一下，就可以很容易地走过来，而无需通关费用，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东西，要知道混沌基地九大战区虽然说是可以互通有无，但彼此之间的想随意乱窜那是不可能的，尤其C级以上的杀毒猎人。”

　　“顺便说一下，就算将来你再次被ST平台给封禁了，你也可以来第六战区购买物资装备，我们这边虽然挂了个ST平台联盟的牌子，但我们从来不鸟它。”小老头儿得意地笑道。

　　“至于第三个好处，则是我们第六战区会为你出具一份任务执行邀请函，在这邀请函上可以很清楚地标明了，你在进入剑侠情缘世界后就获得了我们第六战区的邀请，也就是说你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第四战区也不会知道你居然去了长城外面溜达了一大圈，注意，这至关重要，只要你自己不说，这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第四战区就算是怀疑，也仅限怀疑。”

　　“以上我说的是报酬，那么情报方面就很复杂了，因为我们目前也不知道斗破苍天的小说世界到底被病毒搞成了什么样子，而第一战区向来是好处最少，麻烦最多的偏远战区，他们那里的杀毒猎人都是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甚至有的时候他们反而会与病毒形成默契的不互动合作关系，嗯，就是404，让病毒肆意折腾某个小说世界，然后再直接来个清盘格式化，于是就变成了404，让世人彻底遗忘这本小说，反正实际上除了作者之外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这就是第一战区的大背景，那地方有点像无法无天的无人区，在这种情况下，杀毒猎人的怠工与粗暴执法是惯例，要求也没有我们这边这么严格，所以你去了之后得注意这点。当然了，这件事由于很重要，我们第六战区其实还同时雇佣了三个其他战区的杀毒猎人，你们四个人为一个小队，也没有什么主线任务，任务失败也没惩罚，但是奖励必须扣掉三分之二，你们只能拿个辛苦费，这就是具体情报和要求，到了那边你们有充分发挥的空间，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希望你能立刻出发，当然所有补给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

　　慕少安再次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小老头儿则是微微一笑，随手取出一个小袋子递过来，最后又取出一个类似士兵狗牌一样的东西塞在慕少安手中。

　　“小朋友，祝你好运，你站在那里不要动就好。”

　　说完此话，那老头儿就重新变成老鼠，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而几乎是在同时，那士兵狗牌也化为点点光芒，慕少安就惊讶地看到，在那光芒笼罩下他的一只手迅速变成数据，然后是他的手臂，乃至全身，当全部化为数据流后，才咻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

　　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慕少安终于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然后就觉得头疼欲裂，四肢百骸就像是被刀子切割了几千下一样，疼得他直冒冷汗，脑袋里面嗡嗡直响，眼冒金花，耳朵里锣鼓喧天。

　　这简直就是最大的酷刑。

　　整整三分钟之后，他才能勉强集中意识，毫无疑问，他已经到了第一战区了，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瞧瞧人家第六战区，有了SSD固态硬盘软启动系统，传送过程是多么舒适？

　　如果说第六战区就是现代化的21世纪，那么第四战区只能相当于上世纪60年代的科技水平，但是这第一战区，麻蛋，这顶多算是中世纪水准。

　　什么缓冲，屁的缓冲，这是直接传送，简单粗暴，呸，说什么第四战区是野蛮人，我看第一战区才是真正的野蛮人。

　　麻蛋，天天承受这种传送效果还能坚持下来的杀毒猎人绝逼个个都是暴力分子。

　　慕少安无奈地想道，他已经感受到了这第一战区从上到下那种森然的恶意啊。

　　“噢……”

　　此时没等慕少安从那种简直如同千刀万剐的痛苦中恢复过来，他就听到旁边响起一个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声，瞧，又一个倒霉蛋苏醒了，话说他这样的体质都尚且疼得直呲牙，估计旁边这三位老兄会更严重。

　　事实上的确如此，在接下来的十分钟时间里，那三个杀毒猎人陆续醒来，但基本上都是疼得哭爹喊娘，咒天骂地，把第六战区也不放过。

　　当十五分钟之后，慕少安已经能够坐起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依然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因为疼啊，疼得直透骨髓。

　　此时慕少安也没管那三位仁兄，而是开始观察这个所谓的斗破苍天的小说世界。

　　嗯，他们的开局出场位置应该是一处荒僻贫瘠的山村里的一间牛棚之中，但并没有牛，从角落里那干涸的牛粪来看，上一头牛出现在这里的时间至少可以延伸到半年前，甚至一年前。

　　这个世界之中也感受不到所谓的丰沛灵气，事实上这里的空气很糟糕，有点帝都雾霾的风采。

　　猎猎的狂风一直在吹着，卷起漫天黄沙，远处的山岗都是光秃秃的，罕见植物，这有点像沙漠边缘啊。

　　至于村子里也很安静，没有狗叫，也没有鸡鸣，听不到人声，很是有些荒村老屋的征兆。

　　“大爷的，这就是斗破苍天世界？第六战区没开玩笑吧，兄弟，怎么称呼，我叫洛东，第五战区的拾荒猎人，当然，你不方便就说个假名或者代号，规矩我们都懂，大家做这种外快一旦被自家战区给发觉了，肯定要找麻烦的。”

　　此时终于有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慕少安回头看了眼，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子，没什么特征，丢在人群里马上就找不到的那种。

　　“唔，你可以叫我螃蟹，但什么是拾荒猎人？”

　　“哈哈，拾荒猎人，就是我们这次要干的事情的行当，因为不能见光，所以才会偷偷摸摸如老鼠一样，这就是拾荒猎人，不过这也是赚取外快最容易的，就算失败了也没有惩罚，毕竟你得知道，我们这些C级杀毒猎人在正规的杀毒任务中一旦失败，那么立刻就会惩罚5万点ST积分的，没有点外快，根本入不敷出啊！反正我是每个月都要干一票的，以前也来过第一战区，所以也算熟门熟路，螃蟹，你是第一次当拾荒猎人？别紧张，这种拾荒任务很好玩的，没有那么多规矩，不服就上去干，也不用担心戳了篓子。”

　　那洛东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