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诺和时然视频,聊起来就没完。
血缘关系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哪怕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见面仍然亲切。
亚诺少言寡语,但时然是个话唠。
小姑娘是不会冷场的,她每天和亚诺讲故事,讲的都是以前爸爸和自己的故事。
包括男扮女装去幼儿园,在小区楼下放烟花,说的都是这些轻松愉快的事情,盛翰鈺不用刻意去想,就不会头疼。
时然聊完也会镜头转给小姨,小姨给他讲小时候的事情。
虽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没有印象,但亚诺愿意听。
小姨加了他微信,然后简宜宁,盛泽融……朋友们都开始主动联系他。
亚菲发现了,她开始恐慌。
最开始的担心,正在慢慢变成现实。
亚诺和以前的朋友联系的越多,也就意味着离她越远!
她试图展示自己优势,刷存在感。
亚菲不眠不休给自己闷在房间里一天,做了一双手工布鞋,当着时莜萱的面递给亚诺:“哥,我连夜给你做的,你试试合脚吗?”
亚诺试了,确实合脚。
他夸赞:“嗯,很不错,穿着挺舒服的。“
亚菲瞟时莜萱一眼,还没来得及得意,亚诺又一句话给她直接打入地狱:“你要是有时间给她也做一双,我看她穿的鞋子没有你做的合脚。”
亚菲笑容僵在脸上,没吱声。
时莜萱心里都快笑死了,翰鈺这个钢铁直男知道不知道这样说话有多伤人?
但她不介意让亚菲更伤一点。
于是巧笑嫣然,对亚菲道:“那就辛苦你了哦,谢谢。”
亚菲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当然她不会给时莜萱做鞋,时莜萱也不稀罕。
亚菲不死心,亲自做了好吃的饭菜给亚诺送到村部去,但亚诺却和时莜萱一起分享!
嫉妒让亚诺扭曲了灵魂,她决定除掉时莜萱。
这天半夜。
亚菲像是幽灵般无声到时莜萱门前,轻轻敲几下:“笃笃笃”。
门开了,张妈披着衣服不悦的站在门口:“亚小姐,有事?”
“你怎么在这?”亚菲急忙给手背到身后去,匕首藏到袖子里。
张妈警惕的看她一眼,话里有话:“现在不怎么太平,我在这保护大少奶奶,你有事吗?”
“啊,没事。”亚菲道。
张妈:“大半夜敲门还没事,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睡不着想找时莜萱聊天。”亚菲撒谎的本事不是很高明,结结巴巴。
门口说话声,给时莜萱吵醒了。
她让亚菲进来,不是想聊天嘛,那就聊呗。
结果她又连声推辞,说是不想聊了,逃也似的走掉。
匕首虽然藏在袖子里,但在昏黄的壁灯下闪过清冷的光,被张妈看出来了。
她关上门。
对时莜萱道:“大少奶奶,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了,那个亚菲想要害您,她袖子里藏着匕首。”
只是说着,张妈就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今晚她在,如果她不在呢?
后果不堪设想。
……
第二天亚菲忐忑不安,不过一天下来她见时莜萱还是跟往常一样,并没有反常的情况出现,也没有和亚诺说什么,于是就渐渐放下心来。
罪恶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很容易就生根发芽长大。
……
又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亚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张妈不在,房间里只有时莜萱自己。
她觉得老天又给了自己机会,这次一定要抓住,如果错过这次,也许她就永远都要失去亚诺了。
这两天亚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话也越来越多,但都跟她没关系,全是对着时莜萱才会这样子。
甚至他还主动问时莜萱一些以前的事情,对以前虽然还是想不起来,但头疼的频率是越来越小!
所有这一切,对时莜萱来说都是往好的方面发展,但对亚菲恰好相反。
她认为时莜萱抢走自己的一切,如果没有她出现,渔村就不会和海盗结仇,自己也不会在新婚那天被海盗掠走。
亚菲越想越恨,终于她下定决心,从床上爬起来,再次给那把匕首握在手里。
时莜萱,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应该到这来吧。
她换上一身黑衣服,又用黑布蒙上面,脚穿一双轻便的自做布鞋,踩在地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亚菲蹑手蹑脚离开房间,走廊里死寂,安静的让她心里发慌。
从小到大,亚菲连鸡都不敢杀,现在要杀人,她也害怕。
但害怕并没有阻挡她要除掉时莜萱的决心,只有除掉她,自己才能长长久久和亚诺在一起!
到时莜萱房门前,她从头上拨下一枚细长发卡,伸进锁眼捅了几下,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亚菲手握在门把手上轻轻往下按,向里面推——门开了。
她站在门口向里面观望,房间里拉着窗帘,看的不是很真切,但仍能从朦胧的黑影中看出床上的人蒙头大睡。
亚菲走到床边,双手举起匕首狠狠刺下去——“噗”液体喷了一脸,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血腥味。
得手了,得赶紧走。
她甚至都忘了再补几刀就匆匆离开房间,但刚走到客厅,客厅的灯突然亮了!
亚诺端坐在沙发上,问:“大半夜你怎么这身打扮?”
亚菲惊慌道:“啊?啊……我,我去厕所。”
话说完她差点当场扇自己两记耳光。
别墅的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洗手间,去厕所根本用不着离开自己屋子。
果然,亚诺问:“去厕所你为什么要往那边走?还穿的这么奇怪……”
亚菲顺着他话头往自己身上看,这一看更是吓的不得了,自己身上全都是血!
一定是刚才扎下去那一刀溅到的,这可怎么办好?
根本解释不了了。
亚菲给心一横,干脆承认了:“哥,我给时莜萱杀了!”
“是吗,怎么杀的?”亚诺好像并不意外。
亚菲没发现亚诺不对劲的地方,突然崩溃大哭,给一切都交代了:“哥,我想嫁给你,我和时莜萱有个约定,如果一个月之内你选择我,她就走。”
“但这一个月之内,你要是选择她,我就要放你离开……呜呜呜,我不想让你走,哥,我离不开你,我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你在,如果你走了我就只能去死……”
亚诺不知不觉皱起眉头。
他被当成赌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