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混乱谈话
院子里一只没了脑袋的公鸡,正在'闲庭信步';。漫无目的的顶着脖子上的往外噌噌喷血的血窟窿朝着灶间走去。
一路走来,脚下都是血爪子印...
"啊!"唯恐那只鸡撞到自己身上,失魂落魄的杨巧莲惊叫着跳开:"苏夏至!你在干什么!"
蹲在地上的苏姑娘还是深深地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盖了她的脸颊,让人看不清她此刻面上的表情,众人就见她双手握着刀柄,一刀一刀地用力在菜板上剁着菜,破刀几乎是刀刀都会被她剁进木头,而菜板上也是血了呼啦,白菜和被切掉半个的鸡头被她一刀刀狠狠地斩碎,很快地混在了一起:"没有鸡,就不用剁鸡食了..."她幽幽地说道,吐字清晰。
没了脑袋的公鸡如同着了魔,东倒西歪地追着杨巧莲身后,吓得她哭喊着扑打在地,腿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不要叫了!"苏春来先是看着自己的媳妇被个鸡身子追着落荒而逃挺好玩,待到听见她不断的高声尖叫,心里便又烦躁起来,迈步出了房门,走过去一脚将鸡踢飞,"天冷,正好煮鸡汤喝。"
公鸡撞到灶间的墙上又落到地上,又是一路血迹。整个苏家都飘散着一股腥咸的血气味道,闻了让人不舒服。
"我妹妹不爱剁鸡食。"进屋看见媒婆子和陈屠户都给吓得脸色煞白,他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令妹真乃巾帼也!"陈屠户挑起大拇指文绉绉地吐出一句话,也是难得的一点不结巴。
这饭任谁也没有胆子再吃,陈屠户强自镇定地拱了手和苏巾帼的哥哥告别,临行对于过大礼之事是一字未提,更别说几日后来迎娶的事了。
而苏春来觉得挺遗憾,家里难得来个客人,饭都没吃一口就走,他觉得自己作为主人有点招待不周,于是又嘱咐了媒婆子几句:"一定要给你儿子做个棉帽子戴上..."
送走了客人,关起了院门,又剩了苏家四口人。
杨巧莲瘫坐在冷硬的地上,根本起不来。
"我们苏家祖传呆傻,对此,你就以为可以在我们苏家为所欲为了吧?"苏夏至提着破刀笑模笑样地走近杨巧莲:"可我们已经傻了快二十年,你以为这二十年我们是混的么?"
今天的这一场闹剧是真把苏夏至给惹毛了。她觉得杨巧莲此番作为完全是给脸不要脸!
若说以前,苏夏至是夹着尾巴做人,心里存了得过且过的念头,并不打算与这个二嫁的嫂子撕破脸。总想留一点情面,等着自己将来出嫁后,让自己的娘亲好过一些。
奈何这个女人长头发长指甲长脾气甚至长鸡眼,就是不长良心!对于这样从里到外都黑了的贼婆娘,必须得下猛药!
否则今天她敢把傻子小姑推进粪坑,明天就能给年老体衰的婆婆灌了毒药!
事到如今,倒在地上的杨巧莲仰头看着脸上带笑,手里提溜着菜刀的苏姑娘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姑奶奶傻不傻的都要看自己如何表现。自己若是消停了不去招惹她,她自然会闷声不响地老实过日子。自己若是做了不如她心意的事情,她不但会傻还会疯!疯到剁鸡食的时候连鸡头都剁了下来。那,她再发疯的时候,就是直接把自己脑袋给切了当球踢!
想到这一层,杨巧莲后背上又吓出了冷汗。颤巍巍地将手在腰间摸了一气,摘下一对儿铜钥匙双手捧着高高举起,她不敢看苏夏至的眼睛,只低着头开了口:"我有眼无珠,白瞎了一对眼睛。几次..."
抬头偷看了身前的苏夏至一眼,见对方面色平静,甚至连笑容都未变过,两只眼睛光闪闪地望着自己,右手的破刀平拍在左掌上,不紧不慢'啪啪';作响,让她觉得像是在抽自己耳光。
苏夏至不说话,一派闲适地低头望着她,唇角上扬,笑的自然。
咽了下口水,杨巧莲扭头往四周一看,自己的丈夫和婆婆居然并排蹲在正屋前面,伸脖子瞪眼的瞧热闹呢。
心里又是袭上一阵凄苦,这样的丈夫正是自己相中的,她能怨谁?
指望不上苏春来伸手搭救自己,杨巧莲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是我几次做了对不住妹妹的事情,还望妹妹你能抬抬手饶了我这次,这是家里的钥匙,一把是灶间的,一把是...是我私房钱匣子上的,里面有我带来的一点陪嫁,如今..."
举着的手攥成了拳,杨巧莲竟觉不出里面的钥匙硌手。她交出的可是她自己的全部身家,以后除了老老实实地伏首于苏家众人,她一个嫁了两次的女人已经没了别的出路。
手上一片冰凉,是苏夏至用刀头捅了捅她。愣神的杨巧莲哆嗦了下,赶紧将使劲攥着的手摊开,带着红印子的手掌上摆着两枚铜钥匙。
伸手用左手的食指尖挑起拴着两枚要是的红色线绳,苏夏至看也不看就在指尖上晃悠了两下,将钥匙甩出了圈,一圈一圈地荡在手指上,而她本人则蹲了下来,用刀身拍了拍杨巧莲的面颊。
"妹妹,你割她屁股吧,那里肉多,要是割了她脸上的肉,多难看。"苏春来不知道这姑嫂之间到底是闹了什么别扭,但他潜意识里总是觉得妹妹与自己更亲近一些,所以开口便是让杨巧莲听了想死的话。
"你!"杨巧莲扭头望向自己没人心的丈夫,悲从中来,此刻倒真有几分希望苏夏至砍了自己才好!和这样的人过日子有什么意思...
"谁说我要割她的肉?"苏夏至头也不回的说道。
"二丫头!你别吓唬娘,快把刀放下,别听你哥的!"眼前的一幕早就看得苏婶子心惊肉跳,她也是腿软的动弹不了,心里虽然跟儿子一样混乱一片,可还是觉得闺女拿着刀对儿媳妇不太好。(未完待续)