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加更10)
王杰希单挑驱魔师?
选手上场之前的这段空窗期,潘林和李艺博两位解说,不是没想过从魔术师出道成名的那一战开始八卦。无奈第三赛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儿,当年和斗神一叶之秋、拳皇大漠孤烟一起封神的扫地焚香,“大师”的名头,早已多年未曾被人提起。
到了第十赛季,扫地焚香甚至滑出了全明星榜单,皇风战队的队长田森,甚至没能守住,这个昔日神级角色的最后一丝荣誉。
这个当口提起前事,对于扫地焚香,两位解说到底还是有一丝不忍之心。而用俄罗斯选手的情况来拖时间又不靠谱——观众不爱听,收视率下降也是影响他们奖金的,潘林和李艺博只好把吐槽的对象,转向了驱魔师这个职业本身。
驱魔师是一个……十分一言难尽的职业。
也不知道游戏公司的设计师当初是怎么想的。大概是为了追求每系四个职业的匀称美感,有些职业系人多的,就打发出去一个;有些职业系人少的,硬塞一个进来?总之,就搞得驱魔师非常委屈……
作为一个听起来很像法系的职业,驱魔师没去跟元素法师、魔道学者、召唤师搭伴儿,反而让战斗法师这个的职业顶掉了法系的第四个位置。好吧战斗法师也带着“法师”这俩字儿不是……您这个怼天怼地敢跟拳法家狂剑刚正面的职业,到底哪里像法系了?
也没去跟术士进一家门。术士这么个靠吟唱吃饭的纯远程法系,穿着一身长袍,一脸懵逼地被打发去了暗夜系。左右一看,得,忍者、盗贼、刺客,三个短衫党贼头鬼脑,蹲成一团……
最后的最后,接收驱魔师的,居然是圣职系。好吧驱魔师呼唤神鬼之力,以符纸沟通天地,确实有几分圣职系的风范。跟鬼剑士其实有点难兄难弟,只不过他唤的是鬼,驱魔师请的是神罢了。
可是您那把战镰又是怎么回事?这种拎着一把比人头还高的重型武器,一言不合近身和人刚正面的,好像是西方教堂里,那些拎着战锤殴打魔鬼的苦修士喂——
穿重甲这点倒是不意外。不选重甲也太对不起战镰这玩意儿了。能用这武器的职业里,其他两位哥们,骑士,守护使者,可都妥妥的都是重甲板甲的干活。只不过,这身衣服,和符纸飕飕乱飞真的不冲突吗?
“现在上场的是俄罗斯队的罗曼·普加乔夫选手,职业驱魔师,角色名,滴血大教堂。虽然名字有点吓人,可是位于圣彼得堡的滴血大教堂,其实外立面色彩非常鲜艳,颇有一股童话风格——好的我们回到正题。”被导播在耳机里吼了两句,潘林从善如流,赶快拉回话头:
“罗曼·普加乔夫选手,是俄罗斯叶卡捷琳堡战队的当家大神,现年23岁,出道五年,拿过两次‘守擂之星’奖项。俄罗斯队选择他为本次擂台战的守擂者,想来也是寄予相当的厚望。”
“是的。”李艺博跟着介绍:“根据我们之前看过的比赛视频,罗曼选手风格凶悍凌厉,大开大阖,擅长以血换血。他在俄罗斯的职业联赛中有个非常有意思的外号,叫做‘守夜人’——这个外号很可能来自《权力的游戏》。对了潘大主持,这个剧你看过没有?里面的守夜人是什么风格?”
“剧没看过,书也没看过。守夜人誓词我倒是还记得——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别贫了!”导播第二次开吼。
不管怎么样,两位解说终于水够了时间,拖到地图载入,角色载入。王不留行一出现,毫不犹豫地飞身而起,驾驭扫帚直奔中殿。与此同时,滴血大教堂倒提战镰,将大理石地板踏得一片山响,也是气势汹汹地奔了中殿而去。
“呃……”
潘林默默地看了看前殿和祭坛周围,被砸飞一半的长椅、一片狼藉的主祭坛,还有那个最倒霉的、连续被砸过两次的管风琴,暗自在心底擦了把冷汗。还是挪个地儿的好,他想,还是挪个地儿比较好。
就不说为现场观众的耳朵着想,不管是那把一人多高、挥舞起来令人胆寒的战镰,还是飞行轨迹玄妙莫测的灭绝星尘,这两位打起来,总得有个大点的地儿不是?
虽然说中殿那个大厅太过一马平川无遮无拦,两根合抱粗的柱子之间,距离甚至长达15米,不太适合为魔术师飞行提供遮蔽和掩护,可前殿都打成这样了,也没得挑了嘛。
塔楼也好,挑空走廊也好,供奉圣像的壁龛也好,都太小了,施展不开。
然后……
然后……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王杰希放着中殿至少50米长、三四十米宽、四十五米高的宽阔大厅不要,扫帚一拨,沿着中殿尽头的旋转楼梯疾飞至顶,砸碎玻璃窗,刷地翻身上了屋顶。
潘林:“……”
这么大个厅堂已经盛不下你了,是吧?
而另外一边,滴血大教堂视角一转,目送王不留行离去,也是一模一样地敲碎了另一边的窗户。转身、腾跃,攀援而上。
然后,成功登顶的两个角色,就,谁也看不见谁了。
圣家堂中殿顶部,平坦宽阔的屋顶中央,耸起了一溜三四十米高的连绵建筑,完美而对称地分隔了左右两边。
潘林:“……”
李艺博:“……”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选手席上,苏沐橙紧紧捂着嘴唇,已经笑倒在了楚云秀的肩头上,脊背直颤。
滴血大教堂飞奔而前。电脑屏幕前,罗曼·普加乔夫屏息凝神,仔细聆听。
光线忽然变暗。滴血大教堂大步闪开。一团乌云凝聚在头顶,王不留行高高站在尖顶上方,手指处,寒冰降雨淅沥而下。
原来如此。
你已经上去了吗?
那么——我也上!
战镰顿地,滴血大教堂,纵身跳起,踏着十字厅廊的窗棂、阳台、各种墙面装饰,跳跃向上。
铁靴之下,色彩斑斓的玻璃花窗,步步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