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睿看着靖轩帝离开的背影,大声道"恭送皇叔!"
靖轩帝怒意更甚,回眸瞪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愤然离开。
"诸位!"宫凌睿又道,嘴角是不变的笑,却怎么看,怎么冷寒。
珺亲王不再开口,事到如今,他也不怕丢人了,他倒要看看,这个逆子,还有什么手段。
"诸位,今日婚事,是皇上亲赐,不得不娶,但是~在这之前,本小王爷,已娶妻!"
顿时,院中一片哗然,睿小王爷娶妻,何时娶妻的?众人面面相觑。
宫凌睿冷着眸子,嘴角却挂着笑,看着沐清浅,她身子一颤,向后踉跄地退了一步,饶是定力再好,忍辱负重的本事多大,也不过是个弱女子,此时,她所有的伪装与勉强,尽数被摧毁,剩下的,只有狼狈。
"所谓娶妻娶贤,娶妾娶俏,,本小王爷深以为然,是以,如诸位所见,四喜临门!"他笑着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四位娇娘子。
顿时,前来恭贺的朝臣,摇头叹息,真是造孽,珺亲王自王妃去世便不再续弦,这睿小王爷却荒唐至此。
更让人惊讶的是,今日在场之人,无人不知,皇上的赐婚圣旨写的很清楚,兵部尚书之三女沐清浅,德容具备,温婉贤淑,赐婚于珺亲王府小王爷宫凌睿,为珺亲王府小王妃。
既然是小王妃,珺亲王府有没有女人,是以,该是主母之尊,是正妻,但是此时宫凌睿却说娶妾,连侧妃也不是吗?
简直是奇耻大辱,堂堂兵部尚书府嫡女,到头来却只是一个妾的名分。
沐清浅面色惨白,双手紧握,手心火辣辣的,有血迹渗出,她只紧紧咬着嘴唇,看着宫凌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突然,人群中一年轻男子摇着手中的扇子上前,看了一眼沐清浅,再看向宫凌睿,声色温润,却带着凉寒"小王爷这是不将圣上的圣旨看在眼中了?圣上圣旨可是言明,兵部尚书府嫡女沐清浅,赐婚珺亲王府小王爷宫凌睿,为小王妃呢!",他故意加重了"小王妃"三个字。
"是永亲王府的小郡王!"有人低声道。
宫凌睿笑看着宫凌爵,缓缓开口,话却是对院中所有人所说"本小王爷在娶妻当日,便答应了小王妃,此生只她一人,无侧妃,无妾室,无通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甩了甩,白纸黑字,给在场中人看。
"合昏书!"
"竟然是合婚书!"
...
顿时,人群又是一片哗然。
珺亲王上前,愤愤从宫凌睿手中扯过人们口中的合婚书,低头看着,眉头却是越蹙越紧,一怒之下,竟将那合婚书撕扯成了两半,随后撕成碎片,甩到了宫凌睿的脸上。
"快看,快看,这是不久前有人在城中墙上扯下的,是合婚书的拓本!"有人道。
珺亲王回身一看,在场众人,几乎人手一份。
"你~你,你很好!"他气极,指着宫凌睿,唇颤抖着,手指也颤抖着,整个人竟也微微颤抖着。
宫凌睿扬唇一笑"是父王逼我的!"
"呵~"珺亲王冷笑一声"逼你!究竟是你逼我,还是我逼你!"
"宫凌睿,她已经死了,就算你之前与她喜结连理又如何,如今有这合婚书又如何,男子亡妻,续弦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况,这门婚事是皇上亲赐,你自己亲口提出要今日大婚,你今日就算说的天花乱坠,这亲,你得结,这人,你得娶,这堂,你得拜!"
宫凌睿笑的玩味,扫了一眼沐清浅,再看一眼其余三人,笑问"既然都不是娶妻,不过是纳个妾室,何来娶一说?能身着正红,从王府正门入府,已是天大的恩惠,拜堂?又是从何说起?"
不等珺亲王开口,他又道"难道皇叔除却当年娶皇后,之后每次填充后宫,都要拜堂?"
珺亲王眉目颤颤,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狠狠瞪着他。
"还有,既然我早已娶妻,玉兰院便只有一个女主人,若有谁想要入住,本小王爷不介意送她去已故去的小王妃身侧伺候!"
宫凌睿说着,眸子一凛,声色也凌厉了几分。
紧接着,他一撩袍子,大步离去,声音却冷飕飕飘来"追风逐月,将人安排到西苑!"
追风颔首,冲着喜娘招了招手,喜娘扶着新人随着追风来开,只有沐清浅,尚未从宫凌睿给的"惊喜"中缓过神,她木木地立在原地,已是泪流满面。
宫凌睿不去迎亲,她想过拜堂不会顺利,之后人群中传出他一下子娶了四个女人,还亲自前去迎亲其余三人,她心下冷了一大截,之后在府门给下马威,跨火盆,她甚至都想着,自己是正妻,是主母,但是如今,她却只是个妾,宫凌睿连皇上的圣旨都不遵从,说什么妾娶俏,在他眼中,她沐清浅,难道只与高门大院中卖笑使手段魅惑男人的女人一样低贱吗?
"姨娘,走吧!"一旁扶着她的喜娘道,手下用力扯着她,向前走去。
她此时似被抽取了三魂七魄,只有一具肉身,她无力反抗,或者忘了反抗,似行尸走肉一般,被喜娘连拉带拽地,往西苑而去。
本来是前来道贺的,却看了这么一出尴尬的大戏,还是当今亲王的,在场之人心下似蚂蚁啃噬一般,恨不得脚底生风,立刻离开。
珺亲王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今日让诸位同僚看笑话了,小王爷自醒来之后,一直嚷着有一个女子与自己大婚了,是以,皇上才赐婚,却不知,他身体未愈,是本王逼他太紧了!"
"今日多谢诸位赏光前来,所有带了贺礼的,清前去认领,待犬子身体痊愈,补办婚宴,届时还请诸位前来!"
珺亲王松口,人们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却也相信,之前小王爷昏迷甚至病入膏肓,想必是因为那合婚书上的女子。
听王爷说那人已然死了,想必小王爷伤心过度,才不愿醒来,而王爷又带着小王爷去了甘宝寺,如今人醒了不过第五日,想来是受的刺激过大,如今尚未接受现实。
这般想着,人民摇头叹气,睿小王爷虽平日里在襄南城横着走,却并非横行霸道欺压良善之人,更是未曾做过有害黎民之事,那般绝代风华的男子,却坏了脑子,真是可惜了!
众人叹息着出了珺亲王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