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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 如画

折剑长歌 阿飞很爱吃 2539 2024-11-17 22:11

  无名院落。

  “喝个屁。”洛飞羽看都没看,直接将杯中的茶洒了。

  “你小子,可别糟蹋了这好茶。”剑祖倒也没有气恼,而是抬袖一挥,将那即将落地的茶水揽了过来,引入壶中。

  洛飞羽没好气道:“苦死了,不喝。”

  “古来圣贤皆寂寞, 惟有饮者留其名。这是我当时收你为徒时,你所放出的豪言。的确,像你这样的臭小子,又怎么会静下心来品尝茶的滋味呢。”剑祖喝了口茶,“还是酒适合你们呐。”

  “又想师娘了。”洛飞羽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剑祖叹道:“何止呢。”

  洛飞羽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小酒瓶,与他的茶杯碰了一下,“干。”

  “哟,还自带酒水呢。”剑祖冷笑。

  “我可不想在你的茶上受罪。”洛飞羽满不在乎地说道。

  剑祖放下茶杯,“酒有酒之甘,茶亦有茶之苦。江湖多少游侠像你一般,皆以饮酒为乐,可这茶,也有酒所企及不了的地方。”

  洛飞羽打了个哈欠,“你又有何高见了?”

  “酒能解愁浇愁,可这茶,却能解得人生百态。任七情缠身,六欲绝尘,也能在这种苦中得到稀释,与解脱。”

  洛飞羽看了他一眼,“包括,相思之苦?”

  “或许。”剑祖看向天边掠过的飞鸟。

  洛飞羽笑了,“看吧,就连你这个尝遍清茶百态的人,也给不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依我看呐,有些真的很难过的事,不如一杯酒下肚,便能做到真正的释怀了。”

  剑祖却没有搭他的话,“希望你不会有这一天。”

  “晦气。”洛飞羽无奈地骂了一句,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丢了酒杯,岔开了话题,“怎么,叫我前来不是要教我练剑的嘛,勾起这些伤心事做什么。”

  “那便,如你所愿。”剑祖抬手一挥,示意洛飞羽去看那几幅画卷。

  这些画并不是寻常的水墨画,乍一看,倒像是茶烟熏到纸上,所生成的茶渍。

  剑祖问道:“可看出什么门道?”

  洛飞羽回道:“师父,你泡茶很不小心啊。”

  “你小子。”剑祖笑了笑,“虽然你经脉已被你师兄暂时废去,剑脉诀没有了依宿,可你还没瞎啊。”

  “那就听你的。”洛飞羽眼中血光流转,看了过去。

  仿佛这画卷上的茶渍,在他眼中变作了一道又一道的剑气,每道剑气都不尽相同。

  然后,又由这些剑气,构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画卷。

  西窗谷雨,花落清茶。

  “这是什么?”洛飞羽这才发现了这画卷的不同寻常,但这画卷上的剑气却又是真实存在,刺得他头晕目眩。

  剑祖抬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洛飞羽眼睛顿时恢复如初,“可听说过,诗佛?”

  洛飞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自然。你当年教我的幽篁剑啸,不就是他创的。”

  “世人皆知诗仙,却少有人知诗佛。他以山水入画,再以画入诗,能达到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境界。”剑祖闭眼称赞:“当真是特臻奇妙,才华尽显。”

  洛飞羽想了想,“可这和我练剑有啥关系?”

  “他不仅做到了以画入诗,还做到了——”剑祖猛地睁眼。

  “以画入剑。”

  只见他将手一甩,将杯中茶水一滴不漏地泼落在了画卷上。

  在洛飞羽看来,这幅画卷,已大变模样。

  不再是先前的那倦绻。

  而是变得,杀意横流!

  就算是他体内的西河拂雪,也抑制不下的冰冷。

  “剑出成画?”洛飞羽哑然。

  “你觉得,画,是否会受锢于笔墨呢?”剑祖又泼了一杯茶,彻底封去了那道威势。

  洛飞羽直接答道:“不会。”

  “为何反过来,就不会?”剑祖笑问道。

  “每次落笔,如秋有万叶。有时有神,有时随意,不会有任意两笔的形与蕴是相同的。”洛飞羽收回目光,沉声道:“随势而然,方成。执势而行,方破。”

  “随性之心,当如此。你负有无数剑术,再加上尘空那老家伙在你身上曾布施过佛咒,无意间有了佛缘,练诗佛的这门剑出成画,再适合不过了。”剑祖笑了笑,站起了身,“这纯粹以剑术为底的武功,让你不必过于依赖剑气。”

  洛飞羽看出他要离去,“您是要去哪?”

  “我就教你些,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剑祖朝门外走去。

  “你是不是要去,和他下棋?”洛飞羽忽然说道。

  剑祖也没有避讳,“是。”

  洛飞羽笑道:“你应该明知,这是错的。”

  “那又如何。”

  “就是想替师娘劝劝你。”

  “所以你我,已是异途。”

  洛飞羽还欲再说些什么,可当他抬头时,那个老者已经不在院中了。

  “是你逼我做出了这个选择。”天狱之中,钰伟掌心竟有黑炎缠绕。

  钰旌叹道:“棋子的宿命,便是受执棋者所掌控,形成一个棋局。若棋子失去了它原有的价值,便会被无情抛弃。我不希望看到,我身边的人会有这么一天。”

  “住口!”钰伟一掌拍向了他。

  钰旌抬手挡住,只听“叮”的一声脆响。

  “倘若我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拜你所赐!我做什么事只要稍有不合你的意,你便会费尽心思来阻拦我。让师父托付给我的任务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你难道就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吗?”钰伟骨爪一握,将钰旌腕上的护臂掐得粉碎。

  钰旌喃喃道:“对错,自在心中。”

  “那我便让你尝尽噬心之苦!”钰伟将手向下一划,朝着钰旌的胸膛而去。可钰旌事先以玉凝成了护心镜,挡下了这一击。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再一错再错,也是不想让你踏入不得脱身的境地。”钰旌握住钰伟的手腕,将他甩飞了出去。

  钰伟落在了墙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看来你的确是比我强一些。不过,这人体上的噬心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钰伟从墙上落到地面,看起来极为狼狈。

  可嘴角那抹笑容,却是颇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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